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鸳哭得尽兴了,推开他的怀抱,继续沉默地走着。直到宿舍楼下才回头对着始终静静陪在她身后的秦央说道:“你走吧,以后不用来找我了,等这次高考结束,我就会离开这里。”
“好好休息,我过几天再来找你。”他似是没听到她的话,顾自说着。
沈鸳回到宿舍,偷偷拉开窗帘,楼下已空无一人。她轻抿着嘴唇,手上不自觉地揪紧帘布。
秦央回到家里,打开书房的抽屉,里面满满的全是沈鸳的身影。惬意的、灵动的、娴静的、淡雅的、明艳的……
伸手轻触她在阳光照射下、显得晶莹剔透的脸庞,低声呢喃:“要怎样做,你才能,看得到我……”
为期两天的高考进行得很顺利,没有出现什么意外状况,每个人都全力以赴的应考。考试结束当晚,沈鸳班里的学生组织了一次毕业聚会,地点就在班上一个学生家开的KTV里。
沈鸳作为班主任,自然是要出席的。
当晚其它科任老师也都陆续前来,让同学们敬完酒,说一些鼓励的话,又忙着赶下一场。
因为刚经历完高考,家长和老师也都默许他们放肆一次,每个人都像解放了似的玩得很疯,直到凌晨都没有人回家。大家准备庆祝到天明了。
过了今晚,大多数人都要各奔东西,再相聚不知又是何时。聊到伤感处,大家就抱在一起哭一场,然后继续为青春欢呼歌唱。
沈鸳在同学的起哄下连着唱了几首歌,下来的时候政治老师陈和拿了杯果汁给她润喉。
“你唱得很好听。”陈和由衷赞美道。
“谢谢。”沈鸳也不客套,接过凉爽的果汁喝了口。
“你以后…打算做什么?还会留在这边吗?”陈和犹豫了下,还是问出了口。
“应该不了,我决定先回老家再做打算吧。”沈鸳看了看表,明天一早的车希望来得及赶上。学校后续的一些事情已经全部交由语文老师暂时接手,是时候离开了。
“这样啊……”沈鸳没有注意到陈和失望的表情,只是时不时转头看着一旁打闹的学生,温柔地笑着。
待陈和鼓足勇气继续开口的时候,包厢的门被推了开来。
站在点唱机前的女生看到门口的陌生人,停住了歌声,好奇地看着他。
这时大家也都顺着她的视线望向门口。
沈鸳看清来人,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
秦央一眼就看到了沈鸳,朝着她的位置直直走来。
“沈鸳,跟我回家吧。”秦央将手搭在她肩上,沈鸳挪了个位置躲开。
“原来是来找阿班的!嘻嘻,一定是你的男朋友吧,我猜得果然没错,长得好帅哦!”上次八卦沈鸳的女生一脸花痴地凑到她身边激动地说着。
大家一听也都停止动作打量起秦央来。
“死丫头,别乱讲话,小心我等会把你卖在这替同学们抵了费用!”沈鸳故意将秦央晾在一旁,和同学开起了玩笑。
“哈哈,那阿班你可要失算了,她呀,狠不得你把她卖给老板做儿媳妇呢!”大家听了沈鸳的话开始在旁起哄,而那个大家口中的老板的儿子,趁机坐到那个女生旁边,“花儿,你看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勉强收了你算了,大家晚上尽兴地玩啊,一切费用全由她抵了!”
那女生半怒半羞地追着他捶打起来,一群人又笑又闹地又玩了开来。
“沈鸳,回家吧。”秦央这次直接拉起她的手。
沈鸳挣扎了下,没有挣开,冷声道:“放手。”
一旁的陈和见气氛不对,想出声阻止秦央,却又担心他们只是情侣间闹小矛盾,于是继续坐在一旁喝着饮料。
“不想让这里的任何人出现什么状况的话,就跟我回家吧。”秦央俯身在她耳边说道。
“你……”沈鸳怒视着他。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对付宋时迁的,但明显,他的手段很有效。有了这个前车之鉴,此时她不敢再和他对着来。
和同学们说几句道别的话,沈鸳最终还是乖乖上了他的车。
“秦央,我说过你不用再来找我了,意思就是我们结束了,你明白吗?”
“嗯。”秦央依旧平稳地开着车。
“那你还来干么?”沈鸳见他不温不火的样子,心里就来气。
“结束了没关系,我们可以再重来。”
“你以为是在玩游戏吗?秦央,也许这就是你和你以前那些女朋友的恋爱模式,但绝对不适用于我,不要把我当成她们!停车!”
秦央一个刹车,沈鸳正欲开门下车,握着车门的手被他拉住。
“你终于也会在意了吗?”沈鸳有些生气地转头怒瞪,却再次沦陷在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任他重新为她系上安全带,然后继续往前行驶。
“走吧,我陪你去把行李拿下来。”秦央将车停在沈鸳宿舍楼下,然后下车替她开了车门。
“做什么?”沈鸳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问。
“既然已经辞职了,先去我那住吧,找工作的事可以慢慢来。”不等她拒绝,秦央就拉过她的手往楼里走去。
她挣扎了几下没有挣开,只好跟在后面怒骂:“秦央,你给我放手,我才不要和你同居,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叫你停下听见没有?!”
走道上有三两个老师看到拉拉扯扯的两人,纷纷走上来一探究竟。
沈鸳不好在外人面前闹,便和她们说是男朋友来帮她收拾东西。大家寒暄了几句就各自散开。
沈鸳自知拗不过他,只好先带他回宿舍。
“说吧,你到底想怎样?”沈鸳一进门就拉过椅子坐下,趾高气昂地仰视着他。
秦央环顾了下空荡荡的宿舍和床铺旁的行李箱,并未感到意外。
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兀自走到床边,一手拖过行李箱,一手拉住她的手:“很晚了,我们先回家再说吧。”
沈鸳起身,“对对,是该回家了,你不用送了,我自己打的去车站就可以了,再见!”沈鸳用力甩开他的手,倾身夺回自己的行李,开了门头也不回地走。
“沈鸳,不要因为一时的任性,毁了别人的前途。”秦央在身后幽幽地说着。
她依旧继续拉着行李走着,手却紧紧地握成拳。
在秦央的车旁停下,从口袋里拿出回老家的车票撕了个粉碎,转身朝身后的人扔去。然后开门上车,直到进了秦央的家门,都不再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