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骆兄妹辞别了众人,星夜兼程,赶到了三明。
西南诸省,与缅甸、越南、巴基斯坦、阿富汗等国毗邻。在总部时,大家就分析过,西藏横旦着喜马拉雅山,且气侯恶劣,傻子也不会在那里藏匿东西,所以重点应是广西和云南。可是广西云南数千里国境线上,竖立着数十万计界碑,且遍布于崇山峻岭关隘沟坎之中,到那里去找洞库呢?
从接到这个任务,李青桂心里就打怵,她叹了口气,说:“国界碑不是石头,就是水泥墩子,咱就是一块一块地摸过,谁知那块下面有洞?早知道在上海干多痛快!”
李骆笑了笑,自信地说:“我有个办法,你尽管去把你的乌江支队调来。”
李骆所以自信,他手里还有一支特别队伍:丐帮。
丐帮曾谓“天下第一帮”,有一千多年的历史,是李自成当年整编在蝙蝠会旗下的,是个纪律森严的组织。丐众有八万余人,且不乏精英。总帮主下面分五个丐主,即东西南北中丐主,丐主下分三十六舵,舵主下叫化子头,化子头下面是分工做事的。
总帮主手持金碗一个,碗口六寸六,碗内五条龙,碗沿有一豁口。三条打狗棍,均三尺三寸高。一件天蚕丝衣服(防水防火,千年不烂),上面四十八个补丁,一代总帮主补一个补丁。一顶盖顶蓝帽子,额前镶着三十六颗宝石。到李骆这儿,已是四十八代总帮主。
总帮主只要亮出这些行头,丐众无不伏地,山呼万岁。
总帮主的暗语:抬脚山河动,挥手日月暗,虽然不是龙凤袍,就连皇帝别想穿。青竹杆,带杈碗,广种粮田一亩八分三,头戴宝顶盖顶蓝,春夏秋冬用天天。
丐帮也偷抢富家财物,现已囤集了麒麟山、老虎沟、桃花峪、老子洞四个洞的财物(属蝙蝠会帐外的资产)。管实物的有一百零八丐,管洞的有一千零八十丐。
火鸡令是总帮主向下传达的紧急命令,火鸡信是丐帮向上传递情报的方式。即信上插一火鸡毛,十万火急之意。十里一丐,百里一帮,像驿站一样,一级一级的迅速送达。李骆走到那里,除有黑蝙蝠相随,还有丐众相拥,千里内诸事,均在李骆的掌控之中。
李骆的火鸡令下达后,众丐齐赴边陲,探查国界碑。然而十几天过去了,火鸡信传来一个个坏消息,不但没找到“八大库”位置,还被虎狼和土匪杀死了不少丐人。这时李骆才感到事态不妙,心中郁闷起来。
这天,大黄蜂报告:无眼井的森林里有个洞穴,隐藏一些神秘人员。
李骆霍地站起来,命令大黄峰,立即带领黑蝙蝠拿下此洞。
可是大黄蜂灰头灰脸地回来了,死了一百多黑蝙蝠,攻下了洞窟,然而洞窟的箱子里全装着石头,后期验证,这是“八大库”中的一个谜洞。显然藏者玩了不少这样的猫腻。
李骆的心情更加沮丧,李青桂走进来时,兄妹俩只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位老者。面若枣红,须髯飘逸,似玉树临风般的站在那里笑着不动。
李骆惊喜地站起来,喊道:师傅,您从哪里来?
公孙策哈哈地大笑几声,说:“当然是苏阳啦。我听说你这儿出师不利,就赶来了。”
李骆眼圈里霎时盈满了泪水,哽咽着说:“谢谢师傅!我带过兵,也打过几次恶仗,却从来没遇过这样没头没脑的事。”
“不急不急!上海那儿也不顺啊,他们夺下了一个军列,藏进了山洞,这事干得还算利索。可夺小鬼子的军舰就惨了,死伤了二百多黑蝙蝠,有个叫猴面精的孩子死的最壮烈,他身上绑着炸药包冲上船的。”公孙策还没说完。
李骆焦急地问道:我哥他怎么样?
公孙策慢悠悠地说:“他早躲掉了,正是刺刀见红的时刻,他走了。”
“我爹还有一只眼,当年怎么选了他?临阵脱逃,这样的人能当会长,鸡毛也会飞上天。”李青桂忿忿不平地说。
李骆瞪了妹妹一眼,道:“过去了的事,还胡说什么,你能当会长?”
公孙策摇了摇头,把嘴巴附在李骆的耳廓上,悄悄地说:“也真有件大事,你哥不去谁也办不了,他和李青梅去了美国,那个叫什么名的总统,又反目赖帐,这些鬼东西太不讲信用。也该去会会他们,让他们知道咱蝙蝠会是不好惹的。”公孙策坐到椅子上后,盯着李骆的眼睛,“我从苏阳来时,一路观察,又去了趟边境,我发现你在用兵上犯了一忌。”
李骆的脑袋一怔,眼皮瞌巴了几下,说不上话来。
“你想,边陲是蛮荒之地,少数民族杂居,虎豹虫狼出没无常。北方丐众到这儿不服水土,语言又不通,根本做不了事。再则数万人散开,寻找一方小界碑,那是很难成功的。孙子曰:水因势而制流,兵因地而制胜,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之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也就是说,行军打仗要见机行事,不必拘泥于作战地界而分地域。我意是,北方丐众全部撤走,把南方丐众组成若干讨乞小组,沿边界中国一侧的村寨,边讨饭边侦察,像梳篦子一样寻找蛛丝蚂迹,一旦发现异常,我们再派得力人上去。”
李青桂说:“二哥,师傅说的有理,我们就这样干。”
“慢!”公孙策从怀里摸出一张地图,铺到桌子上,他的手指从地图上的三明向西南方向移动着,最后点着滇缅交界处的富江,说:“我在上海时,与猫头鹰联系了一次,他回情报说,二号国界碑可能在富江方向,我们的重点应放到这儿。”
李骆的双手慢慢攥成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