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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擎天

正在抑扬顿挫之际,‘屁啊’的一声响起,只觉得自己脑袋挨了一巴掌的祝大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突然发动袭击的张小尤给丢翻在了地上。

四仰朝天的祝大彪还来不及咒骂用踏雪无痕潜到身后对自己实施偷袭的张小尤,就感觉到自己的肚子中了无数招,那滋味儿就好像是被一群大象踩了无数脚那般让人无助。

预感到再这样下去可能会有什么结局的祝大彪连忙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儿,跳起来一边疯狂吞咽着,一边朝张小尤摆着手,就好像什么东西要从他嘴里漫出来似得。

“继续说啊,怎么不说了?”张小尤两手抱着,一只脚支着,一只脚画着圈圈,就好像准备投球的棒球投手一般在斟酌着到底要打哪儿好。

见此,祝大彪直接如同受了惊的功夫熊猫一般朝着山顶就是好一阵的狂奔。开玩笑,张小尤要是再来个本垒打,祝大彪恐怕就得彻底喷将出来,不跑,那不是祝老爷子的风格。不跑,一下午的死吃憨涨都白费力了。

其实最关键的是,不跑,被揍喷出来的话几乎等同于被揍出屎来了,以把人打出屎作为自家优良传统的祝大彪可不想晚节不保、让这么刺激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与此同时,象鼻子山山巅破庙前的一块雪地之上,一个穿着小褂短裤的中年汉子全身上下裸露的肌肤之上滚滚而下的汗水已经汇聚成了一道又一道的水流,让他看上去好似一只刚刚摆脱了水塘的鸵鸟似得。

看得出来他很累,因为他全靠杵着一把恐怕得有四五尺长、有着粗大剑体的重剑才不至于让他自己瘫下去。

祝北战喘着粗气,壮硕非常的双臂上的肌肉还在不断抖动着,他手中这把长剑此时已是暗淡无光,除了造型颇为夸张之外,几乎再无任何出奇之处。

若是非得找一点与众不同的地方出来,就是剑柄上缠绕着的那毫不扎眼的两个篆字。可是一旦看到这两个字,所有的平凡都将与这把重剑擦肩而过,只因为,它叫擎天!

‘轰隆’!擎天剑通体突然泛出好似大海一般深远的蓝光,就好像天雷附在了它的身上,祝北战死命的抓住了剑尖突然朝上、欲是冲破苍穹而去的擎天剑。

轰隆隆的声音不断炸响,声音不知道传了多远。祝三阳他娘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这越来越反复无常的鬼天气以及自家那不知死到哪去了的男人,一边将晾晒着的野牦牛肉收到了屋里,要是淋了雨水或是遭了冰霜,这肉就得变成另外一个味道,那可不是自己的宝贝儿子中意的。

可就好像是个捣蛋的孩子跟这个叫陈春花的乡间女子耍了一个小调皮似得,好一阵的咆哮的夜空反而升起了一轮明月,弄得她是好一阵的错愕,难道是自己出现了错觉?不应该啊,刚才那一阵又一阵照亮了整片夜空的蓝光以及轰隆隆的声音不是打雷了么?

春雷滚滚,万物惊魂。

破败的南山寺渐渐隐于夜色直至没了踪影,而安宁河却还在用流淌发出的声响证明它的存在。

它们之间的关系,就好像记忆与光阴一般。

光阴如流水一般无处不在却又一去不复返,就好像这业已破败的南山寺、就好像这些已经渐渐老去的人们;而记忆,总会时不时躲在人的大脑深处,好像已经没了踪影,可是一旦雷电之光闪耀,南山寺分明还在那里,人也还在那,逝去的,或许只是容颜罢了。

一声叹息在央珠卓玛的耳边响起,这是自己师父的声音,闭上眼忍受着疾风暴雨鞭笞的央珠卓玛睁开了眼眸,那眼神满是惶恐与委屈,天可怜见?答案不言自明,不然天也不会下雨。

看着自己亲传弟子这无助的目光,这个白色纱衣飘飘却没有沾染一点尘埃与雨水的雪白长发蒙面人摇了摇头,叹道:“痴儿,还不醒悟?”

分不清是男还是女的声音,却无孔无入的钻入了央珠卓玛那满是悲伤与哀痛的脑海之中,央珠卓玛的神情瞬间一片空洞,再之后整个人好像已经恢复了过来。

央珠卓玛从已经变得湿润的石板地上挣扎着爬起,然后弯下腰恭恭敬敬双手将沾染了自己鲜血的碎梦奉到白衣人的面前。白衣人看了看碎梦,上面央珠卓玛的鲜血凝而不散,雨水滴答其上,就好像打在了玻璃之上,只是不断的滑落。

白衣人看着碎梦上的鲜血,一挥手,鲜血隐入碎梦,直至没了踪迹。而后碎梦红光大盛,三个圆角慢慢长出了三个尖角,本来还有些许唯美的碎梦,已是彻底变成了不含一点人间烟火的冰冷杀器。

央珠卓玛瞬间好似遭了雷劈!她以为已经破碎了的心,此刻却是跳动得前所未有的带劲儿,以至于她的身躯都跟着震动了起来。虽是如此,央珠卓玛依然没有抬起头来,因为还需师父言明,才能证实自己所猜测的一切是不是真的。

“这就算是给你四十多年前完成任务的奖励吧,拿着它,去九宫绝地杀戮十年,若能活着出来,我给你们一场造化。”说完白衣人虚空一抓,只见两个人形物体好像炮弹一般飞了出来,只是到了白衣人丈许之处时,却是猛的坠落在了地上。

泥水飞溅过后,可见得这的的确确是两个人。央珠卓玛忍不住瞟了一眼却是再也把目光转不回去,这二人一个好似一尊铁塔轰然倒塌在地上,一个好像被风卷落的竹竿一般飘落在了地上。

不规则着陆的两个不明飞行人,正是祝大彪和张小尤这对好基友,不同的是,此时两人一个是平沙落雁,一个是曲项天歌;一个是摔了一个狗吃屎,一个是摔了一个屁股墩儿。

祝大彪把头从雨水之中拔起,对着白衣人咧嘴一笑,然后整个人突然怔住,看向了白衣人的身后,白衣人的身后不是央珠卓玛所在之处,而是南山寺的大殿方向,不知道那里到底出现了什么,把这个向来没心没肺的老吃货都给惊呆了!

包括张小尤看到祝大彪这么一副仿佛世界末日降临的模样都是瞬间心紧了一下,捂着自己身上那为数不多的两块儿肉肉的地方跳着脚的望向了祝大彪目光所及之处,而央珠卓玛更是当即吓得叫出了声来。

祝大彪趁着这一念之间,拔腿就跑,这突然性就好像张小尤偷袭降下了防备的央珠卓玛那般的迅雷不及掩耳,对此,白衣人也是忍不住好一阵错愕。

待祝大彪两只大长腿儿已经快要演变成为风火轮儿的时候,此人的声音却是不急不缓的响了起来:“我大雪山现如今的圣女叫央珠卓玛…”

只此一句话,就把看其架势十头牛也拉将不住的祝大彪给定住了,而捂着屁股的张小尤更是顾不得跳了,那被雨水浸泡的山羊胡上的那张嘴巴慢慢开始张开,渐渐变成个圈儿,不断有雨水顺着这个圈儿溜进了他的嘴巴。

雨很大,不多时就灌满了张小尤的嘴巴,好半响,张小尤这才反应了过来,只是他没有将雨水吐出,而是咽了下去。

张小尤觉得自己的喉咙实在是有些发干。而祝大彪在回过神来后,发现白衣人已经站到了自己的面前。

祝大彪寸许短发犹如炸了一般坚韧,风吹不动,雨也打不弯!“大雪山换了门规?”祝大彪从喉咙里憋出了这么一句话,然后两只牛眼死盯着白衣人不放。

对于他这显而易见的不友好眼神,白衣人却是轻笑出声,银铃般的笑声,一时间却将春雷都给压了下去。

这是一个女的,而且是有着如同冰雪一般清脆嗓音的女子。莞尔一笑,白衣女子才笑着反问道:“大雪山为何要换门规?”

听到她这云淡风轻般的回答,祝大彪猛的退后几步,仰面就倒了下去,即将落地之时,祝大彪猛的来了一个铁板桥,快速起身的祝大彪猛的朝着白衣女子冲去,到了其面前的时候却是猛的停了下来。

没有任何犹豫,祝大彪指着央珠卓玛嘶吼道:“雪主大人,我把擎天还给你大雪山,你别让她去九宫绝地!”

对此,白衣女子只是缓缓的摇了摇头说道:“擎天是天选,我大雪山是万万不会收回的。”

“那你要什么!!我有的,都可以给你!”咬了咬牙,祝大彪又补了一句:“包括下一次的刑天血脉传承!”祝大彪已经红了双眼,见他疯了一般,央珠卓玛心中很是甜蜜,却又心疼非常,可不待她说些什么,白衣女子已是抬手制止了她。

踱步走到观音岩之上的崖边,白衣女子眺望着灯火唏嘘的宁台县城,声音飘渺却又十分清晰的叹道:“我唯一的徒儿,因为你这个匹夫,苦了四十多年!你可知道她是怎么过来的?我什么都不要,我就是要你也尝尝这千般滋味,十年,若是你受得住煎熬,在这十年之内不动用武力与人争斗的话,待我徒归来,我给你们十颗上品夺天造化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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