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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习惯

再回TJ之前李晨和老妈商量了一件事,就是让我去姑妈那生活,而他们回TJ去。

那天记得是老妈写了一封信,给了我两块钱,其实开始是只想给我一块的,因为一旦同意了就不用回来了,他们也直接走了。他们让我拎着我的行李,坐着公交去了姑妈家。

其实当他们和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不想要我了,他们想把我甩掉。当时李晨劝了我半天,连哄带骗的把我送上了车。你知道当一个孩子拿着自己亲妈写的信告诉别人,她想把我甩掉是的心情吗?

我拿着信找到姑妈,给了她。姑妈看过之后问我“你妈这是什么意思”?

“我妈说了,让我在JL上学,住在你家,等到放假的时候再回TJ去”我当时心情特低落。

“那也不能说把你放我这,就放我这啊!你小姐快要上初三,我成天哪有时间在管你啊”。姑妈其实就是不想收留我。“你去回家和你妈说,你这有妈呢,把孩子放在我这算什么事啊。再说了你这上学的钱谁给你拿啊?去,回家去,兜里有钱没,给你两块钱,你去回家问问你妈去到底怎么回事?”

就这样我又被撵出来了,我走到外面突然不知道该往哪走了,到底哪个才是我的家啊,老爸你为什么要走呢,他们都不要我了,你要活着就不会这样了,我也不会挨打挨骂了,老妈也不会想把我扔给别人了,姑妈也不会不让我在她家住多长时间都无所谓了。这一切都随着你走了。

我无精打采的又坐车回去了,在路上很怕回去的时候面对的锁着的门,很怕面对只剩我一个人。回去之后看到他们没丢下我而自己走了心里来有些窃喜,老妈还是没把我丢下。

其实人就是不作就不会死,这也许就是命吧。没想到这次回到JL是我人生的又一大转折,这段日子是我二十多年来最最最难忘的,也是在那段时间我做到了以前我从来没做到的事,学会了从来没学会的东西,可能没有那段时光,我永远认为之前的困厄是难熬的,但是这一比较起来,什么都不算。

我们又回到TJ,这回和我们一起走的是老妈的朋友,我叫她大娘。她是做熟食的。

回到TJ之后,并没有在原来的工农村,而是去了仅一桥之隔的新河庄,其实无外乎都是外地人的聚集地,一样的贫困,一样的破败。

开始回去的时候是打算给我和李超找学校的,可是兜比脸都干净,怎么可能再去学校,于是打算过一段时间再说。没想到这一打算我从此辍学了两年。

因为没有钱,住的是廉租房,我家租了一间,大娘离着很远租了一间。可是毕竟我家人多,五个人太挤了,于是让我和大娘住一起。

其实这样更好,省的李晨生气撞枪口上。可是总得过日子吧,于是老妈和大娘打算在新河的市场上做点买卖。

买来辆旧三轮车,弄口大锅,上回点黄花鱼和小鱼,拉到市场上去卖炸鱼。而我和李超就是在家看小妹。

但是毕竟不是什么来钱快的买卖,家里还有好几口人要吃饭,天天卖的赶不上吃的多。冬天了,炸鱼卖不动了。大娘打算再干一样买卖,还是做熟食。买回来豆皮回来自己熏,做五香干豆腐卷。老妈也不卖炸鱼了,上了一车冻鱿鱼跑到很远的批发市场去卖。

在老妈卖货的时候,有一天回来说市场有人欺负她,李晨就问我俩谁去,可能是我想多了,也可能是没想去,反正我说让李超去吧,我在家给你们做饭。

其实那时候家里小妹吃小米饭和鸡蛋,问我而我们吃的都是疙瘩汤,大娘自己在她屋里做饭,天天也是大葱沾酱油。

我在家左等右等的,总怕他们打起来,怕他们出事。快到中午的时候他们回来了,李晨进屋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妈被人欺负了,你就没想着去找回来,就知道在家待着,真******怂包,你说你一天天的怎么想的”

“我还以为要打架呢,我就寻思着让小弟去,他比我壮,比我高,打架不是正好吗,再说你直接说一起走不就完了吗?干嘛还留一个在家?”我为自己辩解道

“你他妈就是可怂包,嘛也别说了,就你妈养你都白养了,你******打不过还不会挨打啊!***的,天天养个废物”李晨还是那德行,张口就骂。

“行了,不去就不去吧,你还能再打塔一顿?”老妈劝着李晨。

我也没说别的,赶紧出去,李晨还在屋里喋喋不休的,反正没好话,习惯了。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以前要是李晨骂我一句我就会和他大声的争辩,可是现在想想,争辩是没用的,换来的只是一顿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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