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的深夜时分,布董被陈兵和阿旺还有一位陈兵的一位同事弄醒,然后出了门。走在冰冷的公路上,人越发觉得不禁寒。他知道总是要经历的,长痛不如短痛吧。
沿着公路走过一个红绿灯,阿旺回头问道:“准备好了吗?”
“恩,准备好了!”布董态度坚决地回应,其实心里仍在问自己:我真的准备好了吗?
在城郊公路旁边的一条长满杂草的干壑里面,布董拿着手机犹豫了许久,始终狠心不下。
拨通电话后,他们的角色开始上演。布董哭诉着他们所安排的情节,身边的阿旺三人,手拿着一个雪碧的空塑料瓶,不时地发狠地打骂道:“哭个鸟啊!”
“别打我儿子,别打我儿子,我的董儿呀……”董母听到布董的话,现在又听见布董被打的声音,就声泪俱下地喊叫。
布董听到母亲的哭声,一时也控制不住地哭泣,虽说这是作戏给母亲。况且这每次到伤痛时都会犯头疼,这次也是强忍着。
“喂,老板娘,你是要你儿子的命呢还是拿钱消灾,只要给我们兄弟一点酒钱,我敢保证你儿子没事,不然的话……”阿旺接过布董的手机威吓道。
夜深人静时,路灯弥漫着荒凉。阿旺继续说道:“六千。行,最迟三天时间。”然后就挂掉电话。而布董猛抓着自己的头发,发疯地捶打头部,表情纠的痛苦。
在人生心态课上,他就出现过这种情况,只是没有这样严重,弄得身边的那三个人都关心地问怎么了。布董只说没事。可是站起来时,顿时天地一片昏暗,昏迷过去。
次日醒来,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布董一时慌了,这眼睛可是与外界交流的,眼睛瞎了那么这个世界就此隔离了。
“没事的兄弟,你很快会好的。”陈兵没有嫌弃,反而更加关心地扶着他去那边二楼听课。这倒是让布董感动不少。
傍晚,吃过饭后,阿旺、陈兵和布董三人又开始来到郊区的一座荒山上。当然布董因为眼睛看不到任何东西,所以不知道是哪里。
戏又开始上演了。阿旺打通电话之后给了布董接听。
“妈,救救我!他们不给我饭吃,还经常打我!妈,救救我……”布董不等对方说话就哭喊着求救。
“你这瞎了眼的白眼狼!你害这个家还不够吗?谁是你妈,这里没有你妈,你先是克死了你爸爸,现在又害你妈妈住院,你在外面死了算了!”村里面的一位叔婆指骂道。
原来,自昨晚打电话之后,董母就因伤心过度加上旧病复发,早上的时候昏迷过去,幸得村里面的一位叔婆前来还锄头看到,然后就被送往镇上的医院进行抢救。董母醒来后,叔婆问是怎么回事?董母将昨晚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哎呀,你咋就相信呢!这该不是布董进去了那地方了!”
原先董母以为布董被那些讨债的给抓去了,只要交了钱就可以放人,可现在听见这位叔婆所说,不禁疑惑地问什么地方?
“传销啊!前些天我外家那里就有这样的情况啊,打电话说什么被人绑了要交多少多少钱就会放人的!你不知道,这一交了钱就再也回不来了,现在的他说不定在那里吃好睡好的!你就为他这捡来的操心,他也不会报答你记得你的好!”叔婆劝解道。
董母也是将信将疑的,自来可是听说过传销的厉害,进去了的就会被洗脑,六亲不认的。
“总之只要你不给钱,他就会没事很快就会出来!”
现如今布董一听到对方的责骂,心里自然难受!又听说母亲病了住院,便开始有了放弃的念头。
见布董没有说话,阿旺也急了,在挂了电话之后,就带着指责的口气说道:“你要说话啊,不要跟着对方的思路转,要让对方跟着你的思路走,坚定自己的立场!也不能只是说‘妈妈救我’,你要让她知道你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知道吗?”
本来对这方法就不赞同,现在听到这样说,布董也只能在心里憋着一口气。
陈兵在一旁不发一语地看着布董,他是知道布董的,本来就不是亲生的母子,现在要挑战起来确实有些困难。
阿旺看得出布董现在的心情很不爽很低落,于是就轻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好了,你已经有很大的进步了,你不知道你兄弟当初挑战的时候比你难不了多少!今天就先到这,我们回去吧!”
于是三人离开了荒山,走在回家的公路上。陈兵一路上劝慰着没事的,还讲述着自己当时挑战的时候。
“我那时候打电话回去的时候,我的外婆,刚刚过世,我妈妈问我有没有钱寄点回去。你说我怎么忍心说起自己的遭遇,但是我想,现在家里人不理解,等过个一年半载的,我在这里做起来了就可以风风光光回去孝敬他们!我就狠下心来。我相信你也可以做到的。”
“我想放弃!”布董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坚定不了立场,或许考虑到家里现在的情况吧,考虑到母亲的情况。所以不得不有这想法,实在不敢想像再挑战下去是怎么样的。
“放弃?”陈兵停下脚步,惊讶地问道。顿了一下,反问道:“你认为你现在还有退路?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你现在手又不太方便,眼睛又看不到任何东西,你从这出去了除了回家你还能去哪里,工作谁会要你,可是你还能回家吗?”
布董沉默了,他现在也只能是瞎子走路摸着黑。
而村里面早已闹得沸沸扬扬,大多数人都是指责布董是怎样怎样的人,没想到放出去的蛇,哪天还会回咬你一口啊!这样的克星本就不该捡来养!一时传开了,竟传到刘环清的耳边,让他不禁一阵欣喜说道:“行啊,真够******有种,躲债躲到传销组织去了?看来是天助我们哪,那小妞现在在什么地方了?”嘴里含着一根雪茄。此时正在和几位男子在房间里玩麻将。
“大哥,现在她在深圳,听说是辍学跟她姑姑去那边的。”一位爆炸头的男子微微笑道。
“恩,明天就上他们家去!”刘环清撮着麻将道。
“环清哪,你可别整出人命来,不然上头查下来我可保不住这饭碗!”坐在他对面的那位豹眼熊腰,穿着淡蓝色警服的中年男子劝告道。
“这你放心,我怎么会呢,不会给你惹麻烦的,只是追回一些债款而已!”刘环清陪笑道。
布董连打了几天电话都没有打通。这可把他为难的,一方面心里早已放弃,可是他离开了这里哪里也去不了,该怎么办,未来就象这天黑一样什么也看不到。一方面又担心着母亲,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又过了几天后,布董打电话给布利斯时,发现那号码早已是空号。家里也打电话没有人接,只得暂时放下。
且说,苏小符这个月的月绩在部门是名在前茅,因此公司安排她与一位男同事前往广州考查市场。这天晚上,她宴请同事们吃饭。在那包厢里面,大家尽情地K歌。
“下面我们有请我们今晚的主角苏小符女士与邱少楚先生为我们带来一首《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也祝愿他们两个的心永远在一起!”甄琴拿着无线麦克风站在众人面前进行报幕,脸上微笑道。
这一说,苏小符倒觉羞赧地脸色泛红,不好意思地笑靥。邱少楚则有不舍地看向她,这才做了几天的女朋友呀,就要分隔两地。
“不管你在哪里!我爱你,小符!”两人相继拿起麦克风站起来,邱少楚深情地看着小符说道。
苏小符优美地提嘴一笑,满是幸福的看着他。“我也是。”
然后两人开始合唱这首曾经轰动一时的歌曲《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唱完又被同事们点了首《天涯歌女》要苏小符唱。而苏小符那细腻美妙的嗓音对这两首歌曲也是拿捏有度,游刃有余。所以同事们也是非常喜欢她唱的歌。
“诶,小符今晚已经唱得差不多了,你们就让她歇歇嗓子吧!”见同事们还想让小符唱歌,邱少楚立即阻止道。
“怎么,苏姐夫,你倒是挺会心疼人的嘛,你问问小符她对得起我们姐妹们吗,这一离开就是三个月呀,那我们得什么时候才能听到如此美妙的天赖之音啊!”舒羽婷嗔怪道。
“好好好,我再唱一首!”苏小符直瞪了舒羽婷一眼,无奈地说道。站起来,舒羽婷拿着电视遥控器按出歌单来,拉到第17首梁静茹的《亲亲》。刚唱到一半的时候,苏小符突然哽咽起来,眸中含泪。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苏小符立即放下麦克风,抱歉道:“抱歉,我上一下卫生间……”然后匆忙离开。这一幕是何尝熟悉啊!根本就是学校时的复印版。这也只有在场的邱少楚、舒羽婷和陆福荣清楚,其余五个男女同事一脸茫然地发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