青竹不是喜欢编排是非之人,抱怨几句之后,就止住了这个话题。她忧心忡忡地望着空荡荡的木床,自言自语道:“难道是上次劫走露酒的司老又回来了?可是,他的实力不该进步这么快啊,我什么动静都没有听到。”
“再则,他明明已经放了露酒,为何又抓一次?”
又抓一次?落清羽的双耳敏锐地捕捉到这两个字,他想起自己在洞中的经历以及这趟出去打听到的消息,眉头一皱,正要说话,敲门声突然响起。一道甜美的女声透门而入:“落清羽在里面吗?”
这声音是……瞿清的新欢?!奇怪,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落清羽疑惑着走过去打开房门,墨白朝里瞥了一眼,正巧看见青竹的半个身影以及脖子上可疑的红痕。墨白顿时对落清羽露出一个暧昧不已的笑。落清羽被她笑得头皮发麻,有心要解释,墨白抢先道:“你刚刚有没有发觉什么不对?”
“什么?”落清羽警惕反问。
“刚刚在楼梯上时,整个人的情绪好像变得格外暴戾。所有的负面情绪都被放大,很容易烦躁生气。你就是因为这样才把我推下楼的吧?”
“推下楼?”青竹小小的惊呼了一声。也无怪她这么吃惊,落清羽一直都是谦和有礼的样子,这举动实在太不像他的风格。
墨白趁机朝屋内走去,一边近距离观察青竹脖子上的红痕一边道:“是啊是啊。我摔到楼下还出现了幻觉,以为我的门牙摔断了半颗,吓死我了。诶,你脖子上的,不是亲出来的呀?”
墨白语气颇为遗憾,青竹一听,涨红了脸,这位姑娘说话怎么这么口没遮拦?
落清羽尴尬地打断她后续的话:“听姑娘这样一说,确实很奇怪。不过,不知姑娘是如何发现古怪的?”
墨白大咧咧挥手笑道:“不要用这么崇拜的眼神看着我,不是我发现的,是一个书生提醒我的。他用笛声让我从幻觉中清醒过来。对了,也是他让我上来找你,说我们俩个最近有血光之灾,他有法子化解。”
“书生?血光之灾?”听到最后一句,落清羽的嘴角抽了抽。这不是江湖骗子惯用的伎俩吗?先制造异相引你上当,然后再神神叨叨说一通骗取钱财。不过,那书生有些实力,竟然连他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入了套。
“好。”落清羽决定下楼去会会那书生。
……
“真慢!”刚刚走到书生桌前还没开口,他就慢悠悠来了这样一句,“我的茴香豆都快吃光了。”
“然后?”深谙吃货心里的墨白道,“要我们再给你点一盘?”
“如此甚好。”书生一点儿客气的自觉都没有,马上应承下来。
墨白笑眯眯回答他:“做梦!”
书生被噎了一下,刚刚夹起的茴香豆都惊得掉在了地上,他诧异地看着墨白:“我可是掌握你们生死的人,莫非你不想活了?用这种态度对我!”
墨白拉开一旁的凳子坐下,吃掉了盘子里最后一颗茴香豆,慢悠悠道:“你真当我傻呀?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我怀疑那幻觉是你搞的鬼!”
“你……你胡说!”书生立刻慌了,那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叫人想不怀疑他都不行。
“我是不是胡说,搜搜你的身就知道了。”墨白说着就去抓那书生的衣袖,书生像蛇一样滑溜,一下子躲了过去,身子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往后弯折。眼看书生就要将身后的墙撞个窟窿夺路而去,落清羽抽剑,画了一个圈,将书生笼罩在剑光之中。
墨白得意洋洋看着书生道:“你跑啊?你怎么不跑了?”
落清羽:“……”好吧,原来这才是叫他一起下来的真正原因。帮着抓住这有问题的书生。这份狡诈,倒是和墨白有几分相像。
这样一想,落清羽不免多看了墨白几眼。
墨白狐疑地回看落清羽,眨眨眼,似乎在问,看啥呢?
这表情……更像了!落清羽正要问问眼前姑娘是否和墨白有关系,毕竟以瞿清的性格,突然带回一位陌生女子,怎么想怎么不对,就听身后有人问:“你们在做什么?”
墨白和落清羽一起扭头,瞿清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们身后,顺便,把两人的“深情对视”尽收眼底。
“我们在抓骗子。”面对瞿清时,墨白总是不自觉的气势矮三分。
“骗子呢?”
“骗子就在……咦,人呢?”
那被剑光圈住的书生竟然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无踪。
“你把人放了?”墨白问落清羽。这是她的第一反应。对于落清羽的身手她还是有信心的,那书生看起来弱鸡得不得了,不可能靠自己的力量逃脱。
落清羽脸色十分难看,半晌,才咬牙道:“不是。”
下山这么久,这是他第一次失手。最重要的是,他和墨白一样不知道书生什么时候消失的。看来那书生,并不如表面上那般羸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