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来援救赵国的兵马共有十几支部队。可是各路将领畏秦如虎,只是坐观赵国成败。项羽与秦军厮杀的时候,他们也不敢加入战斗,只是站在自家营垒上看着。他们看到楚军非常勇猛,打得秦军节节败退,大为震惊,屏住了气息,一动都不敢动。
项羽取胜后,各路将领来见他。这些人来到楚营门口就跪下,膝行到项羽大帐,然后报上自己的名字。项羽让他们起来,他们才敢站立。他们异口同声地说:“上将军真是神勇,我们从此愿意听上将军的调遣。”从此,各国诸侯臣服于项羽,把项羽当成他们的首领。
章邯退到棘原后,手下还有20万军队,实力尚存。可是,秦二世却派人责骂他打了败仗。章邯派司马欣到咸阳搬请救兵,差点被赵高所杀。章邯知道自己纵然取胜,也没了后方的支援,只得向项羽投降。
指鹿为马
巨鹿惨败后,秦二世胡亥依然不学无术,凶狠毒辣。他当上皇帝主要是靠赵高的帮助,现在更加信任赵高,把赵高封了个郎中令的大官。但赵高还不满意,他想独揽大权。为达到这一目的,他便想方设法谋害李斯。
赵高让自己的两个心腹士兵去见李斯的儿子。李斯之子不知有诈,便接见了二人。谁知二人打扮成农民模样,与李斯的儿子胡乱说了几句,便起身告辞。
就这样,赵高便对胡亥说:“陛下,李斯之子勾结农民起义军,想造反夺取皇位。”胡亥听了大怒,便下了一道令:杀了李斯之子!
赵高又说:“陛下,李斯之子造反必有李斯支持,我们应斩尽杀绝,否则后患无穷。”
胡亥认为赵高说得有道理,立即派兵围攻丞相府。李斯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绑了起来。
李斯大怒道:“给我松开,我要面见皇上。”
这时,赵高从旁边走了过来,说道:“你儿子勾结农民起义军造反,你难道没有责任吗?”
李斯这才明白,一切都是赵高的计谋,不禁怒上心头,破口大骂:“赵高,你心狠手辣,一定不得好死!”
赵高命人一刀结束了李斯的性命,又把李斯的家人全部杀掉。
李斯被害以后,秦二世认为赵高立了大功,马上提拔他做了丞相。胡亥则每天只知在后宫与美女饮酒作乐,对朝中之事不理不问。而赵高则独揽大权,什么事都由他解决,俨然成了皇帝。
大臣虽然不满,但也没有办法,想见皇上都见不到。而且赵高又把几个和自己不和的大臣派到宫外去了。
赵高心想:如今大秦天下已是我赵高的了,我要试一试大臣们的态度。
有一天,赵高找到秦二世,对他说:“陛下,臣得一宝物,想亲自在朝中献给皇帝陛下,请您明日一定上朝。”
胡亥不知赵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好驳了赵高的面子,第二天便去上朝。
只见赵高牵着一只梅花鹿来到大堂上,胡亥心想:这只鹿有什么稀奇的,算什么宝物啊?
赵高指着这只鹿对胡亥说:“臣日夜精选,终于得到一匹良马,特意献给陛下。”
胡亥大笑,说道:“丞相真会开玩笑,你搞错了吧,这哪里是马,这分明是鹿嘛!”
赵高瞪着他那双小眼嘿嘿地干笑了几声,阴险地瞅了瞅众大臣,好像是向众大臣示威似的,连声说:“是马!是马!这明明是我托人从千里之外买回的好马,怎么能把它说成是鹿呢?陛下如果不相信的话,就请各位大臣说一说,这到底是鹿还是马呢?”
众大臣一听,心里暗暗叫苦,说是鹿吧,赵高不会放过自己;说是马吧,犯欺君之罪。但是一些想巴结赵高的人却说道:“陛下,这不是鹿,而是一匹宝马!”
另一些大臣心里知道赵高在搞鬼,但又不想得罪赵高,所以一言不发。
一些正直的大臣,实在看不惯赵高的行为,便说道:“陛下,这明明是鹿,怎么可能是马呢?”但这样的大臣只有几个。
胡亥也不想再争论下去,心想:是鹿是马都无所谓,便退了朝。
事后,赵高就制造了种种罪名,把那些坚持说实话的大臣都关进了监狱。胡亥对此不闻不问,其他大臣一看赵高已经独揽大权,更没有人敢反抗赵高了。
这就是“指鹿为马”的故事。
赵高能够指鹿为马,但他还不满足。他想杀了胡亥,以免对自己不利。
一天夜里,他派女婿闫乐和弟弟赵成去杀胡亥。闫乐带着人直奔后宫,胡亥正在宫中欣赏歌舞,根本没有注意到外边发生的事情。闫乐快刀杀死了门卫,提刀直奔胡亥。胡亥一看傻了眼,连忙躲闪,可是左右的人竟没有一个敢冲上去阻挡。胡亥一看大势已去,拔剑自刎。
赵高杀了胡亥,但他知道自己一旦继位,大臣们,尤其是那些手握兵权的大臣们一定不会服气,虽然能指鹿为马,但是让他们拥护自己成为国君,还为时尚早。
赵高便让胡亥的侄儿子婴继位。
子婴知道只要有赵高在,即使自己成了皇帝,大权也掌握在赵高手里。所以他和两个儿子商议怎么办,儿子献计说:“我们找来韩谈杀了他!”韩谈乃是子婴的心腹大臣,此人武艺十分高强。
到子婴拜祖继位的时刻了,赵高和大臣们都来到祖庙等候子婴。可是子婴迟迟不到,可把赵高气坏了,心想:我把皇位让你坐,你还不客气点,看来我得给你点颜色看,否则以后我怎么独揽大权呢?想到这儿,赵高怒气冲冲地去找子婴。
子婴正伏桌装睡,赵高走上前,怒斥道:“今天什么日子,还在睡觉!”话还未说完,韩谈一刀就砍下了他的人头。
赵高多行不义,结果落得个如此下场。
子婴又派人杀了闫乐,然后召集群臣,拜祖继位。但强大的秦朝到此时已开始走向坟墓,全国各地爆发的农民起义敲响了它的丧钟。
约法三章
赵高“指鹿为马”之时,楚将刘邦率领大军来到昌邑(今山东巨野南),彭越率领几百名渔民来投奔他。刘邦见彭越是员勇将,对他非常赏识。刘邦、彭越攻打昌邑,久攻不下,只得转而进攻高阳(今河南杞县西南)。那里的儒生郦食其(音yiji)来见刘邦,劝他先攻打陈留(今河南开封东南),他在陈留城内打开城门,使刘邦只付出较小代价就占领了该地。
刘邦带兵攻打颍阳时,张良正在那里攻城略地,就与刘邦合兵一处,夺取了秦国的数十座城池。很快,刘邦大军来到宛城(今河南南阳),接受了南阳郡守的投诚,并封他为殷侯。于是,刘邦兵马所到之处,秦兵争相投降。刘邦也严守纪律,不让士兵扰民。
公元前206年,刘邦大军兵临武关(今陕西丹凤县东南)城下。赵高非常害怕,就发动政变,逼迫秦二世自杀,想与刘邦讲和。赵高对文武群臣说:“现在东方六国都已经重新复国,天下已经不是我们的了,新君不应称皇帝,而应称王。我看胡亥的侄子子婴很贤明,就立他为秦王吧!”
大臣不敢反对赵高,只好同意。子婴知道赵高是个野心极大之人,不可信任,于是在即位那天,故意说自己有病,不能参加登基典礼。赵高亲自去催子婴,子婴指挥手下人,将他杀死。
此时的刘邦,采纳张良之计,故意派郦食其与武关将领讲和。在武关将领表示投降之后,张良又让刘邦发动突然袭击,终于攻下了武关。刘邦带兵到了灞上(今陕西西安市东)。秦王子婴知道自己没有实力与楚军抗衡,只得出城投降。秦朝就这样灭亡了。
刘邦进入咸阳以后,就进入秦国的王宫——阿房宫。将士们纷纷抢夺秦宫的珠宝,只有谋士萧何跑到丞相府,把关于户口、地理的档案改好。
刘邦看到宫中的财宝和美女,非常羡慕秦王的生活,就想留在宫中好好享受一番。刘邦的连襟樊哙(音kuai)闯了进来,说道:“沛公,您是想夺取天下,还是想当富翁?秦王生活奢侈,才丢了江山,您难道想学他们的样子吗?”
张良也对刘邦说:“樊哙的话真好啊!秦王享用无度,害苦了百姓,才会被您灭亡。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您要听从樊哙的劝告啊!”
刘邦醒悟,就封存秦宫珠宝,带领军队回转灞上。他还召集附近各县的父老,对他们说:“秦朝的法令实在太残酷了,把老百姓都害惨了。现在,我尽废秦法,只与你们约定三条法令:杀人者偿命,伤人者及偷盗者治罪。”这件事被称为“约法三章”。
附近的老百姓得知刘邦的政策如此宽松,非常高兴,都带着好饭好菜来灞上犒劳他的部队。
项羽入关
刘邦占领关中后,项羽让二十万军队作为先头部队,自己带兵在后紧随,浩浩荡荡向关中挺进。
部队来到新安(今河南新安)时,秦国投降的将士们私下里议论:“我们受章邯的欺骗,才归降项羽。现在我们如果真的夺取关中,当然是有功之臣。如果进攻受挫,项羽就会带我们回楚地。那时候,我们的亲人都会被秦国官员所杀,那可怎么办呢?”
项羽知道了这些议论,怕降兵发动叛乱,竟然将20万降兵全部活埋,只留降将章邯、司马欣、董翳三人的性命。
项羽来到函谷关,却发现关口有刘邦的士兵把守,不让他们进关。项羽此时仍有四十万军队,就命部将英布猛攻函谷关,结果攻克关城。
然后,项羽军队继续向关内进军,在戏西(今陕西临潼东北)驻扎下来,项羽本人则带少量军队驻扎在鸿门(今陕西西安临潼)。鸿门距离灞上最近,两地之间只有四十里路。
刘邦手下的左司马曹无伤听说项羽兵多将广,就想投靠项羽,改换门庭。他暗地里派人对项羽说:“沛公(指刘邦)夺取关中后,想在关中称王,用子婴为丞相,独自占有秦国的财富。”项羽非常生气,大声说道:“刘邦如此目中无人,我绝不让他称心如愿。”
谋士范增很得项羽的信任,被尊为亚父。这范增对项羽忠心耿耿,给他分析道:“刘邦这个人喜欢财富,贪恋女色。可这次进咸阳,财宝、美女一概不要。他这是在争取人心,其志实在不小。现在不把他宰了,将来必定是您的大敌!”
项羽说道:“刘邦有什么了不起的?今天歇兵一日,明天我就攻打灞上,把刘邦杀死。也叫众诸侯看看,与我作对能有什么下场!”
项羽的叔叔项伯和张良是好朋友,他看到刘项之争已不可避免,怕张良吃亏,就在这天晚上跑到灞上,要张良赶快逃走,不要跟刘邦一块送死。张良却说:“沛公待我很好,他大祸临头,我无论如何不能坐视不管!”
张良立刻去见刘邦,把他目前的危急情况说了一遍,刘邦听了,非常焦急。张良又问道:“您为什么不让项羽进关,就不怕因此而招来大祸吗?”刘邦说道:“咳!有个读书人鲰生对我说,要想占据关中,就不要让众诸侯入关。我一时糊涂,听了他的话。”
张良说道:“如果项羽来攻打您,您有没有本事打败他?”刘邦说道:“刚才你说项羽有雄兵四十万,而我只有十万军队。众寡悬殊,我实在难以取胜!”张良说道:“项羽的叔叔项伯现已来到灞上。当初他杀了人,是我救了他。凭着这层关系,我能让他见您,您一定要恳求他,或许在他的劝说下,项羽能与您和好。”
刘邦慌忙与项伯相见,并摆上一桌美味佳肴,边吃边谈。刘邦说:“我拿下关中后,就封存府库。专等项将军来查收。我派军队把守函谷关,是为了防备盗贼,绝不是要阻止项将军进关!这其中的误会,希望您能在项将军面前代为解释。明天一早,我就去鸿门向项将军请罪!”席间,刘邦还与项伯结为儿女亲家。
项伯回营后,对项羽说:“现在刘邦为你立了大功,不敢独占关中,专等你接收。你若还去打他,岂不让跟随你打天下的将士们寒心?因此不能带兵打他!”项羽听了叔叔的话,也觉得刘邦立下大功,杀他会被人说成是不义,也就将进攻灞上的想法暂时收起。
大摆鸿门宴
项伯离去的第二天,刘邦领着张良、樊哙等人来到鸿门大营,求见项羽。刘邦一见项羽,就说:“咱二人一同起兵抗秦,但我托将军洪福,先一步拿下关中。我废除秦朝苛法,其余一切照常,专等将军到来。希望将军体谅我的一片用心!”
项羽说道:“我之所以会对你有成见,全怪你部下的曹无伤从中挑拨。若不是听信他的胡言,我岂能如此!”说完之后,项羽就摆下宴席,款待刘邦。
酒席宴间,范增三次举起玉决,示意项羽杀掉刘邦,项羽就是不忍下手。范增无奈,出帐找到项羽的堂弟项庄,对他说道:“项将军太仁慈,不肯杀刘邦。你进去以舞剑为名,把刘邦杀掉!”
项庄带剑进帐,说:“军中没有什么助兴的,我就舞剑来让大家高兴高兴。说着,他舞起剑来,并向刘邦身边靠近。”项伯看出了他的用心,就拔出宝剑,与项庄对舞,用身体将刘邦护住,不让项庄下毒手。
张良急忙出帐,找到樊哙,说道:“现在情况很危急。项庄舞剑,是要取沛公的命。”樊哙焦急起来,右手提着剑,左手抱着盾牌,闯入大帐。他望着项羽,头发往上竖了起来,眼睛睁得很大,连眼角都要裂开了。项羽忙问:“你是何人?”张良说道:“他是沛公的参乘(驾车者)樊哙。”
项羽说道:“真是一个壮士!赏他一斗酒,一个猪肘子。”士兵们故意给樊哙一个生猪肘子。樊哙索性把猪肘子放在盾牌上,用剑切着吃。
项羽又说:“壮士,你还能喝酒吗?”
樊哙说道:“我连死都不怕,还在乎区区几斗酒?当初,楚怀王跟群臣约定好,谁先打破咸阳,就立谁为关中王。沛公费尽千辛万苦,夺了关中之地。他没有得到丝毫好处,将府库存,专等将军来查收。对于这样劳苦功高的将领,大王不但不重赏,反而听信小人之言,要加害于他。将军可不要走秦王的老路啊!”
项羽听了樊哙之言,没有话说。刘邦假装要上厕所,离开大帐。张良对他说:“您还不赶紧离开这里!请留下点礼物,让我去回复项羽。”刘邦留下白璧、玉斗各一双,然后带着樊哙等人跑了。
张良等了一阵,估计刘邦已经回到灞上了,才入帐献上礼物说:“今天沛公喝得多了,怕他在您面前失礼,所以先回灞上。特命我将白璧一双献给大王,再将玉斗一双献给亚父。”
项羽得知刘邦已走,也不怪罪张良,接受了礼物。范增非常生气,拔出剑来,将玉斗击碎,说道:“这小子真不值得与他共谋大事。将来夺取项氏基业的,一定是沛公。我们这些人没什么好结果,必定将成为沛公的俘虏。”
刘邦回到灞上,立刻将曹无伤杀了。鸿门宴之后不久,项羽带领军队进入咸阳。项羽与秦朝有着刻骨的仇恨,进咸阳之后一心想着报仇。他杀死了秦王子婴以及秦国的大批贵族,将秦始皇修建的阿房宫(阿房音epang)抢劫一空,然后放了一把火,把这座皇宫给烧了。
项羽的军纪很不严明,他手下的士兵在咸阳随意掠抢财物、美女,把好好的一座咸阳城破坏得残破不堪。这时,有个书生对项羽说道:“关中有险可守,是个建立霸业的好地方。您如果在这里建都,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项羽却说:“我还是回楚地吧!一个人拥有荣华富贵而不回到家乡定居,就如同穿着锦绣之服而在黑夜里行走一样,虽然富贵惊人,又有谁知道呢?”
这个书生见项羽的目光如此短浅,就出言嘲讽道:“怪不得人们都把楚国人当做戴帽子的猴子,这话原来是真的啊!”
项羽大怒,将书生抓起来,扔进大锅里煮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