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纷纷猜测,到底是谁那么想不开,竟然要自杀?也不知道自杀的方式是哪种,人群里顿时议得沸沸扬扬。
“好了大家快散了快散了!”只见学校的领导们在楼道口往外驱赶着围观的学生。陈兵等自然也是不例外。
石坡村,一个只有两百人的村子,三轮车延着公路爬了一个高坡,又下了一个高坡,那房屋才隐隐可见在眼前,这是一个盆地,四周环山。前两年还是瓦砾泥墙,看去好生贫困,如今可是平房套间,冉然换了一副新农村,这还是国家大力支持发展农村新建设的政策。如今,时代变了,农民富了,人心变了,一些思想却始终如一。
“二叔婶,在种菜呢!”刚下车,布董就早看见在田里的中年妇女,穿着素衣浅花袄,青丝长发用皮筋绑在后面,正弯腰理着田里的菜叶。
“哟,布董回来啦!”中年妇女抬头看了眼布董,嘴角抹笑地应道。
“恩,阿孟在家吗?”布董也笑着问道。布修孟是布董的堂弟,小时经常一起闹矛盾打架。不过现在长大了,也成了至交。
“哎,还没有回来呢,这都快过年了,一个电话也不回,哪有你那么孝顺呢!”中年妇女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呵呵呵,可能他比较忙吧,没事,那你忙着我先回家了。”布董尴尬地笑道,然后向村里走去。
“好的!”然后弯腰理会那些菜叶,然而就在布董离开十几米远时,她从袄袋中掏出一个深红的手机,在上面按下一串数字。
“喂,小孟,你这两天哪也不能去,那个倒霉鬼回来了,你一定要远离他!”中年妇女喝令道。
布董经过通往家里的几条两米宽的小巷子时,一些正在聊天的中老年人一看见布董都起身散去。
在一幢只有几间屋子的平房前,布董背着行李包驻足凝视着房屋。房子的左边是一处瓦盖的厨房,右边是养鸡鸭的圈子。厨房的烟囱腾起袅袅白烟,估计现在才做饭。于是他信步走进去,里面是一位穿着素棉旧袄的中年妇女正在灶台前着火煮饭,那背影是那么辛酸!
“妈,我回来了!我来煮饭,你坐着!”布董上前去说道语气那么充满着思念,边说着边将行李包放在凳子上,轻轻扶起董母,然后他坐下。厨房并不是很宽展,进门口左边放着个破旧的木质橱柜,再里面是灶台,右边是一张橙色圆桌,还有几张塑胶凳。
“呵呵呵,好好董儿来。”董母和笑地退到凳子上坐着。“怎么回来那么早?”董母疑问道,那眼睛周围尽是黑眼圈,有种萎蘼不振的样子。本来体态比较丰腴,如今看那脸色暗黄,嘴唇发白,苒然一副孱弱的病态。
“今年放假得早退到凳子上坐着。“怎么回来那么早?”董母疑问道,那眼睛周围尽是黑眼圈,有种萎蘼不振的样子。本来体态比较丰腴,如今看那脸色暗黄,嘴唇发白,苒然一副孱弱的病态。
“今年放假得早,所以就回来早。妈,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怎么了?”布董注意到母亲脸色不好,便上前蹲在她面前关心地问道。
“我没事,倒是你朋友陈兵中午连续打了几次电话来问你,好像很心急似的,你快去回人家电话!”董母有所掩饰地边说边站起来走到灶台前。
“那好,妈我先去回个电话!”布董看着母亲说道,站起来拿起背包就走了出去。
董母停下拿柴的动作,眼神空洞地盯着烧的正旺的火苗,心里矛盾得很:我该告诉他吗,告诉他真相?
布董进到母亲的屋子,屋里放得很多东西,一张不大的木架床,那打满补丁的蚊帐,床前一个很旧黑木长桌,桌面放着一台很小的彩电,还有一个红色的话机。布董拔通了宿舍的电话。
“喂陈兵在吗?”布董不咸不淡地问道。
只听见接电话的男同学喊叫:“陈兵电话!”
“喂……”过了半会,陈兵拿起话筒唤道。
“喂,陈兵你打电话给我什么事啊?”布董不解地问道。
“什么事?秦芳割脉自杀了,就是你回家后不久!”陈兵冷笑道,语气有种责怪的意思。
原来,秦芳因为布董的离开,认为全世界都抛弃了她而且加上对小符的愧疚,遂而拿起小刀在手腕上割脉,企图自杀了断。然而却被路过宿舍的一个女生看见,大声喊有人自杀了。然后就被送到了医院抢救。
“那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布董听陈兵如此说,着实惊讶不已,没想到外表看起来很坚强很野性的秦芳,内心却是那么脆弱!他也陷入自责的泥潭中,都怪我,要不是我没有处理好我们之间的关系,小符不会离开,秦芳不会自杀,都怪我……
“现在已经好些了,她说她想见你,你说怎么办!”陈兵语气稍有缓和,却生妒意道。
“你让她安心养病,等她复原了再说,你应该多照顾她点,怎么回宿舍了呢?”布董吩咐说着又责问起陈兵来。
“我这就去,挂了啊!”陈兵像打了鼓励针,笑着挂了电话。
夜幕降临,乡村的夜色总是带着神秘的幽静,又带着漫天的苍凉,寒月冷星寥寥无几。乡村的夜晚比较早,不比那不夜城,然而布董却早已下定决心过了年之后就到深圳那边找工作。
“我说你怎么那么傻呢!”在医院的病房里,陈兵坐在秦芳的病床旁边,手里拿着个苹果已经削了一半的皮,嘴里有些责备地关心。
“他怎么说?”秦芳看着陈兵虚弱地问道。只见她的右手的手腕缠绕着厚厚的白纱布,左手打着点滴。
“他叫你安心养病,等病好了再说,你就别胡思乱想了,来吃个苹果!”陈兵削好那个苹果递给她,劝慰道。只见秦芳直瞪了一眼他,意思是我现在怎么拿着吃得。陈兵笑了笑会意,将苹果递到她的嘴边,然后看她要咬下去时,又快速地拿开了,如此秦芳咬了个空。两人都相视地笑了……
这天晚上,布董又问起父亲的事情。
“妈,爸真的一个电话也没有打回来吗?”原先董母一直告诉他,他的父亲是在外打工有女人了,而他也是相信了,只是都两年了一个电话也没有。
“干嘛提他,没有。”董母脸色一变,嗔怒道。似乎对丈夫的出轨还是放不下,彻底的失望。
见母亲生气,布董也没敢多说。
“好好,妈你消消气,我不说了不说了。”布董赶紧的劝慰道。
“恩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董母应声道。
“好,妈你也早点儿休息。”布董劝说一声径自回房休息。这五间平房,左边的靠近厨房的那间是父母住的,第二间是布雪梅住的闱房,第三间是布董住的,第四间是布利斯住的,但由于常年不在家,那里面基本上没有什么家具,第五间是杂物间,第六间就是楼梯和厕所。布董回到房间,简单的房间只有一张木板床,床位被一个褪色的衣柜阻隔。静静的躺在床上,布董并没有睡着。
董母从桌子锁着的抽屉里拿出一个上锈的四方铁盒,眼里噙着泪水。嘴里有些哽咽道:“都怪你呀,当初为什么要捡回来这个孩子,算命先生的话灵验了吧!”原来在布董十三岁那年,董父在街上回来的时候出了点小事故,一辆飞速的摩托车将他牵倒,以致于那腿被擦伤了一大块。因此,董母前去庙里求签,拜访算命先生。
签上云:天降不祥子,福祸三年倚。欲解终远弃,东日顾艳思。签解:一个不祥的儿子每隔三年定会给家里带来大小的灾难,如果要避免就必须将他远远的抛弃,而他也会遇到许多让女子的思念。
可是,董父偏不信这些迷信说法,执意的留下,故而家中每隔三年就会出现一点祸事。这次,他也未能逃开命运的噩耗。
其实他是出轨时出了车祸,但是他在临死时嘱咐妻子:“这件事不能告诉布董,我现在相信那些话了,罪孽报应在我的身上了。不然我会死不冥目的。”
几天后,布雪梅放寒假,亲自打电话回家要哥哥去接她。布董哪敢待慢,骑着家里那辆有些旧了的摩托车,前往镇上接她。
河荣镇是个不太繁华的地方,不过每次街日一定是最拥挤的,这里的街日分为每月的单日,也就是1,3,5,7,9日,而巧的今天是25日,又临近过年,赶着买年货的都在这几天买着准备。因此,那大街小巷都拥挤得很,人都很难挤过去更别说那车堵得慌。
布董给车子加满油后,来到车站等候妹妹。车站也是很多从外面打工做生意的回来,因此小小的车站也是挤满了人。“这下遭了,我们都没有电话等下怎么知道阿梅搭哪辆车回来,等一下怎么联系上?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可是不等等会阿梅回来不见我那还不失望,回家肯定骂我这二哥。”布董在心里暗自发愁,同时目光搜寻着人群中的那个熟悉的面孔,每一个经过的穿着各异的年轻女子都逃不过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