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离珠伤得体无完肤的小矮子居然还保存着一丝理智,没有忘记来找檵木的初衷。只见他睁着一双红彤彤的眼睛,猴急猴急地说:“檵木不好了,有个自称从异国来的公主缠住了初大人,现在正在堂屋里,看她的样子好像很喜欢初大人。”
“什么?”檵木正在研究怎么才能把萝卜做成烧鸡,猛地听到这句话,没怎么反应过来。到是离珠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翘着个二郎腿优哉游哉地笑,“什么什么?都要嫁人的人了,怎么一点居安思危的意识都没有。你没听见这个小黑东西说,那啥公主都找上门来了,还不快去捍卫你的主权?”
“我不是什么小黑东西,我有名字,我叫尤介!”小矮子本来就怨气冲天,现在又听到离珠用那么轻佻的语气喊他“小黑东西”,委屈得都快哭了。
“是吗?”离珠抖发抖发地看着檵木,“他不叫小黑东西吗?”
小矮子立马转过头,双手合十,满含期待地看着檵木。
檵木掂了掂手里手里的萝卜,一脸诚恳地说:“是啊,他不叫小黑东西。”
小矮子立马泪如泉涌,“檵木大人,我就知道您是这世上最伟大最美丽的人,您绝对不会。。。。”
“他叫小矮子。”
只听大脑里嘎嘣一下,马屁还没拍完的小矮子彻底石化了。苍天啊!这对狗男女是你故意派过来折磨我的吗?
离珠继续淡定地抠鼻子,都说了,别老叫我爹,他老人家很忙的,没空搭理你这个黑不溜丢的乌鸦精。
“等一下!”一直处于神游状态的檵木终于反应了过来,大刀一挥,杀气炯炯地朝小矮子吼道:“你刚说谁缠着幸雨初!谁喜欢幸雨初!”
可怜的小矮子今天真是背到家了,好心好意来通报,又被砸,又是被嘲笑,现在又被吼。呜呜呜。。。。。巫风在哪。。。他需要巫风温暖怀抱的安慰。
“快说!”不理会他的伤春怀秋,檵木再次舞着菜刀发飙。
“好好好,我说我说。”小矮子抱住自己脑袋,小心翼翼地撤到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他真心害怕檵木一个不爽就向他飞菜刀。
“那个,有个自称异国来的公主正在堂屋调戏。。。。初大人。。。。。。”
呐呐吐出最后三个字,小矮子吞了口水,默默地看着他的小檵木左手一根白萝卜,右手一把大菜刀地往门外冲了去。
那个什么公主的,祝你早死早超生啊。。。。。
堂屋里,幸雨初面无表情地看着一个黄衣的少女跪在他面前,一张楚楚动人的小脸上尽是让人心碎的泪痕。
“初大人,小女子我是真心的。”
幸雨初不动声色地抚了抚长发,装傻道:“什么真心?”
“当然是。。。。”我喜欢你的真心了。
后半句话女孩没好意思说出来,但只要是个有脑子的都应该能从她那娇艳欲滴的小脸上看出她想说的是什么。
幸雨初自然是有脑子的,可他却不想看出来。就在这气氛万分尴尬的时候,一道明艳的红从门外闪了进来,扑到了幸雨初的怀里。
“夫君啊,你说我们晚上是吃萝卜呢?还是烧鸡呢?还是萝卜味的烧鸡呢?”
跪在地上的女孩闻言猛地抬起头,错愕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红衣女孩子。女孩差不多整个人都挂在了幸雨初身上,右手的菜刀正切着左手的白萝卜,明媚的脸上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你。。。。有夫人了?”女孩的声音很干涩,听着像是又要哭了。
檵木一歪脑袋,无比傲娇地看着面前的小兔子,“哟!夫君,你有客人呐,我怎么不知道的。”
幸雨初看了看她手里罪恶的菜刀,又看了看地上碎成渣渣的白萝卜,正色道:“我不认识她。”
“真的?”檵木晃了晃手里的菜刀,露出一抹堪比日月的笑容,“要是让我知道你骗我,我就把你做成烧鸡!”
跪在地上的女孩听到这话,急忙抹抹眼泪替幸雨初辩白,“初大人真的不认识小女子,是小女子自己无意间看到初大人在后山沐浴后,就就就。。。。。”
“后山?沐浴?”檵木将刀往桌上一拍,阴森森地笑了起来。
离珠猫着腰躲在门外边偷听边笑,幸雨初能遇到檵木这朵奇葩,真不知是造了几辈子的孽啊!
“离珠你个贱人,给老娘滚出来!!!!!”
离珠被震得一趔趄,真的从门后滚到了门前。
眼看着又摔进了一个绝色,黄衣女孩的眼里的泪光更加明显了。
离珠从地上爬起来,揉揉摔疼的脑袋,十分恼火地瞪了檵木一眼,“你个死女人就不能温柔点吗?难怪会有人敢来跟你抢男人,真是丢人现眼。”
心情本来就很恶劣的檵木这下更是被离珠赤裸裸的嫌弃给刺激疯了。
“你个死人妖,老娘我就是不温柔怎么了?老娘我这么不温柔都能把幸雨初从你那抢过来,老娘我要是温柔的话,你岂不是连在三界立足的余地都没有了。”
“笑话?就你这拿着菜刀砍萝卜的怂样,老子说你是泼妇都觉得侮辱泼妇这个词。还要是你温柔起来能怎么怎么样,关键是你能温柔吗?你要是能温柔,倒温柔一个给我看看呀,老子我好怕在三界混不下去哦!”
“笑话,你觉得老娘我跟你一样是傻|逼么,做不到的事,老娘会放在嘴上嚷?别说温柔了,就算是要热油,老娘也照样能给你找回来!”
“你们。。。能不能不要吵了。。。。”女孩实在是不忍心继续看着两个同样红裙熠熠,长发飘飘的美人像个市井泼妇一样上蹿下跳骂架,就好心劝解了一句,谁知骂架的两个人非常默契地住了口,转头,一致朝她大吼道“闭嘴!”
女孩的泪顿时就像那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往下掉,真是不知割碎了多少少男少女的心。可惜的是,这屋里只有一只纵横几千年的人妖,和一只不懂怜惜为何物的狼妖(可爱的檵木除外。。。。。)还有一只最喜辣手摧花的不人不妖物体。
离珠最烦女人哭了,“死女人,哭什么哭,老子一没骂你二没打你,你委屈个屁啊!”
“泼夫!”檵木不爽地白了他一眼,抓起桌上砍剩一截的白萝卜,怒气冲冲地跑了出去。
离珠在她身后急得直跺脚,“喂!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走吗?这个女人可要跟你抢男人啊,你不留下来炖了她?”
“有你在就够了。”幸雨初不知道什么走到了他身后,郑重地拍了拍他肩膀,然后也飘然离去了。
沉默半响后,离珠用手反指着自己,不敢置信地说:“我这么个如花似玉,人见人爱的美少年居然被抛弃了?”
女孩嗅嗅鼻子,非常非常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离珠顿时炸毛了,“靠,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也敢嫌弃老子?老子今天要是不好好治治你,还真对不起你爹娘!”
两个时辰后,离珠满面春风地踢开了小木门,对挂在枯树枝上的檵木比出了个胜利的手势。
檵木懒洋洋地看着他,“都问清了?”
“你不废话吗?老子都亲自出马了,怎么可能会问不清。”眼看着自己的能力被怀疑,离珠非常不爽地赏了檵木一记刀眼。
檵木却不甚在意,优哉游哉地翻了个身,“说来听听。”
“公主,叫哀和,来自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地方,色胆包天地看上了你的初哥哥,想要求初哥哥带她私奔呢?”
“私奔?为什么要私奔,她家里人接受不了****恋?”
“什么****恋,你脑子又坏掉了?那叫人妖恋。”离珠嫌弃地瞥了檵木一眼,“不过,就算是人妖恋,她的家里人也接受不了。哎呀,这个情敌怎么这么弱的,一点都不好玩。”
檵木嗤笑一声,继续翻个身,面朝阳光,美滋滋地睡去。
说实话,她真的没怎么担心。因为幸雨初是狼,狼性本忠,一辈子只认一个伴侣。所以在她死之前,那些个贪恋幸雨初美色的色男色女大概都只有吞口水的份了,哈哈哈。。。。。
日子如流水淌过,转眼又快到年关。犹记得檵木跟幸雨初相遇之后的第一个新年过得非常温馨,他们后来的那些个羁羁绊绊也大多是因那个新年而起。
而这个新年,是他们一行人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后的第一个新年。在这之前,他们不是在浴血奋战,就是被奸人所害,命悬一线,自是没什么时间跟心情庆祝。现在,他们都在一起,相互依靠,相互取暖,所以非常有必要要好好庆祝一番。
由于第一个新年留下的惨痛教训,小矮子这会说什么都不肯再放鞭炮了,可巫风想玩,他只能硬着头皮陪他下山去买。
离珠跟檵木负责折腾年夜饭,幸雨初和生财负责打扫屋子。每个人的分工都很明确且合理,只是最后的效果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
就在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个陌生女人突然出现在了屋前。她交给幸雨初一封信和一支笛,说是她家公主的遗物。
提到公主,大家都想到前不久那个伤心离去的黄衣女孩。陌生女人说这两样东西是她的遗物,那就意味着那个女孩已经不在人世了。。。。。
幸雨初沉默地接过那两样东西,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什么。
陌生女人弹了弹身上的雪,涩声道:“公主为了不嫁到邻国去,自己服下了毒酒。这是她生前要我转交给您的,她说月下清泉一见,此生便已足矣。”
洁白的信纸被展开,上面只有黑墨写成的短短一句话,“吾欲为君舞一曲”
幸雨初是真的不认识这位名叫哀和的公主,他只记得数日前,他去一处清泉洗澡,隐约觉得背后有人,可当时他一心想着赶快回去让檵木为他束发,所以也就没有回头望。
这段缘,真是起得莫名其妙,结束得更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