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还建祠设坛,为与太平军多次激战中死去的祁门地方官员将士树碑立传,以笼络人心。奏请清皇帝将李元度由温州道调往皖南道,并派他率三千兵士,取代皖南团练大臣,都察院左副御使张芾,于咸丰十年八月十六日进驻守卫徽州府,以图稳固皖南。
太平军南路西征军李世贤、杨辅清部在半个月的时间内连克宁国、绩溪、欲州府、屯溪、休宁、逼近祁门,威胁曾国藩大营。尤其是徽州府失陷,曾国藩老营东边屏障大开。太平军直逼祁门,曾国藩情急之下写了遗书,准备自杀。
10月19日,李秀成突袭羊栈岭,硕黟县陷祁门赤桥,距祁门仅60里,曾国藩大营再次险象环生。要不是太平军误以为祁门有清重兵防守,避开祁门转战江西,曾国藩必将为太平军阶下囚。
12月,太平军刘官芳、黄文金、李世贤等分3路进攻祁门,切断清军粮道。如此“无曰不战,无路不梗”,致使曾国藩惊呼“军事日危,旦夕不测”。由此,曾军兵困祁门,进退两难。曾国藩悬剑于帐中,随时准备兵败自刎。
从此以后,曾国藩对此有了清醒的认识,他在给曾国荃的信中说道:“强毅之气,决不可缺少,但是强毅与刚愎自用截然不同。古人说:‘自胜称为强’,说强制也好,强恕也罢,或是强为善,都是自胜的意思。如果不习惯早起,就强制自己天未明就起床;不习惯庄重尊敬,就强制自己参加祭祀方式,感受庄严尊敬的气势;不习惯劳苦,就强制自己与士兵同甘共苦,勤奋不倦,这才是强。不喜欢持之以恒,却强制自己做事有恒心、有耐力,这就是毅。不像上面所说的那些一样,而是以气势压人,这就是刚愎。二者表面相似,实际上却有天壤之别,不可不察、不可不慎。”
曾国藩的大彻大悟,是在经历了一次差点送上性命的失败后得到的,好在他及时醒悟,避免了在以后的人生中犯这同一种错误。“骄兵必败”这句古话看来说的不无道理。
逞强者必败,那么反过来说,那些遇事沉着冷静、做事步步为营的人,一般都会赢得很好的结局。
知难而退并不意味着软弱妥协,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一种保全实力的大智慧。而那些身处逆境,凭借着自己的沉稳而能够化险为夷的人,更称得上是成功者。曹翰就是这样一位成功者。
公元965年,北宋军队攻下了后蜀都城成都,蜀君孟昶出城投降。没几天,后蜀军校昌翰却暗中勾结一批官吏,阴谋乘乱造反,并占领了嘉州。此时,西南诸州转运使曹翰接到朝廷诏书,令其举兵平叛,夺回嘉州。
曹翰率领大军兵临城下,分析了一下战场形势后,火速传令所有将军阵前集合。他对将军们吩咐道:“大军佯攻熹州,一支精兵转至城后,从距城一里处开地道!”
城门正面曹翰的兵将拼命攻城,吕翰军队的所有注意力都被这儿牵制住,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城外的地道像一条蛇,正一米米地向城里蠕动。几天后,曹翰大军一半兵将从地道“走”人嘉城,突然从地面钻出,好似神兵从天而降。吕翰军队腹背受敌,一时间军心涣散,阵脚大乱,只得拖枪倒旗,仓皇弃城而去。
吕翰率军逃到离城三十里处安营扎寨。吕翰不甘心失败,遂和手下的将领约定当天半夜三更,各路人马会合,攻城夺回失地。哪知,这绝密军情被曹翰的间谍打听到了。他连忙赶到曹翰处,火速汇报。听完汇报,曹翰心里一沉,想到:以现在的形势,我方并没有十足取胜的把握,如果和吕翰两虎相争,最后则必有一伤,恐怕大宋军队也会损失很多。此时一味冒险迎战不如来个将计就计!
于是,曹翰令手下将告密者藏于军中,不许部下走漏风声。自己装着很平静、泰然自若,就同平常一样,没有一丝紧张的气氛。一会儿,曹翰唤来一位心腹吩咐道:“你去告诉掌管击鼓报更的人,让他缓击更鼓,今天晚上,老是连击两下鼓。”
天渐渐暗了,夜渐渐深了。按照曹翰的意思,更夫把每一更的时间都推迟了,嘉州城内,老是只听得“梆梆”两下鼓声。甚至时至清晨,仍报着二更。吕翰的各路人马没听到三更鼓声,一直熬到天明时分,都没法集合,只得各自怏怏散去。而休整了一夜的宋军此时已经整装待发,在曹翰的一声令下,呼啸出城,乘敌散乱之际,一阵猛追,打败了这些瞎忙了一夜的敌人。
俗话说“大智若愚”,那些内心浮浅的人往往会在众人面前拼命地变现自己,其实这只能使自己的缺点暴露的更多。而那些真正的智者,往往会谦虚谨慎一生,这种表面上的“懦弱”,其实是内心的“强干”和“大智”的充分体现。
凡事逞强必会心浮气躁,心浮气躁便会失去原则和理智,失去了原则和理智,失败也就不远了。
国君与一家之长一样,都不是精通一切的全才,也无法做到事必躬亲。国君在作出重大决策之前,最好虚心向有专门知识、经验的行家请教,取行家之长补自己外行之短。俗话说要“不耻下问”,身为国君如果不顾形势、独自逞强的话,最后的结局必然是失败。
宋文帝就是个因刚愎自用、盲目逞强而导致失败的君主。
南朝刘宋元嘉二十七年七月,北魏军队大举南侵,宋文帝刘义隆决定先发制人,抢先北伐,反守为攻。
这时,步兵校尉沈庆之劝阻宋文帝说:“我军步兵多,北伐中原,到平原作战,能击败以骑兵为主的北朝军队吗?从前檀道济将军两次北伐,均无功而返;后来,刘彦之挥师北上,也大败而归。现在,陛下准备任命王玄漠等人统帅军队。王将军的才能尚不及檀、刘两位将军,我军现有的实力也未超过昔日。倘若现在贸然北伐,恐怕只不过会再一次蒙受失败的耻辱,请皇上三思。”
宋文帝自恃自己登基以来,多年备战,兵力、军资已有相当的积累,一心只想收复中原,所以听不进沈庆之的话,反而强词夺理地辩解说:“我朝军队北伐一再受挫,不是步兵不敌骑兵,而是另有原因。当年檀道济思想保守,坐失良机;刘彦之行军途中,眼疾发作,无法指挥部队。今年夏季多雨,水网连成一片,北方的骑兵无法纵横驰骋,而我们则可以发挥南方军队善于水战的优势,乘船北上,一旦大军压境,北魏守军还能守得住吗?待到初冬时节,我军陆续攻克的中原城市必已连成一片,那时,再俘获一批敌人的战马,让我军的骑兵,乘胜渡过黄河,何愁不能擒获北魏君臣!”
宋文帝的话表面上看来很有道理,实际上是思虑不周。因此,沈庆之再次表示反对。宋文帝见自己说服不了沈庆之,就指派极力赞成北伐的两名文官丹阳尹徐湛之、吏部尚书江湛来与沈庆之辩论。
这两个人根本不懂军事,不了解北魏的实力,只知道鼓吹刘宋王朝是正义之师,而鲜卑族建立的北魏是夷狄“丑类”,不配统治中原,因此,刘宋的主帅应该从速北伐,拯救黎民,讨伐“反叛”的夷狄;刘宋军队以“仁义”为旗帜,必会得到百姓的拥护,北魏区区骑兵又何足挂齿。
这些迁腐空洞的说词,沈庆之听了直皱眉头,而好大喜功的宋文帝听了却眉飞色舞,忍不住接口说:“北方百姓苦于魏虏的****,到处举行起义,我军哪怕推迟北伐一步,也会冷了北方百姓的一片期待之情。”
沈庆之心知敌强我弱,仓促北伐,其结果必然是丧师辱国。而当前,皇上又固执己见,不禁又气又急,大声地对文帝说:“陛下,治国譬如治家。一个大户人家的当家人,如要决定农业耕作方面的事,他会去请教有经验的种田人。如要过问纺织方面的事,他会去征求在织布方面有经验的织女。他绝不会去找对这些事情一窍不通的文人商量。陛下现在准备倾注全部国力,大举北伐,如此重大的军事行动,您却不愿听取军事将领的意见,反而对几个在军事上完全外行的白面书生的迂腐见解言听计从,这样如何能够成功!”
宋文帝憧憬着刘宋王朝“仁义”之师统一全国的美妙前景,对沈庆之这番精当的比喻根本没放在心上。不久,刘宋几乎是尽倾全国人力、物力,大举北伐。
一开始,数路大军,纷纷告捷,宋文帝甚是高兴。北魏的大臣得知南部防线被刘宋军队撕开的消息后,纷纷要求太武帝拓跋焘发兵支援,确保黄河防线。老谋深算的太武帝知己知彼、胸有成竹,根本不为刘宋军队的初期胜利攻势所动,他拒绝了调兵增援的建议。
太武帝向大臣们解释说:“现在还是夏季,战马还没长膘,骑兵的战斗优势无法充分发挥出来。鲁莽出兵必然无功。黄河防线守得住就守;守不住,就暂时撤回阴山。只要拖到秋高马肥之时,我骑兵健儿必定能大显神通。到那时,我要率领诸位,饮马长江,杀尽南朝的威风!”
当年秋,北魏开始反攻。十月,太武帝亲率大军渡河。滑台一战,北魏击溃了王玄谟所率领的刘宋精锐部分。接着,数十万铁骑分作数路,大举反攻。刘宋在江北的大片领土除少数几个城市外,全部沦陷。十二月,太武帝果然来到与刘宋首都建康隔江相望的江北瓜步渡口,饮马长江。
北伐的结果为沈庆之不幸言中。宋文帝则犯下了固执己见、信任外行的错误。这是不听劝告、固执己见、刚愎自用、妄自尊大的后果。
《左传》上说:“见可而进,知难而退,军之善政也。”意思是说,作战时要见机行事,形势可以进攻就进攻,不宜进攻就后退,这是积极的原则。逞强在军事上是一大忌。《左传》上就记载了一个因逞强而失败的战例。
公元前597年,郑国依附于强大的晋国。有一次,楚王率兵攻打郑国,将郑国都城围困了十七天。弱小的郑国最后实在支持不住了,不得不偃旗息鼓,宣布归顺楚国。
晋国听说楚国攻打郑国,于是派荀林父、士会、先縠等领兵救援郑国。半路上,援军听说楚、晋已经讲和,而且订立了盟约,荀林父就想撤兵回去,他说:“能进就进,知难而退,这是善于治军的作法。现在楚国很强盛,我们切不能逞一时之强,还是退兵的好。”
可先縠不赞同这种作法,他不顾众人的劝阻,独自率兵渡过黄河,准备与楚军决战。无奈之下,荀林父也只好率兵增援。两军交战,晋军损兵折将、大败而归。
不管是作战还是平时处世,都应该看清当时的形势,如果自己的处境很有利,则可以考虑更进一步,但如果明知自己的处境不利,反而还要一味逞强、一意孤行的话,那失败就肯定难以避免了。
因此,遇事不逞强才是大智的表现。
第三十一节
[原文]
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兵者不详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夫乐杀人者,则不可以得志于天下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将军居左,上将军居右。言以丧礼处之。杀人之众,以悲哀泣之,战胜以丧礼处之。
[译文]
战争所使用的兵器,是不吉利的东西,大家都厌恶它,所以有“道”的人是不去接近它的。君子平时以左边为尊贵,打仗时以右边为尊贵。战争是不吉利的东西,不是君子所需要的。万不得已而使用它,最好是淡然处之。胜利了也不要得意洋洋。如果为此得意,就是以杀人为乐。以杀人为乐的人,就不能在天下取得成功。
因此吉事以左为贵,凶事以右为贵。偏将军站在战车的左边,上将军站在战车的右边,是表示用丧礼来对待战争。战争杀伤众多,带着哀痛的心情去参加,打了胜仗要用丧礼的仪式去处理。
[本章要旨]
本章是上章反战思想的延伸。
[评析]
本章是上章反战思想的延伸。老子用“道”作为指导思想,表达对战争的看法。老反对战争,反映了他的人道主义精神。他从人道立场出发阐述反战思想。
[实例应用与分析]
以左为贵——行事以“和”为贵
《道德经》中的“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将军居左,上将军居右。言以丧礼处之”原意为:因此吉事以左为贵,凶事以右为贵。偏将军站在战车的左边,上将军站在战车的右边,是表示用丧礼来对待战争。
在这里,我们可以引用、理解为:“行事以‘和’为贵”。
老子反对人类战争、反对人类相互残杀,极力宏扬人道主义精神,将战争视为凶事,劝导世人尽量不要发生战乱之事,和和气气是很宝贵的。事实正是如此,凡是企图用武力、用暴力解决问题的人,往往自己也要付出出很大的代价,还未必能换取成功。如果能够本着“以和为贵”的原则去办事,那么,则常是取得皆大欢喜的结果,双方都能受益。
显官高位,人人艳羡。但君子做事,有所为、有所不为。如果为了名利不顾一切、不计后果,那即便得到了,也失去了它的意义。而惟有那些在重大的诱惑面前仍能保持冷静且顾全大局者,才能赢得众人的心,而这岂不也是一种大的成就和荣耀么?
李宪礼让太子之位的举动就很为后人称道。
唐睿宗时,睿宗的嫡长子李宪受封宋王,十分受宠。睿宗的另一个儿子李隆基聪明有为,他杀死了篡权乱政的韦皇后,为睿宗登上皇位立下了大功。
按照礼制,李宪应被立为太子,有的大臣便对睿宗说:“嫡长子李宪仁德忠厚,没有任何劣迹,立他为太子既合礼法,又合民心,望皇上早日定夺。”
睿宗却觉得李隆基雄才大略,最适合治理天下,所以一时陷人了两难境地,立太子的事于是一拖再拖,没有定论。
李宪看出了睿宗的心思,心有所悟,他对心腹说:“父皇不肯立太子,他是对我有疑问啊!李隆基虽不是嫡长子,但他功劳很大,父皇是中意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