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五年,赢政登临诸子城后山,来到那个茅屋前,小扶苏见到父王前来,竟然一剑刺向这位天下共主,赢政挥手将其剑弹开,然后将跌倒在地的扶苏扶起严肃道:
“剑不是用来证明自己的。”
“那是干什么的?”
“是用来保护自己身边人的,而你,是未来的秦王,你要保护的则是整个人族。”
“恩,扶苏知错了。”
“你的师尊呢?”
“他去了南方,说南国有难,巫山有变,百族复归,异界将至,人界何处存?”
“恩,好好练剑,好好读书,好好修行,对的,即便是帝王,也需要修行。”
赢政与近侍一同下山,他穿着布衣,背影很高很大,让人难以望到他的前方,他是一个父亲,也是生而为王的男人,扶苏知道,他一生只敬两人,一位是师傅,一位是这位为天下操劳的父王,他谢谢父王能抽出时间来看他。
赢政秘密来到将军府,亲自来到一处地下空间,里面有书,有兵器,更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老者的模样与地上床上的老者几乎一模一样,老者行半跪礼,秦王将其扶起,低声笑道:
“这些日子苦了大将军,我是来接你出去的。”
“来了吗?老朽终究不能好好安享天年啊!”老人含笑。
“呵呵,我想将军会不朽,这是将军愿意得到的,敌人来了,白苏将军也会去。”
“很好,王上您的笑声还是不好听,如豺。”
“是敌手的豺狼。”
老将军是王翦,这个老人秘密出了咸阳城,为了大秦,为了人族,他终要将最后岁月留在战场,在王翦身边,跟着一个少年,是名将世家子弟,他叫蒙恬。
巫山依旧云雾缭绕,不过却遭到雷霆袭击,东皇钟响起,意味着重大事情发生,这一次是山鱼真人羽化成仙,而新掌门是一个苍梧很熟悉的人,他是一个少年,穿着白衣,他英俊无双,大德之名已经在数年间传遍楚地,他叫江阳,年纪仅仅只有二十余岁,修为却已经达到近天巅峰,这个新掌门不爱清修,经常与世人同乐。
接任典礼之后,新掌门来到天宫之后的山谷,他仰望那一处隐峰,嘴角流露出诡异的笑,东皇钟出现在他的手中,同时,他的身边出现了一尊羽人,一位人首龍身异人,一位穿着白袍手持权杖的老者,还有一位,是一位银发蓝眼的年轻人类,在西方千里外,一群凶猛的异兽冲进人类的城池,兽巢的后方,一个白面独角的异人露出欢快的笑意。在西方两千里外,兽首人身的高大半兽人大军缓缓行动,天空,无数羽人大军极速前行,其前方,是巨大飞禽,不远处,西方人族的骑士大军与步兵同时前行。
同时,西北方向三千里,距离秦都八百里,时空忽然崩碎,一个个远古异人从中走出,东方六千里处海岸,出现了一个个黑发碧眼的的鲛人,他们上岸之后,鱼尾化成双脚,鱼鳞化成铠甲,鱼刺突出,成为鲛人叉,南方九千里处,一个个空间巨洞出现,密密麻麻的各种巨虫从其中爬出,迅速吞食大地上的一切生灵。
苍梧之渊下,一只黑龙冲天而起,袭杀南国疆域,然而,一位白衣少年拦住了他的去路,一剑落下,龙首坠落大地,化成巨山,龙身落地,成为山脉。
“是圣子。”
仿佛一切都命中注定,黑衣死去,白衣永恒,魔族消失,南国建立,数千年来,中原人称他们为魔,称呼多了,他们已经习惯了这个称呼,如今建立南国,他们才发现自己从来不是魔,他们与中原人共出伏羲,共从炎帝,共尊舜帝,即便那个曾经的敌人轩辕黄帝,他们也认为他只是曾经的敌人,让人尊敬的敌人,而不是异族,圣子,是随着认知改变而改变的。
苍梧离开,林久这位南国女王立即召集三族群臣,颁布了战争的总动员。
楚地,一位英武少年率领子弟兵前往西方战场,复楚大业他可以等,异族决不能踏入楚地半步。
巫山,年轻的掌门终究将东皇钟对上了那座隐峰,他不知道峰上有没有人,只知道,此峰不灭,他便不是巫山真正的掌控者,峰上,一位中年道人看到西方一位白发老道死于魔神手下,看到一个个巫山历任云游之人与凶兽搏斗,即便那江城燕、长余、江无缺、红衣年轻人都陷入了战场,可是,一个巫山子弟却助异族入侵巫山,入侵楚地,这个子弟却成了新掌门,并且用那个钟来对付自己,钟啊,始终是太笨了。
东皇钟罩住山峰,中年人双眼却依旧看见钟外一切,一指,钟碎,中年人也吐了一口精血,江阳没有想到结局是这样,中年人开口,是钟声,江阳当场灰飞烟灭,而其他异族,各自血遁离去,可是还是被钟声震下虚空,狠狠砸入大地。
“我没有料到东皇前辈还活着。”
“所以救不了那个小子?”
“不,没能亲手杀了他。”
钟声不绝,传播于天地之间,近天之下,异族皆死,那数之不尽的虫族,只剩下一尊愤怒的虫皇,世人这一刻知道,原来,最后一尊神不是后土,东皇还在,人们不知道,东皇在这一刻死了,无牵无挂。
苍梧拂袖收起钟的碎片,又挥洒向四方,一枚枚碎片穿梭群山,一尊尊近天异族陨落,世界之外,乃是鸿蒙,鸿蒙之上,有一处天堂,慈爱的金发老者与愤怒的黑发中年人并立看向那一块漂浮的世界。
“算错了此子。”
“无妨,只要那人不出手。”
“可那人也是一个人。”
“他也是道,也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