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看脸的世界，长得帅的人不管走到哪里都不免惹人注意。
萧凡本想做个小透明，但所有进屋子的人都要先看他一眼，这让萧凡很无奈。
天使说过等身体好了再收拾萧凡，他想早点收拾萧凡，就得早点身体好起来，所以就算葡萄没有给他端水，大白面馒头，他也啃得格外用力。
等到所有人都坐下之后，他也艰难的啃下了最后一个馒头。
不知道是因为难以下咽，还是因为这么多人看着他一个人吃馒头，因此而导致脸色有些涨红。
这样一来，看起来就好了很多，好像没有受伤过一样。
天使拍了拍手，从兜里掏出了一叠红票子，道：“这些日子收益不太好，所以比上个月少了一些，大家先分了吧，下个月再努力。”
萧凡坐在角落里撇嘴。
努力坑别人么？
“孩子，这钱我们就不要了，你流了不少血，需要吃药，再买点营养品补补。”一个老太太满脸心疼的说道。
“是啊，我们这些老家伙也用不了什么钱，如果不是你这孩子，我们怕是死在外面都没人管，看到你受伤，我们很心疼，这些钱拿去买补品养身子，只有你身体好了，我们才安心。”昨天准备碰瓷萧凡的缺牙老人也说道。
“天使哥，我也不要，葡萄姐给我买了一套擦鞋的装备，我上街擦鞋去，一次两块钱呢，足够我生活用了。”一个比葡萄年龄小点的孩子无比认真。
天使将几张红票子递给这孩子，笑着开口：“小辉好样的，但是你赚的那些钱也就够你生活，你的年龄已经不小了，不想念初中吗？学费需要不少呢，天使哥给你挣，你就安心拿着。”
萧凡像是个局外人，双腿盘膝，单手撑着脸颊，静静看着这一切。
这些人的生活，是他从来都不曾接触过的。
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底层的那一类，连生活都困难，更别说奢望上学念书。
但萧凡从他们的身上，看到了这个浮躁的年代，很多人身上没有的闪光点。
坚强、独立、自主、团结、友爱。
这些不是口号，是人与人之间，发自内心的真诚相处，是不计利益的付出。
萧凡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被感动到，所以他开口了。
“以后你们还是跟我混吧，我可以让你们过上更好的生活。”
满屋子的人都看向萧凡，各自的眼神都不太相同。
“你跟我们不是一路人。”一个用脏兮兮的袖子擦鼻涕的小孩说道。
萧凡就觉得很心疼，是什么样的经历，让一个顶多六七岁的孩子，说出这么……成熟到欠扁的话！
因为心疼，所以想要疼爱一下这孩子，萧凡就是这么做的。
他爬到这孩子的面前，伸手扯着他脏兮兮的脸蛋，然后往两边扯：“小爷很有爱心，就喜欢这么可爱的孩子！让哥哥好好疼疼你！”
“放开我！”
小孩感受到了萧凡的疼爱，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但他没喊疼，倔强的看着萧凡：“你这个坏人！”
“萧凡！撒手！”天使胸膛起伏，他是钵钵街后街的老大，也是这些老弱病残的顶梁支柱。
萧凡当着他的面欺负小孩，这是打他的脸！
“是你应该撒手。”
萧凡转头看天使，说道：“你在害他们。”
“这人是谁啊？怎么混进来的？”
“小犊子，你再乱说话，信不信老头跟你拼了？”
“别以为我们老弱病残好欺负！我们打不赢你也要吐你口水！”
萧凡惹了众怒，所有人都神色不善，像是一头头小狼和老狼，龇牙咧嘴，维护天使的尊严，也维护他们自己的尊严。
葡萄原本还以为萧凡是个好人，但现在她知道了，就像是萧凡自己说的那样，他是个坏人，很坏的那种！
“我，没办法。”
天使没有生气，他沉默了好一会，嘴角反倒是扬起一抹苦涩的笑，然后看萧凡：“你能救他们？”
萧凡耸肩：“我也救不了，他们只能自救。”
没有人再嚷嚷了，不管老的小的，一脸茫然。
萧凡和天使是在说他们，但说的话却一个字也听不懂。
“是啊，没人能救……”
使拳头握得紧紧的，脸色更加涨红，因为昨晚没睡好，带着血丝的眼睛就死死盯着萧凡，大声咆哮：“我能有什么办法？你教我！”
“这么大声干什么？吓得人家好怕怕。”
嘴上说怕，但却没表现出怕的样子，萧凡打了个哈欠，道：“你帮我，我教你。”
“你到底想干什么？”天使怒问。
他不相信萧凡，从一开始就不相信。
“干你……”
萧凡很生气，都说跟聪明人说话很轻松，怎么这货就聪明过了头呢？有被害妄想症？
本来萧凡还想在后面加一个‘妹’字，但是想想当着葡萄这么一个纯洁的女孩说这种话实在太不纯洁，所以萧凡省略了这个字。
天使涨红的脸一下子就白了：“我虽然没把你当兄弟，但你也不能想睡我。”
“……”
萧凡不想再跟天使说话了。
傻子假装聪明人的时候，会闹出很多啼笑皆非的笑话。
聪明人装傻子的时候，就让人很想一把把他掐死。
萧凡现在就想掐死天使，但一想到天使好歹是自己头号小弟，萧凡就决定再忍忍。
当老大嘛，得有容人之心。
屋子里的人更茫然了。
小孩听不懂，老人看不懂。
这个浮躁的时代，兴趣和爱好变得好突然。
“你真的能做到？”天使灌了一口凉水，感觉头脑清晰了很多。
“你需要我怎么证明？”萧凡问。
“钱。”天使舔了舔嘴唇。
钱是万恶的存在，是王八蛋，但人们一边骂一边喜欢，天使也是俗人，恨钱，也爱钱。
“五个零，吃午饭之前。”萧凡看了眼墙上斜斜扭扭挂着，玻璃都碎了一个洞的时钟，认真说道。
天使一眨不眨的看着萧凡，看了好一会，然后咧嘴笑了起来：“咱们给这位萧少爷鼓掌！”
说完，他带头拍手。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刚开始掌声零零散散，后来就整齐和热烈了起来。
萧凡像是一个获奖的幸运儿，站起来后优雅的弯腰朝众人鞠躬致谢。
除了萧凡和天使之外，所有人一边拍掌，一边绞尽脑汁的想：到底发生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