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五学校中午放学之前的一节课,老师用来告别,告别我这个当了两天的班长。
对着全班同学宣布道:“因为李想的家庭原因,李想不得不转学回到老家,所以这节课就是他的最后一节课,我不打算来上课了,咱就做个简单的告别仪式吧!”
很意外,也很感动,没想到老师会拿出一节课的时间来告别一个只教了一个学期的学生。坐在下面听着老师说着我的好,说着我对集体的贡献之类的话。虽然有些夸张,但还是很感动,趴在桌子上哭个不停。
很奇怪是吧?在李晨去世时我没哭,却在现在哭了!不光你们奇怪,我也感到很奇怪,也许这就是李晨带给我的那份恨意太深了,压抑住了心中的悲伤。
后来老师在前面说道:“来,李想上前面来,你来和同学们说两句。”
都记不清当时上去之后说的是什么了,看到平常几个要好的小伙伴都抹着眼泪,就连天天和我吵架的新同桌也哭了,感到很不舍,也很高兴。上一任班长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份同学录送给我,而且每个同学都特意写下了联系方式。
一节课就这样在泪水中过去了,临下课时老师送了我一张自己刻的光盘,里面记录着我在这里的学习生涯和同学们之间的一些趣事。就是有点可惜,在回到老家后的几次搬家中,同学录和光盘都遗失了。
这是我待过的最有人情味的一个班级,也是我上学生涯中最难忘的一段时光,虽然只有短短的半年,但不管是老师,还是同学,都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在我的心中占据了一块地方。
当我回到家后,家里的大件都基本打包装箱了,老妈让我去把电动车送到包中强家,算是强行卖给人家吧。拿着人家给的四百块钱回到家的时候我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我的同学!
“你们怎么来了?太意外了!”我很惊讶,没想到他们回到我家,心里很欢喜,也有些自卑,毕竟我的家就是个收破烂的,平时他们不知道就算了,可这次却直接来到家里就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了。
张毅回答道:“我去向老师要了电话号码,正好高兴和张建国也要来,然后就打车来了,你妈去外面接的我们。”
老妈这时候也从屋里出来了,说道:“你陪你同学去玩会儿吧!这不用你收拾。”
我能带他们去哪玩?这儿除了荒地就是垃圾废品,整个院子现在又被各种打包好的箱子占据着。还好想到了附近的一个大礼堂,那里一直是空着的,只好把他们三个领到那里去。
一行四人来到这个曾经看过梆子戏,二人转的废弃礼堂,也没什么好玩的,只是坐在一起聊聊曾经在学校的事,谈谈我的家庭,再说说对以后的憧憬。
把他们送走之后就是对这座城市的最后离别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次回到这个城市,见到这帮可爱的同学,也许不远,也许永远。
当天晚上就准备出发,因为要把家里的大件都运回老家,只好找物流来拉货。等到装完车准备走的时候李超开始作上了,对着老妈大吼大叫的,就是不想离开这里,谁劝都不听。
老妈只好打电话给李晨的大哥,试图让他们劝劝李超。可好话说了一千遍都不拗不过来李超的死脑筋,说死就是不跟着我们走,甚至还要动手打老妈,被姨夫拦住推到一边。这时他更是站在院子里大喊道:“我现在没和你们回去就开始打我,我要是和你们回去不得TM打死我啊!”
就冲着他现在这个样子,回去老妈不打死他,我都弄死他,真TM给他脸了。
老妈站在院子里气的不行,又给那头打电话过去,说道:“这孩子我是整不了,你把他妈找来领走吧!这还没和我走呢就开始打我,等到以后长大了还不知道是什么熊德行呢!”
那边说的是什么咱没听见,就看见老妈从包里拿出钱给李超,说道:“我给你大爷打电话了,他们明天就来,你回你妈那去吧,我伺候不了你,给你钱,你先留着花,没有再管我要。”
没想到李超一把把钱推开,瞪着俩电灯泡说道:“我有一百就行,不稀罕你的钱,我回我妈那里更好,省的跟你走后被你打死。”
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说他是个耿直BOY,还是说他傻,居然给他钱都不要。就算李超回到他妈那里,他妈没有工作,还好吃懒做的,养活一个小的就够呛,这回李超回去指不定会怎么样呢!再加上他那大、爷、的那副样子,真不知道他以后靠谁活着。
等到来接手收购站的人来了,老妈对着人家嘱咐道:“让他今天晚上在这小屋住一宿,明天他家亲戚就来接他了。”
说完没再看一眼李超,就带着我和小妹跟小姨两口子上车走了,只剩李超还在院子里一脸不忿的看着我们离去。回头看着越来越远的收购站,我真的要和它说再见了!不过老妈也真的挺狠心的,说不带李超就不带,给李超的大爷打过电话后就真的把李超留了下来。
对此我不好做出评价,只能说一切为了生存,为了活着,或者说是为了我和小妹能够生活下去。
当晚从滨海坐车一路到了市区的物流中转站,因为现在还是在春运期间,很不好买票,只好在这里的旅店住了一宿。那天晚上,老妈抱着小妹哭了很长时间。也许有对这里的不舍,也许有对李晨的亏欠,也许是对未来生活的迷茫,但既然走出了这一步就无法挽回了,只好一条路的走下去,哪怕是错的!
第二天终于坐上火车了,也不能说是坐,以为买的都是站票,五个人全都挤在过道中间。白天还好说,等到晚上昏昏欲睡的时候是最难熬的。姨夫因为身宽体胖只好躲到吸烟区,老妈抱着小妹坐在好心人让的座位上,我和小姨只好钻到硬座底下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