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在公鸡的鸣叫声中醒了过来,慵懒的伸伸胳膊,微笑着射出第一缕光辉。那道红彤彤、暖融融的阳光,洒在每一个早起的人脸上,驱赶着寒冬的冷意,让人心底感觉十分舒爽。
华国习武之风盛行,武林人士众多,他们在早起推开房门,开始练功的时候,绝对想不到,今天将会发生一件大事,一件足以将所有武林人士惊的目瞪口呆的大事。
而在这注定不平凡的一天里,每一个即将亲身参与这件大事的人,却呈现出完全不同的状态。
丁闻音认定了她的当当会来带她离开这个讨厌的家,翘首以盼,已经开始进食,并且脸上时不时的还有一丝微笑,只是时常又会表现出浓浓的醋意。包括玄阴叟在内的老魔属下,脸上更是喜气,大小姐开始吃饭,终于让他们阴霾的心情一扫而空。
丁老魔也极为高兴,昨天与妻子“战斗”了数个回合,他们所住的竹院,一整晚都回荡着男人沉重的喘息声和女人透亮的嘶叫声,让随院服侍的几个下人,一晚上没睡好觉,面红耳赤的。
整个媚园都展现出了安静祥和的气氛,似乎今天与以往并没有任何不同,只是媚园的新女主人不像平日里那样,一早起来亲自给老爷做饭了。欧蓉躺在床上,全身****,整个房间里还充斥着昨晚那令人害羞的气氛,欧蓉的心里很乱,把眼睛闭上,暗自祈求着老天爷,等她起来的时候,这一天一定要过完。
在百里之外的那个山庄里,极乐岛的弟子们都是一脸愉悦的表情,心底盘算着,今天晚上能杀多少人,又能拿多少的珠宝,即便是他们的老大周昱,也因为在大仇得报的同时又能获得丰厚的回报而兴奋不已。
而清风雨阁的普通弟子们却没有如此兴奋,因为自负正道的她们,很是讨厌和极乐岛的人一起合作,但是上面的事并不是她们能做主的,她们只需要听命令就是了。一些清风雨阁的干部们,却是心里不停的琢磨,最后得到秘籍的话,自己有没有修习的权利,至于阁主姚薇,一直在低头寻思着什么。
安寡妇本人不似昨晚那副自怨自艾的样子,在紧锣密鼓的安排着晚上的行动,她除了邀请的一些江湖人士外,还有隶属自己手下的一队人马,都在往旁边准备马车上装载着油、柴等物。
而胖子现在却刚从睡梦中醒来,想要起身穿衣服,却感觉双腿说不出的难受,便稍微打坐一下,运行了一个大周天,连忙招呼着笑三少起来。
对于四人来说,每天不管是什么时候入睡,醒来的时候都是最痛苦的,只有当他们骑到马上的时候,才能心无杂念的依靠着惯性,坚持下去。
“咱们今天,不能从郊外路上穿行了,从官道上走一下。”胖子静静的说着。官道要经过很多的大城,并不是笔直的道路,胖子从乐山上下山不久,便选了一条直线前进着。
“嗯,我估计着也是快要到了,去城里问一下人也好。”兰一笑知道对方想要确认一下距离涟州城到底还有多远,出声附和道。
“涟州在西南,咱们朝那走肯定没错,用不着进城吧?”董一笑问道。
“不,要去的。咱们都是第一次去涟州城。”宫一笑静静的答着,心里默默的想着丁闻音,然后看了一眼胖子,在心里反问丁闻音,对方到底哪里比他好?
稍作歇息之后,四人在行进在宽敞的大道上,在路上碰到一队行走的货商,询问之下方知此地距离涟州城仍有一千多里,算来等到今晚入夜,便可以到达。
“见了丁丁该说些什么呢?”胖子策马奔行,在马背上想着晚上到了丁闻音所居的媚园,该跟对方说些什么。
随即,胖子又自嘲的笑了一下:或许,丁老魔根本就不准自己这个采花贼进入媚园吧?要是自己说,是怕他们发生危险,他们也根本不会相信吧?以丁老魔的武功,还需要我来救?
“不管了!丁丁没危险就最好,反正我有大半年没见她了。刚才见上一面,怎么说我也把宝物留给了丁丁,想那老魔也不会如此绝情吧?”胖子默默的想着,用缰绳轻勒了一下胯下的马儿,示意它跑的更快些。
随着胖子等人不断的前行,时间也在一点点的流逝,安寡妇组织的“茗卿娇无力”行动,也正在倒计时当中,山庄内的所有人都按捺不住兴奋的心情,心跳很快,不停的做着一些诸如抖腿、耸肩之类的小动作,以缓解自己紧张的神经。毕竟对他们来说,对付现今江湖的第一人,恐怕是这一辈子即便至死也会深深铭记的事情。
“啊——”,媚园中传来一声惨叫。
丁老魔因为昨晚太过劳累,早上起来之后,并未马上开始练功,反而是等着接近中午,才开始练起自己家祖传的“逍遥功”。结果,他一运功,不仅没有恢复精神,反而感觉自己丹田和经脉,没有一处不疼痛。
更重要的是,丁老魔发现,不仅仅丹田和经脉疼痛,内力也正在流失。
“怎么回事?难道是走火入魔?”这个念头仅仅在丁老魔的脑海中闪了一下,便被他否定了:自己修习“逍遥功”已经有快三十年了,早已经把功法吃得透的不能再透了,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丁老魔不信邪,继续强行运功,内力流失的速度却越来越快。“娇无力”作为在他体内潜伏了足有半月之久,已经充分的和他的经脉、丹田融合到了一起,丁老魔不断地催动功法,只能让药力发散的越来越快。
“啊——”丁老魔再次痛叫出声。任凭丁老魔一生高傲,此时却也忍不住哀嚎,除了经脉重塑导致的巨大痛楚之外,更要紧的是损失了一辈子练下来的内力,让这位绝顶高手的心态怎么能不失衡?
“对不起,对不起。”躺在屋子里的欧蓉,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似乎这样就不会听到丈夫传来的痛呼,可是那声音无论怎么挡,都一丝不落的钻进了她的耳朵里。欧蓉缩在被子里,用牙齿拼命的咬着棉被,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泪水却早已经将脸上的被面浸透。
欧蓉的心里负担很大,内心斗争也很激烈,一边是生她养她被安寡妇囚禁起来的父母,而另一边却是她有名有实的丈夫,让她做出选择未免太过艰难。初时,因为父母被囚,她接受了这个任务,但是与丁老魔相处的这段时间,却让她深深的爱上了这个男人。
“老天爷!你说我该怎么办?你给我一个答案好不好?”欧蓉痛苦的问着苍天,却无人能给她一个答案,只是她并不知晓,安寡妇竟然在任务还未结束之时,就已经将她的父母杀掉了。
黑发变白发,竟然只需要三个时辰!丁老魔身边围着很多属下,都是他多年以来结交的人,都是过命的交情,这时都在帮他输送着内力,想要将丁老魔的内力挽回,却无论他们怎么努力,都只是徒劳。
丁老魔的经脉已经重塑完成,变得又细又窄,全然不是武林高手该有的经脉水准,根本存不下内力,而且丹田也极为纤嫩弱小,内力一旦输送进去,就疼痛欲裂,似是要爆开一般。
望着丁老魔满头的银发,周遭几个较为感性的属下,已经趟下泪来,他们知道这是魔君在一生所修的内力尽丧的情况下,心力交瘁,于是更加拼命的输送着内力。
“快住手吧。”丁老魔望着几个属下,静静的说道。但是那些人如何肯停手,依然做着最后的努力。
“我让你们住手!听见了没有!”丁老魔高声喊道,随即叹了一口气,径自说道:“这是娇无力。没用的,我的内力已经无可挽回了。有人要对付我,你们快走吧。”
丁老魔在内力刚开始消失的时候,还未曾察觉,未等内力全部消散就已经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了。只是心底里仍旧不愿意放弃一生所修内力,便不断尝试,现在已成定局,猜想到是有人要对付自己,丁老魔便轻声下着命令,让其他人都远走。
“我们不走!誓与魔君共存亡!”众人纷纷嚷着,还说要彻查一下到底是谁投的毒,要把内奸千刀万剐。
“玄阴叟!别人不走你也得走,带着丁丁走,替我照顾她,然后告诉她,我对不起她。至于内奸的事情,不用查了,现在已经没那个必要了。”丁老魔的眼角也现出了褶皱,再也不似平常三十来岁的模样,一下仿佛老了二十岁一般。
丁老魔乃聪明之人,之前为情所困不能洞察世事,现在一身功力尽散,稍作一想,便已经猜到了内奸正是自己新娶的妻子。否则,自己痛楚成这般模样,妻子为何仍在房内,不出来相陪呢?
“魔君!要我带小姐走可以,但是你也得走!”玄阴叟坚定的回道。
“我走?我走到哪去?对方既然用了娇无力这等奇物来对付我,你以为我还会有生路么?这次必死无疑了。再说,没有武功的三眼魔君,还是三眼魔君么?没有武功,便是死了也没什么紧要的。”丁老魔已经不欲逃走了,对方既然想杀他,就让对方杀掉便是了,省得连累其他人。
哀莫大于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