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若是于婉茗在侧,必然会大惑不解,为何郦蒙松明明并无箭术天赋,却偏偏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呢?
确实,若是郦之站在那里让郦蒙松射,郦蒙松自然能够射中对方,可郦之只要激发灵力,移动起来,郦蒙松又如何能射中呢?
郦蒙松自己心中明了,可那郦之却是不知,只觉那郦蒙松若是射中她,她必然性命堪忧。
想毕,郦之便灵力激发,向身侧窜去,欲藏身红绫之后。
郦蒙松仿佛状态欠佳,没有把握住这稍纵即逝的好机会,却是在郦之已受红绫庇佑之后,才发出一箭。
“嗖!”
破空之声大作,那重箭飞出,大有裂山之势,一路上郦之红绫缠绕,直耗了十一二根红绫方才将这重箭堪堪止住。
这一箭,看似是郦蒙松略慢一筹,实际上是他不想暴露自己其实射不中,所以等到郦之身在红绫之后,他才射出,郦之红绫挡住此箭,也帮郦蒙松掩盖了不会射的事实。
“唰”
这边箭势刚止,那边司马云久灵罡已至。原来两人趁这郦之横移之时,也不停步,对她已成左右包夹之势。
此时郦之首尾不能相顾,好在灵力凝实,加之红绫稠密,一时之间,并无大碍。
可若是如此长久消耗,郦之必定逃不过被两方夹击,失手落败的结局,她不由心中大急,便欲在抵挡之间思索对敌之计。
郦蒙松哪会给她如此机会?见郦之为应对司马云久灵罡稍稍转身,便身形如电,向郦之疾冲而去。
郦之见郦蒙松如此急切,心中大喜,如若郦蒙松低估红绫阵,那自己便可困他在此,再击倒司马云久,若郦蒙松绕红绫阵而走,那便给了自己盘旋之机,自己施展雷霆手段,击败司马云久,再战郦蒙松即可。
郦蒙松接近红绫阵后,并未硬闯,而是身形一便,一副要从旁突进的样子。
当下,郦之心中大定,左手先支起灵力护在身前,双脚站定,右手凝聚灵力,原来是准备先以身前灵力阻挡司马云久灵罡,右手灵力凝聚之后,再一击击倒他。
可就在她凝聚到一半之时,却感应到,自己红绫阵中,侧面红绫被一股大力撕碎!
她一阵心惊,恍然大悟,原来郦蒙松不是避开红绫阵,而是移步至红绫稀疏的边缘,再用长弓开路,突进己身!
如此一来,自己根本没有时间凝聚灵力!
当下,她身形急转,将左手灵力放在郦蒙松必经之处,想护住自己,再将手中未彻底凝聚之灵力向那红绫破碎之处轰出。
“轰!”
刚转过身,那郦蒙松却是已到近前,郦之大多灵力凝于右手,左手哪能挡住郦蒙松势大力沉的一击?
郦蒙松手中长弓避无可避,击中郦之侧肋,而郦之右手灵力,也轰中郦蒙松前胸。
“唰,轰!”
郦之身后,那司马云久青色灵光,飘然而至,竟是大有轰杀之势!
郦蒙松念及救命之恩,手中留力,只是碎了郦之两根侧肋,可那司马云久灵罡直击郦之后背,郦之登时五劳七伤,吐血不止。
眼见自己无力回天,郦之不甘地望了司马云久一眼,又看了被自己正面击中,身死不明的郦蒙松,略一犹豫,脚踩遁光,疾飞而去。
说来也怪,那司马云久见郦之远遁,郦蒙松倒地,却并未有一丝担忧,看向郦蒙松的眼神中,尽是鄙夷。
不去追那郦之,反而走近郦蒙松身边边走边笑道:“都说锻体之人呆傻无脑,我看这郦小弟就是代表呀,哈哈哈!”
说罢,他贪婪地看了一眼仍在抱膝颤抖的女孩,十分满足的样子,又向郦蒙松走去,边走,右腿边凝聚着灵力。
不多时,司马云久走到郦蒙松身边,右脚灵力凝实,微微抬起,便要向郦蒙松脖颈踩下去。
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异变突起!
那郦蒙松骤然发力,一手撑地,一手抓住司马云久左腿,只听“噼啪”一声,司马云久竟是腿骨粉碎,倒在地上。
前一刻还对郦蒙松来说危险之极的局势,此时完全逆转了过来!
司马云久方才还得意洋洋,以为郦蒙松头脑简单,受了自己的蛊惑,可实际上,他的诡计,早被郦蒙松看穿。
试问,如若他真的侠肝义胆,那怎么会做出对郦蒙松透露自己宗派这样忘恩负义的事?
试问,如若他真的古道热肠,那郦之受伤后,他何必再痛下杀手,重创于她?同宗之人,竟比不过一个素昧平生的小姑娘么?
故而,郦蒙松在他痛击郦之之时,便不再信任司马云久,可那时,自己身受重伤,胸前肋骨尽断,如何与毫发无损的司马云久对敌?
于是,他便装作失去知觉,那司马云久消耗很大,又要防着郦之卷土重来,必然不会浪费灵力,以灵罡轰杀自己这“昏厥”之人,只要他想近身加害自己,那郦蒙松便可突然发难,将之控制或杀死。
“噼啪”“噼啪”“噼啪”
这司马云久心惊,再加吃痛,正倒于地上翻滚之际,却是被郦蒙松双手如电,须臾之间,尽废四肢。
郦蒙松做完这些,还不放心,用右手扼住他的喉咙,这才面露痛苦之色,喷出一口鲜血来。
“说,若假,我废你一指,若真,我念在救命之恩,可以让你......”
郦蒙松还未说完,便被司马云久打断,他当然知道该说什么。
原来,他本是孤竹峰孤竹剑派掌门之子,竹云,孤竹剑派属于正道盟,在与灭剑盟之争中,被灭剑盟盟中烈山宗所灭,他侥幸得生,流落江湖三年有余。
那烈山宗本是北大陆北方宗派,灭了孤竹剑派,占了孤竹峰,便也在南边做大。
三年后,他被发现有修行天赋,竟是被烈山宗弟子发现,带上烈山宗。此时烈山宗诸人并不识得他,他便说自己叫司马云久,拜入烈山宗,欲寻机会,颠覆之!
正道盟与灭剑盟争斗不断,而司马云久也在孤竹峰长大,明知此处是自家之地,却偏在此地寄人篱下,司马云久对烈山宗日益愤恨。
这一日,唐长老叫来他,让他与郦之装作金誉商会之人,押送一批货物横跨大陆,去万里之遥的烈山宗总部,他觉得机会来了,可以一路上见郦之修为高出自己,便不得动手之时机。
直到刚才,那女子出现,他抓住了郦蒙松心中疑惑的机会,便挑拨郦蒙松与自己一同对敌郦之,结果真的被他得逞,却不料,郦蒙松也有如此心机,令他功亏一篑。
郦蒙松听完,心中气结,这本是门派之争,自己无门无派,竟也遭此无妄之灾。
“我说话算话,念在救命之恩,可以让你......”
“咔”
“......死个痛快。”
司马云久已死,郦之估计一时半刻不会回来,原本驾车之人,早已跑散,郦蒙松这才长出一口气,眼前一黑,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