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维尔,走!我们出山!”一名强壮的中年男子把弓箭背了起来,对着不远处一名大约十五六岁的金发男孩道。
“现在出山?我们都发现了那东西的踪迹,只要……”名叫帕维尔的金发男孩有些意外地道。
“下次再说。我们现在必须出山了。”中年男子挂好腰间的匕首,转过身道:“三天之后就是测源仪式开始的日子,错过了今年,你就再也没机会了。”
“可是父亲……”帕维尔仍旧有些不甘心。
“不用说了,我们必须出山。这半个多月,我们跟着它跑遍了大半片山脉,已经基本确定了它的活动范围,下次回来肯定费不了多少工夫就能捉住它,现在就暂且让它多活几天。”
“那……好吧。”帕维尔撅起嘴巴,嘟囔着答应,开始整理自己的弓箭、匕首、水囊和包袱。这次追猎,是帕维尔跟父亲打猎以来,进山时间最长的一次。他们为了这只罕见且狡猾的金毛獾,在山里受尽了苦头。原本只够吃三天的干粮,他和父亲吃了将近十天,之后就开始吃野肉,饮山泉,过着与野兽无异的日子。他们每天远远地跟着那只畜生四处游走,忽急忽慢。在没有把握一箭刺入眼睛,将其射死的时候,一直不敢打草惊蛇,只能远远地跟在后面,紧紧盯住它的行踪。这半个多月里,让帕维尔最难忍受的,不是吃那些血渍斑斑、腥气十足的野兽之肉,也不是紧绷着神经,时刻关注那畜生的踪迹。而是每天都不能踏实睡觉。
要知道,这只金毛獾狡猾异常,它发现了帕维尔父子的跟踪后,不是急于奔回自己的老窝寻求安全,而是穿山越岭,四处游荡。它似乎有意地戏弄着身后的帕维尔父子,每天行走的路线,都是荆棘重重,寸步难行的崎岖之地。而且,它在每个地方的逗留时间,绝不会超过两个时辰。这可害苦了帕维尔父子,他们轮流盯着这只狡猾的畜生,本来每天就没有几次休息的机会,偶尔停下来了,想吃东西时还好说,顶多收起来,等下次再吃。可是睡觉却成了问题,每次都是刚刚躺下,困乏感都涌上来的时候,那畜生就又开始跑了。他们也不得不强行压抑身体的不适感,紧紧跟上。
这半个多月下来,帕维尔已经是被折磨得双眼红肿,眼里血丝密布。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已经不是特别清醒,感知也不再特别敏锐,身体更是已经无法跟上思维的速度。此时此刻,别说给他一张床,就是让他站在那里稍作停留,他也能马上睡死过去。长时间的不休不眠,已经让他的身体负荷达到极限,如果这样的日子再继续几天,他甚至会因此而出现生命危险!
好在,帕维尔的父子的努力并没有白费。那只狡猾的金毛獾跑了那么长时间,到现在也是身心俱疲,休息采食的时候更是破绽百出。若不是父亲担心自己困乏过度,射箭的精度下降,早在几天前就射死那只可恨的畜生了。现在,只需要帕维尔独自盯住那畜生一两天,让父亲好好休息一下,就一定能手到擒来,将那畜生收入囊中。可就在这个时候,父亲却决定要出山,这让帕维尔感到十分可惜。
“走吧,我们先去找个山洞,好好休息一下。等到明天就出山。”父亲看着仍不甘心的帕维尔,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道:“好了,下次回来,捉住了这只獾子,卖皮子的钱,给你买本你最喜欢的魔法书,好不好?”
“真的?”帕维尔惊喜地瞪大了眼睛,仰头问道。
“嗯,真的!”
“太好了!那咱们快走吧!父亲,快点啊!”帕维尔一下子来了精神,他急匆匆地收拾好东西,拉起父亲的胳膊,扭头就走。那兴奋的样子,就像是魔法书正在家里等着他一样,看得身后的父亲哈哈大笑。
“先别急,咱们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做呢。”父亲拉住帕维尔,摘下背上的牛筋大弓,笑道:“等我给这狡猾的畜生留点纪念再走。”说着,他从腰间的箭筒里抽出一支箭矢来,弯弓搭箭,吐气开声。只一用力,那坚硬的牛筋大弓便“嘣嘣”几声脆响,弦开如满月!
帕维尔父亲手臂上的肌肉成块状条状虬结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他瞄着正在觅食的金毛獾,右手食指与中指紧紧夹住的箭尾略微一偏,猛地一下松开。那离弦的箭矢犹如一道流光,“嗖!”地一声破空而去。
“噗!”
一声闷响!箭矢瞬间没入地面,激起了几片树叶和许多泥土。一指之遥处,那正在觅食的金毛獾腾地跳了起来,转身就跑!
帕维尔的父亲看着飞也似地逃跑的金毛獾微笑不语,他不急不缓地从箭筒里又抽出一支箭来,再次弯弓搭箭,略作瞄准之后,便又射了出去!那犹如流光的箭矢好似长了眼睛,伴随着“嗖嗖”的破空声,转瞬之间就射在了金毛獾身侧半臂之遥的一棵树上。
那逃跑的金毛獾却不知,这射偏的箭矢是帕维尔父亲故意为之,只是为了给它本就紧绷神经再施加些压力而已。它眼看着箭矢如夺命的流光一般,“咚!”一声射入身边的大树之中,就好像“咚”地一声射中了它的心脏一样。这种生命悬于一线,死亡就在咫尺的感觉,让它的身体骤然一紧,登时来了一个急转弯,换个方向再次飞奔而去!
看着如惊弓之鸟般逃窜的金毛獾,帕维尔笑了起来,他看着父亲再次取箭,弯弓,瞄准,射击,看着那吓破了胆的金毛獾慌不择路地转弯转弯再转弯,好似丧家之犬般落荒而逃,心里别提有多畅快了。这些天被这狡猾的金毛獾戏耍的抑郁一扫而空,他拍手笑道:“哈哈,看着这畜生又惊又慌的样子,真是解气!”
帕维尔的父亲连续射出了五六箭,听到儿子欢快的声音,他将手里的弓箭放了下来,笑道:“这畜生经过这么一吓,几天之内怕是就吃不好睡不好了。等到测源仪式结束的时候,这畜生也差不多刚从惊吓中缓过来,我们回来,正好收了它!”
“嗯!也让它试试吃不好睡不好的滋味!”帕维尔的心情畅快不已。
“呵呵,你这小滑头。”父亲收拾着东西,笑道:“好了,现在真的可以走了,我们走吧。”
帕维尔“嘿嘿”笑着,跟在父亲身后,朝山外的村镇走去。他们还没有进入真正的深山,出山也就相对容易很多,但仍然需要多半日的功夫。
现在已经是下午,帕维尔父子走了一个多时辰,眼看着太阳渐渐西垂,帕维尔的父亲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今天就在前面那个山洞里过夜吧。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上午早些回去。”
“嗯”帕维尔点了点头,道:“这么多天又累又苦的,今天终于能睡一个安稳觉了。父亲,晚上我们也不用再吃那些生肉了吧?”
“呵呵,当然。今天晚上,我给你烤肉吃,咱们昨天打的那两只野兔还没动呢。”
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到山洞洞口,捡了几支干树枝点上,借着微弱的火光,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山洞。
这是一个壶形的山洞,洞口不是很大,但是里面却很宽敞。帕维尔跟着父亲往里走,进了山洞没几步,那几支烧得“噼啪”作响的树枝就熄灭了,宽阔的山洞中,顿时变得乌黑一片。帕维尔的父亲看了看烧得只剩下顶部几个火红色光点的树枝,拍拍帕维尔的肩膀道:“这些树枝,确实不耐烧。帕维尔,你坐下等一会儿,我先把火升起来。”
帕维尔依言在父亲身边坐了下来。在这漆黑的山洞里,帕维尔只能通过洞口透进来的一点阳光来观察自己所在的位置,他不知道这山洞还有多深,凭感觉判断,他现在所在的位置,应该是山洞中心靠外一点的地方。
帕维尔一边四下打量着这个山洞里面的情况,一边等着父亲将火升起来。
就在这时,山洞里面漆黑一片的地方,却传出一个声音道:“让我来吧。”
那声音有些虚弱,却着实把帕维尔父子吓了一跳!帕维尔和父亲立即跳了起来,瞬间就把挂在腰上匕首拔了出来,喝问道:“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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