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我的手是因为谁成这副德行的?”
“赵七月,你终于叫我的名字了。”
“她打你了?”
“赵七月,我见不得你受一点儿伤。”
“如果你难受,我恨不得自己去代替你。”
“可是有些伤痛是代替不了的,我只能尽全力去保护你。”
“可今天我让你挨了记耳光。”
“反正你也不喜欢不是吗?既然你不喜欢,强迫你也只会让你不开心而已。”
“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我知道你讨厌我。”
“我见不得你到别人那儿去。”
“我哪里幼稚?”
“我幼稚也是因为你!”
“切什么切,你切来切去的不幼稚?”
“我告诉你我为什么喜欢你。我喜欢你大概只是因为一个眼神,一场偶遇,和一些最初的最简单的情愫。你总说我不了解你,不相信一个人短短几个月就爱上了另一个人。那么不是几个月,七年行不行?”
“那你现在相信我爱你了吗?”
“你现在允许我说我爱你了吗?”
“赵七月,我爱你。”
赵七月猛然睁开眼睛,又是这样,又是这样!那些梦反反复复停留在最快乐的时光里,她梦不到后来他们每日忙碌在医院食不知味的日子,梦不到后来他说他累了,说以后不再参与自己的未来的那段日子。然后,睁开眼睛醒来的时候,它们翻倍的回来折磨着赵七月,她睡着的时候,只能梦见那些美好的,醒来的时候,却只记得那些让她深恶痛绝的。
天,还是没有亮,似乎黑夜总是无比漫长,赵七月的黑夜不随着白天而带来光明。她满脸通红,无暇顾及那一团乱糟糟的头发,惯性的走到冰箱前,把里面的啤酒捣腾出来,喝到难受得大吐一通,人就清醒了,可是她不能清醒,只能继续给胃里倒入那些麻痹神经的液体。
第二天,胃里绞痛得难受,她不肯去医院看看。
她昏睡了一场,出了一身的汗,可是挣开眼的时候天又黑了。她捂着自己的胃,还能笑出声来虚弱的说道:“呵,今天连亮光都不曾看到呀!”
阿杰给她打过电话,她不想回过去,那家花店,如今是她赖以生活的全部经济来源,不过她好像越来越不上心了,她已经给阿杰涨了好几回工资了,大多数时候,她只是坐在玻璃窗旁的角落里,修剪着那些新鲜得红的发黑的玫瑰。
玫瑰带刺,她总得十分的小心翼翼,可是再怎么小心翼翼,修剪得完美,最后还是得卖给别人,她以前收了太多的红玫瑰了,她要通通的还给别人。
冰箱里有速冻食品,她的手在冰箱里迟疑了一下,还是拿起了旁边的啤酒。她的胃好痛,再次倒入这种液体进去的时候有一种伤口撒盐的快感。她一边痛得捂住自己的胃一边自言自语:
他要是知道我这么不爱惜自己,他会不会心疼?
他怎么会心疼呢?他不爱我了。
胃一点儿都不疼,如果和心比起来的话……
他不爱我了……
对赵七月来说,是世界上最残忍的话,可是她每天反反复复的重复着,然后大笑,她笑什么呢?她为了折磨自己而感觉到快感。
赵七月,叶晓晨他不爱你了……
四季花开的最大的新闻莫过于在今年早期的夏叶联姻,夏,夏暖心,叶,叶晓晨。
多好笑呀!她记得他好像还叫过自己老婆,她记得他好像还说过要和自己结婚。以前,她的身后还会有躲起来不愿意出现的影子,现在,只有她自己的影子,越发清瘦孤独。
他不爱你了……
他不爱你了……
他不爱你了……
他不爱你了……
她依然反反复复这样说,看着窗外的月亮又重新被挂了出来,然后,她头一昏,就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