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升的太阳照落大地,将天地万物润了一层光泽,武当山清凉怡人,特别那葱葱郁郁的松树,和那一片阴凉,叫人心里舒坦,走过层林,便进入闻名遐迩的武当,武当掌门清玄子执剑立于大殿之外,那大殿看去修缮得体,朴素却也干净,特别配以龙飞凤舞的图形,预兆一片祥瑞。
武当掌门清玄子,一把黑色的胡子点缀在那和善的脸上,约摸有一甲子的年纪,一身道服穿在身上,看去确实仙风道骨,仪态可拘,他身后站着一众武当弟子前来助威,弟子中数人武艺突出者站在最前,他们就是武当五子,郑均,陈虎,李相成,卓知见,李凡昭五人,五人各持一队人等静立于武当大殿之前,等候前来之人,却见有个别弟子或是窃窃私语,或是嬉笑打闹,半点没有严肃之风,仿若不把前来挑衅之人放在眼里。
忽的看见大队之中一人对着身旁一人问道:“你说今天会不会很精彩。”
那人说道:“那是,碧落帮现在势头正旺,我们五位师叔也不是浪得虚名。等着瞧好了,我们看着碧落帮败兴而归吧。”
“今天这阵仗,倒是摆得不错,只是那些人又不会一下子来。”
“我们不管了,输人不输阵,掌门如此必然真知灼见,我们别再这里说这些无伤大雅的事了。”
那人听得身旁之人如此一说,倒是自己小家子气了,应了一声,兀自看那天上的鸟儿,也不理脚下发酸。
不到片刻,忽见一片青衫碧影蜂蛹而至,颇为庞大,想不到碧落帮创帮以来,短短数载,声势已如此大盛,那碧落帮帮主萧长天在前,一身青衫,看去魁梧不凡,脸上沉稳。他来到殿前朝掌门一恭手,口中说道:“我碧落帮主萧长天在这里拜过掌门了。”
掌门清玄子手也一恭说道“不必客气,长林,带各位英豪到练武场就坐。”
“是,师傅。”长林说完带着他们便练武场走去。
“如此我便不客气了”说完,众人朝那偌大练武场走去。
过不多是,那江湖无数帮派突然涌现,好不热闹。那天山掌门伏海在山脚遇见神剑门掌门黎不落,招手大声喊道:“老弟啊,最近可好,好久不见你了。”
“是啊,好久不见了,当年我们仗剑比武之时,还是年轻人呢,想不到现在我们都是一派掌门了,时间真是快啊!”黎不落感慨说道。
“既然当今要选新武林盟主,必是要见见各家风采,如今碧落帮想挑些事端,我们倒看看他们的本事。”
“那是,走吧,看看那碧落帮的阵势。”说完,两人带领众人也奔殿前而去。
“快些,别让那帮男子以为我们落于人后,”说罢,那一队女子走得更快了些,个个穿着雪亮的衣服,仿若翩跹的蝴蝶,足见步如心执掌有方。
步如心一身白衣整洁素雅,身上配饰一把三尺长剑,此剑名曰“雅语”,是当年从峨眉第一代掌门周辰水继承而来,当年周辰水便是靠着此剑仗剑江湖,创立门派的,她也曾用雅语施展平步剑法,以一人之力抵抗西域十大恶人而一战成名。
那周辰水在峨眉弟子中已然成为传奇,那些女子做梦都想成为这样的绝代侠女。只是却不曾得到上天的眷顾,都不能领悟平步剑法的精要所在。
“峨眉步如心拜见武当掌门。十年之前师尊与我奔赴武当比剑之时还历历在目,今日前来,看见掌门越发光彩照人了。”
“多谢夸奖,快些进入歇息片刻,我稍后便到。”
“是”说罢,便与那领路人走在涧道之上。崆峒派的沈海慎也带着同门弟子前来。
“崆峒派大弟子拜见武当掌门,我师父让我向您问好。”
“我近来还好,你师父如今怎样了。托掌门的福,还算安好,当年受得伤总算缓和,一人自在清修,此次就不前来了,我受师命而来,还请掌门见谅。”
清玄子说道:“如此更好,年轻人是该闯荡闯荡,好让老辈有个清闲。你前去就坐。”
“是,谨记掌门教训,先行走开一步。”说完,也是朝练武场而去。
凌无心,周庭和钟小翰三人快马也赶至山脚之下,那钟小翰不住叫喊:“你们两个快些,不然看不到精彩的比武。”
“你不用那么着急,不到片刻之间我们就可赶到,不急着这点时间。”凌无心不急不缓的说道。
“你倒不急不缓,我偏偏想早些见到我那个师父,阿爹将我托付于他,肯定是个很好的人,我要看看他长得怎个模样,也好让我安心安心。”
“你就别想这许多了,那武当掌门自是器宇不凡,待会见到,不必大惊小怪。”周庭对着钟小翰说道。
那山脚之下遍布马蹄之印,忽听三人身后清亮的马蹄声响起,往后看去,就看见两人驾于马上,朝他们这边奔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尹大哥和历微。
“尹大哥,历姑娘,真开心能见到你们,你们也来看这般趣事。”
“是啊,历微想多看些江湖趣闻。”尹千殇说道。
“也好,我们许久未见,到了山上,边聊趣事,边看那比武,也是不错的。”凌无心说道。
“好啊,既然这么说,我们快上去吧!”钟小翰说完,已快步奔武当山去了,那四人看到他小孩心性,也是露齿一笑,也快步走去。
“静了大师,你说过你为了这事而来,究竟是什么事。”贺雷问道。
“我本来与武当掌门有个约定,此次前来若是碧落帮赢了武当五子,倒也还无所谓,可是江湖中各门各派不可能不借着此次机会施展平生所学,我乃如音阁中人,心境本也清明,到时各门各派若是没人赢过碧落帮,便是间接告诉别人武林正派式微,而他邪教才是有夺得武林盟主之才。那时,便是邪教掌控武林的时候。我决不让这种事发生,我自负身怀武学秘法,精通各路绝技,所以若无人胜,我便会出手。这便是我和他的约定。”
“想不到原来大师是这么好的人,真是惭愧。”贺雷很佩服的望着静了大师,估计是想瞻仰他的荣光。
“大师自然有大师的打算,我们也有一些盘算,还是边走边说吧!”钟瑶说完朝前走去。几日的奔波,她已有些累了,几日前看到的场景还不能忘怀,贺雷知道她心里有苦,无法诉说,心里也有了一丝落寞,他恨自己没有绝世神功,为她救那些身死的人,恨他没有冠绝天下的智谋,为她抽丝剥茧,揪出那幕后之人,可是他知道人事不可预估,即使是才绝天下的人也有不如意的时候,怎么才能顾此及彼呢?
往练武场看去,阳光普照,光线之下一片生机勃勃,古朴的青石板铺就的地面规整整齐,仿佛与那土地融合。宽阔无比的练武场从武当创派初始,便已修缮,只是如今不知往那周围扩大了多大,才有了今天十里洋场般的开阔,往四周看去,但见四面均有落座之处,四面都高出中心十丈之高,中心比武之人的举手投足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江湖中人望见武当有如此场地,不禁有些羡慕,但见各方剑客门派都已落座。
凌无心等众人来到殿前,钟小翰跑了过去,看到一个身穿道服的人,现在众弟子身前,五六十岁的模样,心里已清楚他的地位,便兴奋的说道:“你就是武当掌门玄清子吗?我爹让我当你的徒弟,你可还记得。”清玄子看着眼前的调皮小孩。
心下一想,确实想起三月之前答应了钟襄收他儿子为徒,随即说道:“原来是你小滑头,你怎么选得这么好的日子前来啊!是不是本也奔着武林群豪而来啊!”
“倒是被你猜个正着,我确实想看看,你不会不答应吧!”钟小翰故意这么说,就是想让他答应。
“小滑头,你还不说你身后这几人跟你什么关系呢?我怎么能让他们进去呢?”
钟小翰望了望身后四人,口中解释道:“他们是我结交的好朋友,他们都曾帮过我,你就让他们进去,保管不会捣乱,这位俊朗不凡的叫凌无心,这两位姑娘,左边是周庭,右边是历微,那边那个大叔叫尹千殇。就是几月前被人冤枉,现在罪名洗清,一身自在的那个。”说完他正正的看着眼前的未来师父,说道:“这下子你可以让我们进去了吧!”
“初次相见,还请海涵。”尹千殇开口说道。“既是江湖侠客,便随长林一块过去吧!”说罢,几人也往那幽蓝小道走去。
钟瑶和贺雷,静了大师,姗姗来迟,三人来到殿前,静了大师还是双手合十,面色沉静,口中说道“阿弥陀佛,老衲静了,这次又差点来迟了。”
清玄子听他这么说,便应喝道:“估计慢来三刻钟就来晚了,这次还是万幸。你如果这点能改啊,那便是没话说的。我这身老骨头就是为见你,才在这等了这许久时间。”
“着实不好意思,路上遇上些事,还结识了这两位路见不平的人,我向你介绍一番,这位施主叫贺雷,女施主叫钟瑶。”说完,贺雷和钟瑶向掌门恭了下手,以示敬意。
“好了,不多说了,那碧落帮估计等得不耐烦了,我们先上去,再裴短流长一番吧!”
几人说着便也跟着上去了。
那江湖门派以各派掌门为代表围坐四方,一观碧落帮之战。
只见碧落帮帮主萧长天一身飞起,从那高台之上,临空飞下,两手平撑,犹如飞燕一般,瞬息已来到比武台上,那身法利落。
只见他一手荡开,一股雄风自他身前而起,将他身后长袍荡开,着实英气逼人,仿若驰骋的雄鹰,有仿若征战沙场的名将,他口中震荡而开的声音变得更大,竟连数里之外都能听见,这本是将真气凝于丹田,使丹田之气不断充盈,而后每说出一句都能传出千里,此乃当年烟波笑的绝学,可是却已失传已久,别人听到在耳边回荡的声音,自觉自愧不如了。
只见他说道:“各位英豪,我,身为碧落帮帮主,虽然别人贬低我们是邪教,可是武林盟主乃人人有份,你不争,又怎么得呢?一月之期将至,我倒是手痒痒,想来武当试试手,你们这些正教大派,不服的也可来挑战挑战,好让你们知难而退。”
神剑门掌门黎不落喝道:“好大口气,你以为武当是省油的灯,人自有能人能赢你,自不必我们出手。”
萧长天此时大笑,那笑声穿过人群,从每个人耳朵经过,都感觉到了他此时的癫狂。那一笑听罢,他又说道“既然如此,我便要比试了,不过我怕你们正派欺人太甚,我找来了江湖第一才女萧青颜前来观看,她乃江湖第一才女,通经识古,身负才学,你们所练之武功,她都能一眼识得,他虽有才学,却不曾历世,我特意从玉谷请她而来。还请萧姑娘下来吧!”
他说完,便看见一女子仿若天仙一般飘然而至,他那青色衣裳衬得那冰肌玉肤更是柔美,那纤纤玉手仿佛是上天赐予,竟是完美无暇,连那美玉在她面前都失了光泽。往她脸上望去,连女子都会蓦然一呆,那飞舞飘飞的绫罗更衬出她的遗世独立,这世上竟有如此美人。
她飘落之时,稳当如泰山,此乃飞羽身法,是梨花雨的独门绝技,当年梨花雨乃是江湖一等一的神偷,神龙见首不见尾,颇为神秘,没有几个人见过其面貌,甚至是男是女,都无人知晓。他或她的独门绝技怎会被她学去。
那峨眉掌门步如心见多识广,疑问重生开口问道:“你和梨花雨什么关系,为何连他成名绝技都会。”
只见萧青颜嘴角轻笑,那笑颜又是美上几分,那些男子看得,却是发出一声惊叹,忽得她开口道:“几年之前,那梨花雨曾来玉谷偷琼浆玉液,被我师父抓住,那时我看了一次他的绝学,便已学会。”
此时众人又是一阵惊叹,想上天给予她美貌,复而还赠予她聪明才智,真是太不公平了。
只见她又说道:“此次我前来并不想插入武林盟主之争,只是我师父见我不曾离她半步,她也不曾离开玉谷,便叫我前来看看如今江湖的变幻,看看现在那些号称名门正派的人是进步了,还是韬光养晦得退步了。萧长天虽然身负恶名,可是正邪真的那么清楚吗?倒不见得。虽我身负才学,可却不曾入过世,也是枉然。此次前来,既有观看之意,也有偷学一招半式我不曾看过的天下绝学,回去也好向师父交代一二。”
“如此说来,你是局外之人。甚好。”清玄子对着女子说道。
“正是。”说罢,她一身翩跹,竟自飞向了高台大位之上,观看众人一举一动。
“果然是遗世独立的美人,既有过人之处,又无不轨之心。”钟瑶连连称赞道。
贺雷在她身边说道:“我觉得还是你好,像个活人。”
“我知道你的意思,不就是夸我长得不美吗?”钟瑶说完兀自看那台下情形。
“你知我不是这个意思。”看到钟瑶不说话,自己说着也断了。
“这等女子确实才思敏捷,周庭你自负聪明,能比得过她吗?”
“或许比不过,那又如何?我从不与人比高低,世上之人众多,又岂是为了那天下独一而活,有对手比没对手活得快意些。”
“想不到你倒是有这许多见解了。”凌无心嘴角笑笑望向周庭,心中好似有一处地方打开了,凝眸望了她一眼,又缓慢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