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日子可以用乏善可陈来形容,整天就是学习、游戏,然后与柳眉儿聊会天,跟家里报个平安,转眼间便已经过去了一年。
在这一年中,华涟漪使尽了浑身解数,想要套出杨东方的话来,却没想到他背后有个太渊在帮忙,屡屡失败,最后终于承认,这小子就像封了嘴的八哥儿——一声不吭,只好放弃了这番心思,静心下来享受游戏,在这个时候,她才惊讶地发现,自己与杨东方之间已经产生了一种可怕的默契,似乎杨东方想做任何事情,她都能够猜得出来,而她每一句话说得再隐蔽,杨东方也能明白她想说什么,难道这就是这一年中斗智斗勇产生的结果?她搞不懂,杨东方更搞不懂,怎么就跟这个恶劣八卦的女人形成了默契呢?好一阵郁闷。
在这一年中,发生的许多事情好象都与杨东方无关,却又在背后默默影响着他的未来,决定着他的走向。
这些影响首先便来自于曲风,由于之前发生的一系列事件,现在的杨东方已经变成了曲风心头的一根刺,尤其是当九月来临再次开学的时候,听到杨东方消息的那一刻,他的怒火就无一刻停歇,所有试图靠近他的人都被这熊熊烈焰远远逼开,足足一个月,之后曲风一切回复原状,只是杨东方却多了一个可怕的敌人,这种敌对关系一直维持到很久很久以后,在某一个固定的时刻才得以化解,可是直到那时,他们才发现,一切都已无法再回到以前,人生无奈,没有重来!
其次则来自于杨东方踩进了半只脚的江湖,江湖风云无一日停歇,就如同日起日落,人体呼吸一样简单自然,那股压抑在所有江湖人心头的阴翳终于拉开了它的序幕,传说中能让一个三流高手立即无敌于天下的元灵珠重现江湖,所到之处腥风血雨,就连地底世界都受到了波及,各大势力的暗桩、传声、谍报组、顺风耳全纷纷被阴暗的黑手拔起,甚至在政府的一再打击之后,这种血腥屠杀不但未有所收敛,反而还有扩大之势。虽有有识之士察觉出其中的异样,为之忧心不已,联合起来共御危机,兼有一帮古道心肠的大侠们,天下奔忙,只为武林一日安宁,可是在有心人的蓄意推动之下,在巨大的利益诱惑之下,那些作为也只能延缓江湖新一轮****的脚步,****的江湖时代,终于又一次来临了,不同的是,在这一次的****之中,有一个尚自懵懂的杨东方,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自己到底会被卷进什么样的风波之内,他将要面对的,是怎样无奈和残酷的挑战。
吃饱就睡,睡饱就吃,那是猪!不过杨东方现在跟猪也差不太远了,自从他身的激素第一次出现之后,后面的实验傅远华就再无顾忌,怎么狠怎么整,着实让杨东方吃尽了苦头,经历了许多次生死考验,可是后来,当这种潜能出现的次数多了之后,也逐渐被他掌握到了一些窍门,到了最后,本来极限之后方可产生的潜能竟然变成了他可以控制的东西,此后,以他的个性,当然是物尽其用,每到实验之时,短暂热身之后,便释放一些出来,顺利过关。
而军火库中的所有武器竟然也被他在一年之内摸了个通透,从构装原理,到枪体性质,乃至器械的使用,无不得心应手,有神识和真气的作用,百米之内,指个蚊子,他也能随手一枪化为灰灰,这种神乎其技的枪法,让所有见识到的人都目瞪口呆。
当然,能够达到这样的效果,与他在真气和神识上的巨大突破是分不开的,一次又一次生死考验之后,他的真气和神识进步神速,如果用武林中的标准来评价,一年之前他还只能勉强算做一个一流高手的话,现在已经足可进入超一流高手的行列,就算是莫惜离现在想拿下他,全力施为,没有三百招也不太可能。
而且,相比于普通的武林中人,他还有更大的优势,那就是他惊人的体力和潜能,在不使用真气的情况之下,他竟然能在两倍重力的环境中极速奔跑半天时间,这还远远没有到达他的极限,他自觉还有相当大的空间,只可惜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敢尝试,否则等待他的只可能是更加残酷的实验。
除此之外,黑猫十九式也被他老老实实练了个遍,并非他勤奋,而是因为无聊,随着体内激素被成功抽取,接下来的实验不过都是应酬性质,而随着他学习的深入,内在的一点小聪明也发挥了作用,再加上真气对脑域的开发,让他的学习变得轻松无比。成天玩游戏也会腻不是?所以这小子百无聊奈之下,要不就到研究所外面逗章鱼,要不就在房间练他的黑猫十九式,后来被太渊曝了光,大家还一致嘲笑他,说他编排的舞蹈太过难看,没人意识到这竟然是一套修炼方法。
杨东方就在这样的环境中不断成长,就像一枚珠贝,成长、积蓄、压缩、再成长、再积蓄、再压缩,有朝一日被人打开,会释放出夺目的光彩。
很少有人预料到了这一点,但是其中不包括张哲之,当地表的第一片叶子开始变黄的时候,他将杨东方找了过来。
望着杨东方因为长期锻炼而显得健康而坚实的身体,张哲之就忍不在心里感慨了一声,十八岁的少年,已经算是成年了吧,有些事情,还是要让他提前知道为好。想到这里,他给杨东方倒了一杯水,轻声问道:“听说你最近已经没有练舞了,成天在睡觉?”
“啊?”杨东方没想到把他找来竟然是问这个问题,嘴巴张了两张,没能说出话来。
张哲之笑了笑,“你这样倒也快活,不过,人,还是要适当有点追求才好,尤其是,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的眼睛突然变得异常空洞,仿佛在里面隐藏着无尽的忧虑。
什么叫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说清楚些好不好,杨东方不满地撇了撇嘴,每次都神神鬼鬼的。
“知道预言吗?”张哲之嘴里冷不丁冒出来一句。
杨东方乐了,刚在心里说他神神鬼鬼,这不就来了?“知道,不过就是些装神弄鬼的家伙们耍的骗人把戏而已,将军,在科技如此发达的现代,您不会还迷信那些东西吧!”
张哲之微笑着饮了口茶,才缓缓道:“何以见得?”
“什么?”杨东方满头雾水地追问了一句。
张哲之肃容道:“何以见得那些预言都是骗人的把戏?”
杨东方笑了,难不成是准备考验我的哲学么?他煞有其事的道:“如果预言完全准确的话,那么我们的努力还有什么作用呢?结果早已注定了,不是吗?”说到这里,他更是狡猾地一笑,“既然如此,我有追求和没有追求有什么区别呢?”
张哲之摇头叹笑,“你这小家伙,处处不饶人啊!不过,你有没有听说过另外一句话,那就是,存在就是合理!”
杨东方愕然。
张哲之接道:“既然预言能够流传下来,那么就必然有它的合理性,你认为呢?”
“可是早在二十二世纪,就有人验证了预言的虚妄啊!”杨东方反驳道。
“你吃饭噎住一次,会不会再也不吃饭?”张哲之不答反问。
杨东方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摇了摇头。
“现在在一万个苹果里面,有一个有毒,你会不会把所有的苹果都扔掉?”
杨东方有点清楚他要说什么了,依旧摇了摇头。
“既然如次,证明了一个预言的错误,能不能说明所有的预言都是错的?这只是一个个体与整体的辨证关系,哪怕只有一个预言是对的,那么我们都不能随便否认它们的存在。”
“可是我们怎么可能知道哪个预言是对的?”杨东方不服气地道。
“这个不是早有定论吗?”张哲之缓缓念道:“年轻的狮子会击败年老的在花园里一对一的比赛正在进行他刺中了黄金护具里的眼睛两伤合为一处不久他便疯狂死去。
不久以后,国王亨利二世与忠诚的近卫队长比试枪法,双方的枪头都裹了皮套,但意外还是发生了,比试中队长枪尖上的皮套突然脱落下来,枪尖从黄金头盔缝间猛地刺了进去,穿过了国王的眼睛。亨利二世虽然没有在当时死去,但疼痛使他疯狂,于九天后受尽痛苦死去。”
“诺查丹玛斯的《诸世纪》?”杨东方听说过这个故事,此时不禁疑惑地道:“难道他的预言都是真实准确的吗?”
“也不尽然,《诸世纪》里面的预言也不会全部正确,而中国古代也有不少相当准确的预言书,比如唐时李淳风和袁天罡的《推背图》,其中第三十四象。”
张哲之一边说,一边摊开了手中的书卷,那种古老的书卷,一摊之下,正好落在第三十四象之上,杨东方定睛望去,上面赫然画着洪水滔天,芦苇边有几具骷髅,下面用繁体字写着:谶曰:头有发衣怕白太平时王杀王颂曰:太平又见血花飞五色章成里外衣洪水滔天苗不秀中原曾见梦全非。
张哲之解释道:“‘头有发,衣怕白’形容的是太平军的服饰,‘太平时,王杀王’直接提到了太平天国的名号,以及最后互相残杀的命运。‘太平又见血花飞’,太平即是指太平年景的终结,也是暗示了太平天国的名号,‘五色章成里外衣’形容太平军的服饰。‘洪水滔天苗不秀’暗示了洪秀全的名字,‘中原曾见梦全非’指的是太平天国一度占了中原的大好河山,但终是一梦。再看图,描绘的是洪水滔天,芦苇边的几具骷髅,即暗示了洪秀全的名字,又暗示了太平天国的悲惨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