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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父亲

转眼,就要过年了。婆婆打来电话,说潘言已经出院,正在恢复当中。朵朵可以回到广州去了。李享听出婆婆对女儿还是不那么放心,就主动提出,让她不用再来北京了,就留在广州照顾潘言和朵朵。

“我叫我妈妈过来照顾我就可以了。”李享说。

婆婆脱口而出:“鲍布呢?”

亏她还记得鲍布,在婆婆想来,满斯尘交着外国男友,怕是没有心思照顾好李享。李享骗婆婆说:“他们分手了,她最近痛苦着呢,正好搬来跟我住。放心吧,她会照顾好我的。”

婆婆听李享这么说,就有点不好意思了,说:“当然,她是你母亲,肯定会照顾好你的。那么我就在广州待一阵,等你快生时,我再来。”

送走了朵朵,李享却并没有叫满斯尘过来跟她住。她嫌她唆,何况还没有到需要时时身边有人的时候。

假期一个月,她休息得很好,过年,也没有什么好庆祝的。鲍布趁所里放假,又回了趟德国。满斯尘拿回了钱,特别高兴,主动提出,过年所有开销,她来请客,而且要给李享买衣服。

李享自从有意识地不再乱花钱后,就没买过什么新衣服了。听满斯尘这么说,就逗她说:“那你把钱给我吧,我存着等身材恢复了再花。”

满斯尘耍赖,说:“那不行,时装多贵啊,我可买不起。买点孕妇服就不错了。”

母女俩难得有这么长、这么密集的时间能在一起。

说满斯尘粗心,其实她也有细心的一面。她发现李享说到孩子,总似有惆怅之意,不像很多快做母亲的女人,会成天把生孩子这事挂在嘴边,孩子会像谁呀、性格怎样啦、以后大了干什么呀……李享有点避讳,也有点逃避,都快生了,她和孩子似乎还没有什么贴心贴肺的感觉。而且,满斯尘有时说起孩子出生后怎样怎样,她还会不耐烦:“那么远的事有什么好说的呢?”

好像比起刚怀孕时,更为紧张。

“你没有想象过他什么样子吗?”

“没有。”

“不想给他自己做点衣服什么的?人家说这样对母亲好呢。”

“不会啊,做什么呢。”

面对李享的不耐烦,满斯尘会说:“当初我怀你的时候,还是很甜蜜的。说老实话,比生出你来以后,感觉甜蜜多了。那时我和你爸爸感情还好。你怎么这样,说起孩子来,并不兴奋。我说你是不放心潘勇哪,还是对自己没信心啊?”

李享撇嘴,不想听下去的样子。满斯尘就长长地叹口气。

李享呢,对这个小小的新生命,她不是不喜欢,可是她总是免不了会有不安全的感觉。这感觉从何而来,自己也不知道。

大年三十,母女俩吃过年饭就看电视。李享早早睡了,朦胧中听见满斯尘在打电话,以为是给鲍布,口气却似又不像。第二天起来,满斯尘一脸笑容,对李享说:“我们家里今天要来一个客人,你别太吃惊。”

“谁?”李享奇怪:“鲍布不会这么快就回来,只为陪你过年?”

“不是。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十点多,门铃声响起。

李享正在穿满斯尘给她新买的孕妇装,一身灰色粗条绒的背带裤,里面是件黑色的毛衣,站在镜子前端详自己。

嘴里还说:“看起来是精神许多啊。”

满斯尘颇有些紧张,匆忙去开门,同时对她讨好地说一句:“李享,你可别跟我闹啊。”

门大开,外面站着个男人。头发花白,中等个头,眉清目秀,长长的灰色大衣,手里提着几盒糕点,儒雅安静的样子,望着母女俩笑。

李享只觉得头昏目眩,脑子一时完全空了一样。她还记得他,隔了这么久,这么多年,她一眼看到他,就完全想起了他是谁。她说不出话来,泪水夺眶而出,她无法承受这样的冲击,更不想露出失态的表情,她向卧室跑去。

满斯尘要抓住她,却没有来得及。男人已经走了进来,他叫着她的小名:“享儿。”

这一声享儿,让李享站住了。她几乎已经完全失去了关于这个名字的记忆,它是如此甜蜜、温暖,让她可以为所欲为,她转过身来,泪水汩汩流着。

现在是下午,太阳出奇的好。

李享和父亲从家里走出来,向游乐场走去。当爸爸问她,希望自己能陪她走一走,单独和她聊聊天时,她脱口而出的话就是:“那我们去游乐场吧,离这里也不远。”

为什么会想到游乐场呢,李享走在路上,才在想,这肯定是在完成着她从小到大的一种潜意识,她一直希望能有父亲,带她去游乐场这样的地方玩。

“这么多年,你一定很恨我吧?”他说。

他们到了游乐场,可惜李享现在的身体,却什么也玩不了。两个人站在过山车的栏杆外,眼睛盯着高高低低的欢叫人群。

李享说:“是的,曾经很恨你。”

父亲说:“我确实很对不起你和你妈妈,尤其是对你,说不出的愧疚和痛苦。即便去美国这么多年,还是经常会想起你,想起你小时候的样子来,伸着胳膊,等着我抱你。我很多次想象再见到你时,你会是什么样子,扎着小辫,还是穿着裙子,真没想到,你竟然都要做母亲了。但不管怎样,你肯见我,并且愿意跟我一起出来走走,都让我非常感激,它舒缓了这么多年我的忧郁和痛苦,我要谢谢你,享儿。”

李享强忍着泪水,她真讨厌自己,为什么总是忍不住想哭呢。她就不能安安静静地说说话,像电影里演的那样,隔了很久的亲人见面,第一句说的竟是:“你看了昨晚《动物世界》的狮子家族了吗?”

终于,李享没有哽咽的感觉了,她可以好好说话了。

她说:“你怎么知道我住在哪里,是妈妈叫你来的?”

“是的,她说你需要我,我立刻就订了机票回来了。”

“我需要你?”李享好吃惊,她什么时候对满斯尘说过这话。

“她说你快生孩子了,可是心里总是缺乏安全感。这份缺失,我想是我给你造成的,她也这么想,她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叫我来一趟。”

“她一直和你有联系?”

“不,很少。我一般四五年回来一次,曾经找过她,我说我想见你,还想给她一笔钱,当做给你们这么多年的生活费。她不要,那时你还在上中学,她说你这么长时间才回来一次,孩子又在青春期,不如不要见她,给她一个平静安稳的生活更好。”

“她不要你的钱?”这真让李享没有想到,满斯尘会是一个不要钱的人吗?

“是的,她说她养得活你,也会养好。但她提出一个条件,她说,以后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需要我,我就要赶到你的身边。这是她对我说的话。所以,她几天前,通过我父母,告诉我说,希望我能有空来看看你,我立刻买了机票,正好又碰到春节,所以,我就来看你了。”

李享心里有说不出的味道,父亲嘴里的这个满斯尘,和她平时认识的那个人,竟好像完全不同。

“她一直不太懂我,我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做。”

“我能感觉得出来,你有点怨恨你妈妈。”父亲说,“她这个人其实蛮好的,人心地很单纯,不怎么会跟人算计,只要自己高兴就很好。可另一方面,她待人,有一种很质朴的情感在里面。她是爱你的,只是她用她的方式在爱着你。”

李享问父亲:“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还好,你有两个弟弟,比你小很多,一个十八岁,一个十六岁。他们知道中国有个姐姐,以后有时间,我一定要叫他们来看你。希望你能接受他们。”

李享眼圈发红,点点头。

尽管对母亲的爱,有所折扣,可是听到父亲说他自己的幸福生活时,李享还是忍不住要给满斯尘脸上贴金。

她才不希望她们母女俩在父亲的心里,变成可怜虫呢。

她说:“妈妈也挺好的,她最近找了一个男朋友,德国人,比她小好几岁,对她非常好,还亲自出钱,带她去泰国游玩。”

父亲的表情,就有些讪讪的。虽然他嘴里说:“我最希望的,就是看到你们都能快乐地生活。”可是李享还是觉察出,他的一点点忌妒。

两个人走累了,就找到一处饮料站坐下来。太阳晒得暖暖的,父亲长久地看着李享,眼里有很多话似的。可是他不知道怎么说,李享也有点尴尬。他问她学校的情况,她则问他在美国的工作。他们终于像电影里演的那样了,久别重逢的亲人,说的却是一些不痛不痒的话。

一阵长久的沉默后,父亲向李享靠拢过来,他挨着她坐着,两手拢在一起,弯下腰,转过头来看着她的脸。

“享儿,你喜欢生下这个孩子吗?”

李享心想,他是要跟我谈所谓安全感的问题了吗?

我是否可以跟他谈呢,一个父亲,被一种神秘的力量从家庭里拿走了,小学、中学到后来,她见过很多和她一样的类似的家庭。是的,她最害怕的,就是自己也会重复这个模式,孩子和她,变成了一个家庭,没有父亲,没有丈夫,如果真的如此,她还不如不怀这个孩子呢。

她不说话,眼睛看着不远处的海盗船。

一阵风吹过来,她的头发乱了。

父亲抬起了手,他望着她的头发,他嗫嚅着说:“我,我可以帮你,拢拢吗?”

李享望她,他老了,比起她六岁时,见到他最后那一面,他老了很多很多。

就像一张画变旧了发黄一样,虽然画还是画,可是却不是当初的那张画了。

李享点点头,父亲的手,轻轻地抚摸在了她的头顶。她吃惊地意识到,自己原来一直是记得他的,他曾帮她系过衣服上的扣子,还有牵着她的手去上幼儿园。

他走的那天,蹲下来抱住她,把脸埋进她小小的胸膛,流了她一胸口的泪水。

“等生孩子前,最好还是把头发剪短。”父亲说,他轻手轻脚地帮她整理头发,那动作,就好像生怕冒犯了她似的。“我还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梳头发,扎两个鬏鬏,顶在头上。你发质软,你妈妈喜欢用一些绸带什么的,帮你捆得长长的。你拿绸带当头发,对着镜子照个没完没了。有时候正玩得高兴,突然想起自己的头发,就会伸出小手去摸,又不放心,不知道它们是否还一直完美,就到处找大人的眼睛,希望得到肯定。有一次,你不小心把头绳扯了下来,突然大哭,你妈妈不在旁边,我又梳不好,你总是不能满意,急得我直冒汗,抱着你去找妈妈……”

他还在絮絮叨叨,李享转过头,悄悄抹去眼泪。

她怪难为情的,可是,他一定又要说,怎么办?

“血缘这个东西,真的怎么都割裂不开。无论父母关系如何,孩子在他们心里的分量,都是一样重的。”

“那又怎样,可是你还是不在我身边那么久!”

李享的伤感终于化作了怨怒,他越是向她表达他对她的爱,她似乎就越有了生气的资本。

他扔下她那么多年,却又不让她怀疑他的父爱,她真的那么容易就能做到?

“是的,妈妈猜得不错,好多年,我一直不想要孩子,心里就是有对夫妻感情的不确定,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我也会突然变成一个单亲母亲,孩子没有父亲,他要经受我曾经经受过的所有的痛苦,自卑、烦恼、不愿意跟任何人谈论家庭、不敢痛痛快快地大笑。交男朋友的时候,总觉得不放心,对男人的忠诚充满了成见。还有,就算结了婚,也会失去信心,过得好,会想,这一切都不会长久吧,过得不好,就会想,果不其然,最后生活总是这个样子。而这些,全都是因为我没有一个正常的家庭。它们已经像是基因一样,长在了我的身体里。现在,我当然会想,这份不安全感,我一定会传给我的孩子的,到时候,他怎么办啊?”

李享说出了憋在心里这么久的挣扎。她抓住父亲的手:“你说,你能有什么办法吗?”

“对不起,对不起。”父亲再次露出了他那痛苦的表情,“这么多年,我想过很多我会带给你的伤害,却不知道,你会将这种痛苦当做基因一样地流进血液里去。我实在是……可是享儿,事情不是这样的,虽然很多人,会有重复父辈的心理模式,可是它并不是全部,你是完全可以带给这个孩子幸福的。因为你要知道……”

父亲急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的意思,他抓着李享的手,捏得紧紧的,“那些痛苦并不是你基因里的东西,你基因里有的是希望和宽容。你看,因为有希望,所以你才会愿意生下这个孩子来,真的,你其实是知道你可以给他幸福的呀,否则,你就不会愿意怀孕,并且生下他来了对不对?而且,因为有希望,我才可以在这么多年后,重新见到你,我们父女团圆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这就是说,在我们家族的基因里,是有希望这个元素的。而且,你很宽容,你并不追究我带给你的痛苦,你甚至为再见到我而感到高兴和激动。这样的基因,不好吗?难道不可以足够战胜痛苦、孤独、自卑、寂寞或别的吗?”

啊,是啊,如果李享可以那样解释基因,父亲为什么不可以这样解释她的基因呢?

李享张大了嘴,她说:“真的吗,真的是这样吗?”

“真的。”父亲看着她,就好像回到了三十年前,他像对她说世上有神仙一样地望着她,“的确是这样的。我是搞科学的,相信我,好基因一定能打败坏基因。”

李享笑了起来,眼里含着眼泪,父亲伸出手,帮她抹了抹泪水。他拉她站起来,向回家的路上走去。

“这个孩子一定会很好的。”父亲说,“只是不知道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去美国后,我没有生个女儿,心里一直很遗憾。幸好能再见到你,也很希望,你能生个女孩子,这样,我就好像可以重新再抱一次你一样了。我们说好,这孩子出生后的一点一滴,你都要告诉我好不好?写邮件,发相片,打电话,怎么都行。见到你,我真有失而复得的惊喜,又看见你快生孩子,忍不住会有希望生命重新来过的感觉。我不指望你能彻底原谅我,但我真希望能为这个孩子做点什么。别再让我失去你们了,好吗?”

父亲捏了捏李享的手,李享听出他的声音,哽咽了。

她怎么能不答应呢?

她伸出胳膊,挽住了父亲的手臂。两个人,竟好像从来也没有分离过的父女一样,悠闲地、慢慢地、默契十足地散起步来。

“你什么时候回去呢?”

“明天就得回去。”父亲说,“美国又不放春节假,我是特意请了三天假,飞回来的。”

他向李享要来潘勇的照片,看了一看。又拿笔出来,记下潘勇的电子邮箱,他真拿出了做父亲的派头,说自己要和女婿做朋友。

李享享受着这迟到的父爱,既开心又酸楚。

送她到楼下,父亲要告别了,去她的姑姑家里。李享这才知道,原来偌大个北京城,自己还有伯父、姑姑,堂兄、表妹,因为父亲的离国,她从来没有和他们有过任何联系。但父亲说,这次来去匆忙,等今年圣诞节时,他会带全家再次回来,那时他一定会介绍李享和李家的亲戚们相见的。

“那时,你就有一个很大的家庭了。”父亲说。

李享吃惊地捂住了嘴,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圣诞节,圣诞节,那时孩子已经半岁,会笑,会认人,会抓玩具。他一定会为见到如此多的亲人,而感到惊喜欢乐吧。

这孩子,真幸福啊。

父亲笑了起来。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李享说:“你发现没有,你和你妈妈,其实脾气蛮像?”

李享当然不承认,她最不愿意承认的,就是她会像满斯尘。

“你们的心里,其实都很在意孩子,可是却不愿意流露出来。”

李享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难道他看出她对满斯尘这么多年的怨怼?

果真。

“她可能有时也会不满意你的做法,但不会怨你,对不对?也许这就是孩子和父母的不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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