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
老者有些艰难地突出两个字，平复了一下，接着道：
“他就是明朝，被誉为大明府第一公子的——明朝！”
东方烈这下就是惊骇了，一时心乱如麻：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窦氏虽然跋扈，是皇亲国戚，京城一流世家，但身处帝都，洪武帝的地盘，除去它也就是一个借口一句话的事，根本用不着拿我这个嫡皇子冒险。明氏势大，世世代代经营着帝国六分之一的一府之地，明的暗的力量更是错综复杂，极难拔除，并且历代忠心耿耿，几次削权都积极响应，非有极缜密的计划根本不能成事，不论是借口、证据，还是处理过程，弄不好就是一个怒而起叛、朝臣心寒、国家动乱的局面，但洪武帝还是决意要将他拔起，甚至不惜搭上我这个皇后亲出的嫡皇子，可见其决心之大！”
“但就是因为一个可能？一个可能出现的妖孽？满腹雄心的洪武帝就如此不能容人？一个英明的君主遇上这种事在一般情况下都会先选择招揽吧？兵者，国之大事，岂能儿戏，况且是对内部平素一向衷心的家族？”
沉浸在往事中的老者没有觉察到东方烈的异样，继续说道：
“出了这么一个风华绝代的人物，所有人都认定沉寂千年的明氏，一直默默镇守地方的明氏，定会一飞冲天，有朝一日定能强势进驻帝都，力压京城四大顶级家族，成为皇族的第一臂助！”
“皇帝陛下也龙颜大喜，下旨将长公主婕下嫁于明氏明朝。”
东方烈精神一振，心道：
“这才对嘛！这才是一个雄主应有的反应。”
老者接着道：
“怎料那明朝竟一口回绝，并明言已与出身落魄贵族却同样天赋卓绝的剑心儿一见倾心。”
东方烈又忍不住道：
“就是那个剑神弟子？”
老者点了点头，叹声道：
“正是。不过，皇上金口已开，又怎能收回？但陛下也非常人，心怀惜才之心不忍逼迫，便决定收剑心儿为义女，册封为公主，准与长公主同时下嫁明氏子。”
老者说到这，却无奈地摇了摇头，道：
“这次却是明氏家主明义亲自上书婉言谢绝，陛下大怒，但也无奈，最后只得收回成命，这种事当今圣上还是第一次，也是至今唯一的一次。总之，明朝最终还是没有成为驸马，被其父明义带回了大明府。”
东方烈奇道：
“这是为什么？两全其美的事，明氏也太不通情理，太狂妄了吧？”
老者叹声道：
“唉，这就要说起明氏的一条祖训了。明氏祖训：明氏之子不娶世家女，明氏之女不嫁世家子，若有违，驱除族谱，且杀之，家主同罪！而皇族恰恰是最大的世家。”
东方烈惊道：
“怎么会有如此不通情理的祖训？”
老者道：
“这就关系到大明府第一任府尹——明珠。当时明氏还只是一个小家族，后追随我大鸿开国皇帝立下汗马功劳，最终在太祖皇帝设府的时候就让他统领了一府之地，并把府城命名为明珠城，而当时身为明氏家主的明珠念太祖厚恩，发誓世代效忠帝国，但又担心后代子孙参与党派之争，与各方牵扯不休，最后狠心设下了这条唯一的祖训，并嘱明，若有违背则明氏子孙击杀家主及不孝子女者为下一任家主。太祖听说后也很感动，在太祖训示中写下了这么一条：明氏子弟非谋逆罪不可累及家人。这也是大鸿千年来唯一一条算是免死的旨令。”
“这也成为千古传唱的一段君臣相敬的佳话。”
“不能联姻，这彻底斩绝了明氏与其他世家牵连，参与党争的可能，也正因此明氏是帝国六府传承最久的一家。”
“但人算不如天算，千年后的今天，明氏终于还是破灭了。”
说到这里，老者意有所指地看着东方烈，好像在说这都是因为你的关系。
东方烈掩饰地一笑，心中却大叫：
“关我毛事？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
但这话当然不能说出来。
在东方烈发飙之前，老者收回了目光，幽幽道：
“人一老，话就多，扯远了。”
“关于这枚戒子的来历，那还要说回它的主人——明朝。”
东方烈有些不信地道：
“这戒指是明朝的？”
戒指明明是从影十三手上得来的，怎么又跟明朝扯上关系了？
老者肯定地点点头，道：
“它的第一代主人确实是明朝。明朝进京的那一段时间，除了干了那些轰轰烈烈的大事之外，还有一段很少有人知道的事迹。他曾经找到当朝国师，炼器大师之一，也是帝国第一阵法大师的——嬴殇……”
东方烈直接打断，鄙视道：
“老头儿，你还能再自吹自雷一点吗？”
老者也就是嬴殇得意地笑了笑：
“没办法，老夫就是这么厉害，嘿嘿。好了，还想听就别再打断老夫。”
“那明朝来找到老夫，说他懂得一种老夫不知道的阵法布置方式，老夫一生致力研究阵法，哪受得他那种轻视？于是就跟他做了个赌约：若是老夫输了，就给他制作一枚空间戒子，材料他出；若他输了，就留下佩刀，并且当众向老夫跪拜赔礼。”
东方烈哭笑不得，没想到这老头儿好胜心还挺强的，但人家既然敢来，还立下这种不太对称的条件，当然是有很大的把握。
说到这，以嬴殇这么厚的脸皮都不禁有些微红，一边很熟练地抽出一张打磨得很光滑、修剪得很精致的不知名土黄色兽皮，一边说道：
“当下他就找出一张打理得很细腻的九阶地龙兽皮，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笔、墨。”
嬴殇说到这里语气一顿，好像又回到了当时情形，缓缓道：
“老夫没看清。”
“咳咳咳……”
东方烈本来正紧张地屏息期待着，这平淡的一句话直接让他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憋死，他满脸涨红，愤怒地吼道：
“我靠！死老头儿，不带这么玩人的！”
嬴殇眨了眨眼睛，无辜地道：
“可是老夫确实没看清呀！老夫又不是武者，没那么好的眼神，老夫只看到好像刀光一闪，又好像什么也没发生，然后这上边就多了一个字，他就变得满头大汗了，好像很累。”
看着嬴殇认真的表情，东方烈心下倒是有些信了，好奇地凑上前去，只见在平滑的兽皮中央，一个巴掌大小的“字”静静地躺在那。
那是一个怎样的“字”呀！
那“字”，看起来像是一个“对勾”，但却是倒着的，又像是一个弧度，但不是圆弧。
东方烈却认识！
“这是一个“刀”，不，是一把“刀”！”
在东方烈眼中，这把刀并不完整，没有刀柄，没有刀背，甚至没有刀身，只有一抹狂放的刀刃，如同一弯秋水，颤颤而动，欲要冲天而起！
但它不能，它被那地龙兽皮牢牢地束缚住，或者是它的刀身整个陷入了“大地”之中，欲脱身而不能，但这阻不住它的气势。
霸道、刚强、一往无前的气息迎面扑来，那刀刃好像把天都要劈开，好似要把东方烈整个劈成两半。
东方烈眼中，天地之间再没有其他，只剩那一把刀。
心神一震，东方烈快速扭过头去，那一瞬间冷汗已经浸湿了东方烈全身，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东方烈依然心跳如雷：
“太可怕了！那刀意竟如此霸道！”
一往无前，不可阻挡，就是东方烈的感受。
缓过神来，眼神复杂难明，东方烈心情有些莫名的感动与心酸。
由于东方烈前世就是一个高手，准确地说是一个用刀高手，重生后世界虽然变了，武道好像也与认知中的有些不一样，但刀却一直没变！
因此他能比普通人更清晰地感受到那种感动。
“它无时无刻不想着挣脱束缚，每时每刻都向往着自由。”
但它却不懂，自由，即毁灭！
一刀。
只是一刀，这个“字”，这把“刀”，这张兽皮，都将消失，化为齑粉。
或者它早就懂了，但它存在的所有意义，只在那一瞬间。
那会是怎样的一刀呢？
“一定是灿烂、辉煌到了极致。”
东方烈坚信，也憧憬着。
PS:秋风很无语，二十三章都出了，二十二章居然还在审核中，没发出，那只有先抽掉这章，等二十二审过后再发了，在这里向可能看到的书友道歉。另外，秋风刚跟大神学了一招，前期每一章少一点，这样章节就多了，来看得人也就多了。请大家多谅解哈，以后会恢复的。秋风在此拜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