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可可笑了:“俞先生,你也太贬低你自己了吧。你长得这么帅,多少女人都求之不得与你共度良宵,我有如此幸运又怎么能叫糟蹋呢?”
“颜可可……”俞成瑾扳住她的下巴,一双深邃的蓝眼睛仿佛要望穿她的灵魂,言语却那么无力:“你别这样......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别跟我说什么要负责的烂台词!”颜可可吐掉口中的鸭骨头:“要负责我去找那个铁架子结婚去。”她推掉俞成瑾的手,端起粥碗扒拉一底朝天。然后若无其事地跑到洗手间去刷牙漱口,就仿佛这个房间里没有这个男人一样——关灯上床钻被窝,像个训练有素的士兵。
她太累了,很快就进入了浅睡眠的意识。
恍惚中,颜可可听到男人似乎在洗澡,然后他进来开了灯。潜意识避开光源,女孩把头钻进了被子里,却又被男人无情粗暴地掀开。
颜可可迷迷糊糊地想,你爱咋咋地吧!人非常困得时候,道德标准也没有醒。她干脆摊开一个可笑的大字,极尽所能让睡相很令人崩溃。
俞成瑾半天也没过来,站在桌子面前不知道捣鼓些什么。颜可可眯着半昏半睡的眼睛——你就是捣鼓安全TT呢姐也顾不得了,姐要睡觉!
俞成瑾终于走到颜可可身边,身体轻轻坐下。
“会有点疼,忍着点。”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冰冷的酒精药棉涂在女孩脸颊的伤口上。
当酒精遇上新伤,这只是有一点疼的节奏么?!!
“啊!!!”颜可可一下子就蹦了起来:“你干什呀!疼死了我不要——”
“小伤口不好好处理,沾了水进了细菌,你想你整张脸都烂掉么?”俞成瑾按住她的肩膀:“乖,别乱动,就疼一下子。”
“轻一点轻一点……啊!”
“颜可可,你再这样叫唤,隔壁的住客真的要误会了。”俞成瑾被她搞得满头大汗:“手,伸出来。”
颜可可低头看到自己手肘上那么大的一片擦伤,不由自主地往后躲。俞成瑾不客气地把她拽过来,用镊子沾着碘酒一阵乱涂。
“轻一点呀!你混蛋!”颜可可的眼泪都并出来了,咬着唇气急败坏地看着俞成瑾,心里十二万分确定他明明就是故意的!
“你自己手上也有伤,怎么不擦药!”颜可可看着俞成瑾的手腕,分明是下午被自己咬出来的伤口。此次皮肉外泛着淡淡的白色,鲜红的血丝若隐若现。
“我可告诉你我有狂犬病羊癫疯艾滋病,被我咬了的人没一个能活过一整年的!”颜可可抓起俞成瑾的手,不用分说地抢过他的酒精棉花,一顿连擦带抹。
一边叫嚣着,一边抬头去看俞成瑾的反应。
男人的拳头攥得紧紧的,眉头锁的很深。他当然也疼,而且颜可可知道男人对疼痛的忍耐力是远远低于女人的——否则上帝就不会安排女人生孩子了。
可是俞成瑾始终没吭一声,任由颜可可把自己伤口处的皮肉翻了一遍…….
“没意思。”颜可可也不想折磨他了,丢下药棉径自躺了回去。
这一番酷刑一样的上药,早就让她的心肝脾肺都抽搐。女孩像死猫一样有气无力地瘫倒在床上,也不晓得什么时候睡着的。
她不记得俞成瑾是什么时候关了灯,躺倒自己身边的。颜可可以为他至少会抱自己一下,或者占点小便宜?
但他始终没有越雷池一步,毕竟二尺六的大床足够两个不胖的人井水不犯河水地相安无事。
终于,男人均匀的呼吸和低调的鼾声从身后传来。一夜安宁。
可是人对于温暖的渴望有时是超越地位与身份的,即便临睡前将整张床楚河汉界地分割很均匀。但颜可可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是在俞成瑾的怀里醒来的!
男人的手臂很温很白,肌肉下的淡青血管在阳光映照似乎还有微微有力的跳动。颜可可突然很想再上去咬他一口。
“醒了?”俞成瑾轻抚着女孩的头发,突然对他说。
“你不是正人君子么?!”颜可可推开那坚实的怀抱,往床的另一端蹭了蹭。
“是你半夜做恶梦一定要投怀送抱的。”俞成瑾打了个呵欠看看表:“才五点半啊。”
“我从来不做恶梦!”颜可可瞪圆了眼睛盯着他。
“是么,你一边哭,一边喊着天越……”俞成瑾伸手去拉女孩:“天越是谁啊?”
颜可可大脑哄地一热,她摸摸脸,发现脸颊上的伤已经结痂了。
“你听错了,我喊的是老天没眼,让你和你妹妹这样的畜生危害人间。”颜可可气愤愤地跑进洗手间,一边坐在马桶上一边按了一个……很简单的电话号码。
她漱了漱口,回到床上爬进被子,脸上带着莫可名状的挑衅道:“时候还早,再躺一会。”
“怎么?”俞成瑾翻过身来,他上身赤露,下面穿着长裤。雪白紧实的后背隆起健康的曲线。他伸手在颜可可的脸上轻轻捏了一把:“百年修得共枕眠,你还舍不得我啊?”
颜可可背对着他,小声说:“你知道么?三天后,是我十八岁的生日。”
“哦?”俞成瑾眯着眼睛凑过去:“是不是没有人陪你过生日?我想想啊,我那天有什么案子没——唉,算你运气好,我正好有空。想要什么样的成人礼,还是要去游乐园?”
“呵呵,”颜可可回过神来,冰冷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邪魅的冷笑:“不,你那天有案子,而且是大案子了。”
俞成瑾十分诧异。
“听清楚我的意思,”颜可可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弄得乱糟糟的,又把肩膀上的背心带子扯下来,她一字一顿地对俞成瑾说:“三天后才是我十八岁的生日,所以——俞先生,你这样的律师该明白诱骗少女的罪,可以重判几年吧?”
随着颜可可话音一落,只听到客房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疯狂地敲门:“开门!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