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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行 动

班吉.班纳斯看着愤怒地站在一旁的塞缪尔,他说“塞缪尔先生,你应该学会控制你的情绪,而不能让别人去引领你的情绪,当然这和你的阅历有着很大的关系,当你看透这一切,你就会觉得一切都变得极为简单。”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例如,我,班吉.班纳斯。作为一个商人,追逐利益就是我最根本上的追求。奥拉.利安德尔先生,您的父亲,作为赛安教会的重要干事,他所追求的是获得没有人能控制他的权力,至少是在某一方面,但目前作为这个城市的管理者,他追求的又是利益,毕竟得满足那些张着大嘴喊饿的吸血鬼们。而您,塞缪尔.利安德尔先生,您就幸运的多,您的父亲为你趟平了绝大部分的道路,在没有出现新的变革之前,延续目前的做法,则是最稳妥和正确的。”

班吉.班纳斯看到塞缪尔默不作声,便继续说道:“塞缪尔先生,赛安教会里面的相关事情,相信您的导师也不是没有跟你说过,可能只是稍微透露了一点点,相信您自己也早就察觉出来了。无意冒犯,但您的导师看上去身体状况越来越差,所有内部的干事都看在眼里,现在正是大风暴来临前的寂静,当风暴真正到来之际,能掀起多大的风浪,谁都无法预料。目前所有人都在做的,就是把越来越多的棋子攥在手里,同时隐藏自己。谁手中的棋子越多,权利的天平就会最终偏向哪边。这个道理,相信您自己也很明白。”

班吉.班纳斯叹了一口气,“塞缪尔先生,权利之间的较量是很肮脏的,我不否认这一点,赢家通吃,这就是铁的法则。输的人则失去一切,包括之前拥有的......”

“那么你呢?你的选择是什么?”塞缪尔阴阴地问了一句。

“我是个商人,做生意就要冒着赔本的风险,这是基本常识。我在其他三个城市的投资都获得了丰厚的回报,当然我付出的也很多,我的孩子。”

“你并没有表明你把选票投给了谁,你在敷衍我”塞缪尔愤怒地喊道。

“老实说,我在你们父子身上付出的也很多,我也不喜欢失败,但目前情况是,我们处于落后的地位,这是实情。”班吉.班纳斯看了一眼仍在闷着头吸食烟草的奥拉.利安德尔,看他并未阻止自己继续说下去的,于是,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们需要你,塞缪尔.利安德尔。”

“我们正处于下风,但落后的并不是很多。洛根导师,他曾被指定伊奥梅特导师的继任者,但由于他负责任务的彻底失败,被剥夺了这一位置。但他的势力很强大,他绝不甘心只做为辅导者,站在伊奥梅特导师身边。他想取代他,塞缪尔。”

洛根导师对自己的厌恶有多么强烈,塞缪尔十分地清楚。自从他成为伊奥梅特导师的学生以来,这种厌恶就从没停止过,他不止一次地在赛安教会的公共场合毫不留情地针对过塞缪尔。洛根导师讨厌塞缪尔,这一点,他从不掩饰。

“塞缪尔,伊奥梅特导师深知自己时日不多,他早就看出洛根导师的内心里藏着贪婪的种子,他曾经帮助过洛根导师多次,但他失败了,贪婪最终支配了洛根导师的心。他无能为力,他甚至开始恐惧,开始刻意回避洛根导师,曾经站在他身边的最好的辅导者。于是他....”

塞缪尔打断了班吉的讲话,“于是伊奥梅特导师选择了我,我能成为他的学生,这一切根本不是什么众人推举的,也不是父亲你的运作,而是伊奥梅特导师故意这么做的。”他颤抖着说道:“我...是你们手中的棋子...”

房间内一时寂静无声,只有烟草燃烧时发出沙沙地声响。

“这就是....真相....是么”塞缪尔呜咽着。

“伊奥梅特导师把你推向了我们,我的儿子。确实如此......在赛安教会里,我....无能为力,我们...都是伊奥梅特导师手中的棋子,无力反抗。”奥拉.利安德尔无奈地说到。

“我刻意制造了和你的隔阂,我的儿子。就是为了保存住你。你是关键,你是我们的王牌,伊奥梅特导师也刻意制造出几股势力在暗地里争斗的假象,也是为了分散洛根导师的注意力,从而保护你。”

“当这一切结束,我们会打倒洛根,我老了,伊奥梅特导师也老了,而你还年轻...我的儿子。”奥拉.利安德尔无助地看着他的儿子。

“我不敢想象在洛根的统治下这艘飞船上的人是怎样生活的?他会把这里变成一个准军事化城市,到时所有活着的人民都将成为只会服从命令的机器,那些上了年纪的人则会被下放到博思维尼工厂里工作,而年幼的人将会被培养成血肉杀手。这和导致了人类被迫进行宇宙流浪的那段历史何其相似,你有能力阻止它的发生,塞缪尔.利安德尔先生。”班吉.班纳斯向塞缪尔摊开了双手。

“我需要你的协助、我们都需要你的协助,塞缪尔。”奥拉.利安德尔低着头说到。

塞缪尔没有从震惊中缓和过来,他在思考。

最后,塞缪尔咬着牙说道:“我...我需要真相,一切的真相。”

“你想要知道的真相,都在博思维尼的数据里,一个名为‘DX11’的数据记录,里面记录了你想要知道的一切。”奥拉.利安德尔急切地说道,“我也不清楚这个数据到底记录了什么,但是我可以肯定这很重要。”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的?父亲!”

“因为我从伊奥梅特导师那里传来的信息得知洛根导师很想要得到那份资料,已经多次向伊奥梅特导师索要娜米斯水晶的使用权限了。”

“.......”塞缪尔盯着他的父亲,而他的父亲则没有理会他的注视。

“让我和他谈谈吧,奥拉。你辛苦了。”一个声音在从奥拉.利安德尔身上传了出来。

“这条线路安全么?导师”奥拉.利安德尔低声地说。

“我想我确定十分安全,这是我利用我的权利和你直接建立的私人线路,奥拉,要相信我。”那个声音说道。

“塞缪尔,导师要和你说话”奥拉.利安德尔掏出自己的信息面板,递给塞缪尔。

塞缪尔并没有接过信息面板,他的父亲又一次示意,但塞缪尔还是没有接过。这时,塞缪尔装在口袋里的信息面板发出了声音,塞缪尔将他掏了出来,拿在手中,一个红色的信息占据了整个面板,信息的来源显示不明,代表拒绝和接受的两个标签在不停地闪动着。

塞缪尔按下了接受的标签,那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信息面板上,伊奥梅特导师的影像略带歉意的说道:“很抱歉我欺骗了你,塞缪尔,我不得不小心谨慎,请你原谅。”

“塞缪尔,我现在在只属于我的暗室里和你对话,洛根已经从我这里离开了,你的处境很危险,我们刚才的对话很有可能已经被别人知道了,我以为我做的很小心了,但这条线路我可以保证十分安全。”

塞缪尔看到自己的导师出现在信息面板上,立刻低下头致意。

“听我讲,我的孩子,这里很危险,你要尽早离开,尽快赶到博思维尼,从信息库中提取出那条关键的信息,这一切都是我为你准备的,你要取得它,之后怎么做,我希望你自己做出决定,这是你应该得到的,我的孩子。”

“我会派出私人武装,来确保你可以得到那条至关重要的信息。记住,要快。”

“可是导师,其他人选呢?为什么会选我?从资历上我并不是待在您身边最久的学生?”

伊奥梅特导师脸上带着痛苦,低下了头。“是我害了他们,洛根清洗了我以前学生,有些学生已经死了,有些虽然还活着,但却比死亡更加痛苦。恐怕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那是我这辈子犯下的最大的错误,比什么都巨大...”老人悲痛的声音从信息面板中传来。

“那我能做什么?一个人对抗整整一支军队么?”塞缪尔悲愤地喊到。

“信息,那条信息,那是整个事情的关键。我不能离开赛安教会。任何一个接近博思维尼工厂人工智能的人都会受到监视,洛根肯定会知道。而你则有着正当的理由,但是你在出来的时候肯定会受到检查,全方位的检查,我想即便是你,也不可能避免。我会安排人在工厂的生产区接应你的。那里是你唯一有机会避开检查并且安全离开的地方。”

“我不明白,为什么一条信息就会导致胜利的天平倾向我们这一方,这条信息真的能导致结果改变么?”

“是的!”老人坚定地说道“你不明白,当你看到信息的内容后恐怕你就不会这么想了,前提是你能得到它,但是看与不看完全取决于你的决定了。”

塞缪尔紧紧闭上双眼,表情痛苦,沉默了几秒后,他说:“好吧,计划是什么?”

“我会把计划发给你的,当你看完以后,它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在整个网络记录里都找不到一丁点痕迹。记住,塞缪尔。机会,只有一次。愿星光常伴你左右!”说完这句话后,伊奥梅特导师的面容便从信息面板上消失了,信息面板恢复到平时的状态,发着淡淡蓝色的光辉。

房间内的三个人无言地沉默着,各自思索着各自的事情。烟草还在默默地燃烧着,腾起淡蓝色的烟雾,随后就被抽入换气道,消失了,只有淡淡地味道,在空气中四处扩散着。

洛根导师坐在自己的穿梭机上,他很兴奋。就在他从议会大厅中走出来,返回他的穿梭机起飞后不久,他收到了秘密的联络信息。他的主人时隔多年,再次向他下达了命令。他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来弥补之前所犯下的错误。这次,他绝不会失败。

洛根导师从身上抽出星剑,放在手中抚摸着,星剑剑柄上有一道深深的伤痕,那是他的耻辱,也是他丧失一切的开始,从那以后,他一直活在败北的屈辱中,他想要回原来的权力,更希望能再次踏上荣耀的殿堂。他在心中暗自下定决心,要不惜一切地让计划执行下去,他不会再犯错。

塞缪尔独自从赛安教会返回家中后,他收到了计划的简报,快速浏览后,信息便消失了,没留下一点记录。按照计划,第二天早晨就会有伊奥梅特导师派来的护卫,护送塞缪尔前往博思维尼工厂,在取得关键信息后,会由另一组人在工厂生产区域内接收信息,躲过检查,将塞缪尔信息伪装加密后发送至塞缪尔的个人信息中心,等塞缪尔返回“伊甸园JP03”后,再将信息回收、解密。

但愿一切如此。塞缪尔在心里想着。计划中最重要的环节是如何在10分钟内从博思维尼工厂的人工智能控制室进入到工厂生产区域并且返回,计划中并没有详细说明,计划中只是提到了“当你进入到人工智能的控制室,你就会明白怎么做”,塞缪尔思索着这句话,怎么也想不明白。夜幕降临,塞缪尔躺在床上反复辗转着,心里充满了不安。最后,他在忐忑不安中缓缓入睡。

约4个小时后,蓝色的恒星很便出现在了天空,它在天空中慵懒地向上攀升着,发出淡淡的光芒。随后一缕强烈的光线跳出了云海,照亮了整个空际,也洒在了“伊甸园JP03”建筑物上。一架飞行器匆匆地离开起降平台,划破薄薄的云雾,随后钻入云层之中,消失不见。

博思维尼工厂的工人们清晨拖着还未清醒的身体,拖着迟缓的脚步,互相打着招呼,缓缓走向工厂大门。人群缓缓地向前蠕动,工厂中时不时响起有力的轰响,迎接着新一天的到来。在不远处的一片平台上,一架飞行器正在缓缓降落,卷起了大片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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