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弥理因自己没有接应出了意外,那该如何是好?郦蒙松虽然心中对此颇为犹豫,但最后还是决定,同大家先行赶往灭剑盟处。
就是那弥理坚持之下,众僧才得以参赛,且有那日重伤时的表现,说明这弥理心智弥坚,神通了得,应该不必担心。
果然,他们才走了没多久,弥理便送了信,从后方追上,令郦蒙松大大安心。
众僧忙了一天,不久便要入夜,正道盟那边自然一时不敢轻举妄动,而毫不知情的郦之那里,灭剑盟诸人正策划着一个奇袭方案。
“我方可有带了探查类法宝或是修习了探查神通的道友?现在正道盟位置未知,实力不明,我们可以先去探查一番,再做计较......”
“我看你们乾盾宗都是些畏畏缩缩的废物,进来的时候我数了,这次有八个和尚,咱们又有二十七人,那正道盟必定是二十五人,按我们鬼斧门的办法来,人多打人少直接杀过去,咱们这次阵容,攻守兼备,难道还怕他们?”
“鬼斧门道友稍安勿躁,我看......”
......
如此讨论了良久,却是没有定论,只是声音越来越嘈杂激烈,惊醒了一旁兀自发呆的郦之。
“闭嘴!”郦之大为不悦。
说来也奇怪,方才还彼此颇不服气,七嘴八舌争吵的众人,却对郦之十分敬畏的样子,一时都不做声了。
郦之也知道刚才言语有些不妥,八面玲珑道:“各位,方才我正有所思,但被打搅,故而不喜,如今形式甚僵,我想先听听诸位意见,方才那僧人来问话,却是为何?”
“这群和尚一直都是来当和事老的,管他们做甚?”
这一次,大家的意见却是出奇的统一,看来佛门在历届断道擂上的表现,实在是太“深入人心”了。
可只有郦之清楚,那郦蒙松根本就不是一个和尚,加之聪明异常,历届断道擂僧人破不开的僵局,他却不一定就解不了。
可就在此时,有人惊呼:“注意,敌袭!”
众人慌忙四顾,发现那西方空中,两道遁光齐驱而至。
“明面上只有两人,佯攻可能性极高,不要轻易暴露我们方位,尤其警戒后方!”如此快速便能反应过来,发号施令,看来众人皆服郦之,也并不是毫无道理。
可那两人飞至,却是两位僧人,郦之仔细分辨,发现其中并没有郦蒙松,不禁失笑,那郦蒙松是锻体者,怎么可能遁空而行?自己竟是对他如此惦念,连这一层都忘了。
正思想间,却见远处一行人疾行而来,为首一人,正是郦蒙松!
郦之颇为感动,难道这郦蒙松也对自己有意,竟是说服众僧,帮助我灭剑盟了?
郦蒙松行至,自然记得灭剑盟众人皆是隐藏在此,便施了一礼,说道:“灭剑盟各位,我佛门之人探查了两方实力,发现贵处稍弱,故而,若是正道盟攻来,我等愿保护诸位,可如若众位去攻正道盟,我等不予帮助。”
虽然与自己心中所想有所出入,但眼见这青年还是能与自己这边同进同退了,郦之心中大悦,从藏身之处站出,道:“如此一来,那便仰仗高僧了。”虽是心中暗潮涌动,可言辞仍然得体大方,郦之之心性,可见一斑。
可灭剑盟众人,却颇为不忿,尤其是那一向主战的鬼斧门主人,反驳道:“郦之小姐,他说我们弱我们就真弱了?我们真的就不去打正道盟那些狗娘养的了?”
郦之见此人言辞粗鄙,面露些许不悦,道:“这其中利害,我的确还未计较清楚,可如今有一盟友,总是好的,悟灵高僧,还未请教结盟用意?”
郦之当然了解郦蒙松,他从不会无的放矢,如果没有能使灭剑盟诸人信服的说辞,他是不会如此唐突地来此结盟的。
郦蒙松也没有让她失望,从容一笑,道:“诸位,那正道盟有二十五人,六灵兽,其中一灵兽已然能够化形。”
“嘶”
两边之人,有些实力超过自己初赛对手不少之人,所以比斗之下,皆有不少实力隐藏,故而两盟也不知道对方具体实力如何,本来灭剑盟众人还觉得自己人数上有优势,颇为自信,听了郦蒙松此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尤其是那鬼斧门之人,倘若大家刚才真的听了自己计策“直接杀过去”恐怕轻敌之下,众人都得身首异处。
郦蒙松抓住他们心神大动的机会,继续道:“我看诸位,均是修士,虽然乾盾宗修士主修防御类神通,可终究身体不甚强横,但那正道盟有六灵兽,若真的打起来,对方以兽为盾,配合之下,我们如何抵挡?”
灭剑盟诸人微微点头,灵兽身体强横,修士若被灵兽近身,则一爪之下,道消身死,可如果不被近身,灵兽也可以发射灵罡骚扰,同时作为对方修士之盾。
如此一来,没有佛门锻体者保护,他们这群修士是绝对敌不过对面灵兽与修士组合的。
郦之心中此时却与灭剑盟其他人所想不同,她只觉得这个强健而睿智的男子,一次又一次地让自己吃惊,拨动自己的心弦,却不知到底对自己是否有意?
郦蒙松,你到底是为了止战而来,还是为我?亦或是,两者皆有?
郦蒙松哪懂这些女儿心思,他此时正在观察灭剑盟诸人脸上神色,见他们一阵思索后,都是默认了自己的说法,心中大定。
可郦蒙松并没有高兴太久。
“轰!哗......”
此时天已黄昏,众人在赛场之东,那声响之处,却是在赛场西南,日暮将落之处......
与此同时,在万里之遥的原阳城。
“客官,进来玩玩?钱生钱,利生利,消磨时间添财气!”一个满脸油光的伙计,在街头招揽着顾客。
这原阳城虽然才经战火,但死的都是守城官兵,损的也都是四周城墙,城中百姓却是秋毫无犯,原来是那日于虎城主见大势已去,怕战火伤了百姓性命产业,直接投降。
有人说,他打败了阻止他投降的兰炎先生,自刎于阵前,也有人说,他被兰炎打昏,带走逃命。
城中百姓念于虎城主的牺牲之恩,自发地默哀了三天,可日子总要照常过,三天后,原阳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热闹。
就在那伙计的面前,却站着一风度翩翩,气宇轩昂的公子,锦袍缎带,颇为富贵的样子。他也不理这伙计的吆喝,兀自盯着那赌场招牌,双眼水雾迷蒙。
“茗儿,你是死是活,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