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吃肉,鳖喝汤”,说的就是甲鱼的营养丰富,最易于做汤,能起到大补的效果。九方院食堂的主厨老洪,便指挥着众人准备宰一只老鳖。此鳖的背甲约有半米多长,成墨绿色,期间更有无数小小的暗黄色斑点点缀其上,重达百斤,是虎泉山下的沢湖特产。
鳖与乌龟相比,体型更扁平,身上的背甲也是软壳,头部也更短。当然,最大的不同就是鳖的习性更凶猛,甚至有恃强凌弱、蚕食同类的行为。小六子等人就看着眼前的巨鳖,颇为头疼。
现在已过正午,距胖子和张元打斗已经过了两个时辰,洪大厨上午就想宰掉老鳖给胖子补补身子。奈何,怕胖子体力消耗太大,饿的着急,便遣小六子送去一锅鸡汤,要知道这么大的老鳖可是要炖好几个小时。
地上的老鳖在那里张牙舞爪的让众人根本无法靠近,洪大厨见状高喝一声,让四个小伙子各持了一条绳子,自己却拿了根木棍,逗耍着“沢湖老鳖”。
老鳖性子暴躁,头略伸出一点,向着洪大厨就奔了过去。洪大厨高喊:“快仍绳子。”
几个小伙子便按照之前洪大厨跟他们商定的策略,手中绳子贴着地面,趁着老鳖奔行的时候,把绳子从老鳖身下就扔过去。然后,四人分别从地上捡起对面递来的绳头。老鳖没地方躲,有两条绳子落空了,还有两条正被它压在身下。
“翻!”洪大厨一声大喝。四个小伙子,用力猛的一抬,就将老鳖整个翻了个四脚朝天。
洪大厨并不停止,伸出木棍在老鳖头顶转悠。老鳖生性凶猛,随即一口咬了上去,死死不撒嘴。就在老鳖脖子伸的最长的时候,洪大厨手起刀落,一下就砍在它的脖子上。
随即,洪大厨开始给老鳖放血,待老鳖死绝,便破开它腹部,抽掉气管和内脏,连同剁下来的尾巴一起扔掉。然后洪大厨,拿出一把窄而长的特制菜刀,轻轻的刮掉老鳖身上墨绿发黑的污皮,最后十分细致的割下老鳖身上的“裙边”。
裙边是鳖背甲边缘的一圈软肉,是鳖身上滋味最鲜美的地方,也是营养价值最丰富的所在。洪大厨把老鳖的四爪剁下,用热水焯过之后,再把甲壳与剁好的肉块加上最鲜美的裙边一起下锅去炖。
这灶台上的铁锅比澡盆还要大了许多,要是让胖子看到,肯定会想起,从前时候在农村见过办红白事才能用到的大家伙。
洪大厨指挥着两个杂工,一个添柴一个拉风箱,随着风箱的拉拽,锅里的鳖汤不一会便开了锅,洪大厨赶紧用勺子把上面的杂质和油脂都舀出撇掉,再转入小火慢慢炖着。
可怜,这只老鳖本来被饲养在厨房后面的大水池里,准备祭祀或者大典之时再行宰杀,现在为了给胖子补身体,便提前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这么多鳖肉自然不可能都盛出来给胖子送去,几个小时过后,洪大厨只舀出最精华的“裙边”,配着几大勺浓汤,让小六子用个大食盒装着,送给颜仙师补补身子。
小六子虽然终年在这虎泉山上下来回奔走,可是上午那会可是在食堂和西峰之间快速奔行了两趟,还是让他感觉两腿酸痛。不过,拎着食盒的小六子却感觉很是荣幸。这食盒里装着的是啥?是九方院食堂对胖子的一份心意,代表着他们最高的敬意,拎着食盒小六子感觉自己肩上的责任重大,片刻也不耽误,迅速向胖子的小院跑去。
熟门熟路的小六子,不大会功夫便来到胖子居住的独院前。小六子本来极为自豪的心情,就在到达胖子院门外的时候,瞬间变得沮丧和痛苦。因为他看到,胖子的院门外,赫然站着早上在食堂闹事的张元等人。
“颜仙师,快跑!”小六子拼了命向着院内大喊着。
“别喊,别喊。打扰到颜仙师休息就不好了。”张元头、颈上都缠着厚厚的绷带,像是木乃伊一般,连说话都变得“呜噜呜噜”的,十分怪异。没办法,他的面颊骨和鼻梁骨都已经被胖子打折,抹了药膏也吃了丹药,但还需要用绷带固定。
我没听错吧?打扰颜仙师休息?小六子猛得晃了晃自己的头,这不是在做梦吧?张元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你又耍什么花样?我告诉你,我不怕你!你敢对颜仙师怎么样,我....我就跟你拼了!”小六子冲着对方高喊,口中说着不怕,腿却略略有些发抖。不过,他的眼神却极为坚定,让人毫不怀疑,如果张元真要硬闯进小院,小六子就会和他拼命。
“哪能,哪能。我们怎么敢伤害颜仙师。”张元连忙说道。
“你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给我递过来!”张元身旁的一个师弟,冲着小六子大声质问着。
张元却突然转过头去,对着这个师弟喊道:“怎么跟食堂的兄弟说话呢?”张元望着小六子,轻声道:“小兄弟,你看。你食盒里肯定是要送给颜仙师的吃食吧?把它给我,让我送进去,行么?”
上午,闹事的几人把张元抬回去之后,马上就去禀告了自己的师傅王跃轻。王跃轻看到自己的弟子被人打成这这幅德行,心头火起,暗骂张元也太不争气,打了人惹事还好些,现在被人打的抬回来了,就更让王跃轻心里不痛快。
王跃轻得知打伤自己得意弟子的竟然只是个食堂管事,便更是怒火攻心,便欲找对方算账。可是,后来回来的弟子说是莫枫救走此人,王跃轻心里便暗自打鼓,别跟莫枫有什么关系才好。多加了一个心眼的他,便亲自去摸对方的底细,不查不要紧,一查之下对方居然就是,当初从自己管辖的藏书楼里取走三本异灵根功法的那个马敬的徒弟。
“滚!你们全给我,滚过去道歉!”调查归来的王跃轻,盛怒之下,冲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几个徒弟,大声的斥骂。本来事情就是他几个徒弟无理取闹,结果正撞在枪口上。马敬是什么人?是筑基期的修士,是这九方院里的实权派人物,王跃轻一个凝神期弟子如何招惹的起,便对几个弟子说了情况,让他们务必求得对方原谅,否则便不要回来见他。
“额,是老鳖汤。我要亲自送进去的。”小六子见对方绷带紧紧缠着的脸,只露出一个嘴巴,却还在冲自己微笑,便知道事情肯定有蹊跷。
“少废话!”张元的师弟,见这个厨房的小杂工不识抬举,作势就要来抢小六子手中的食盒。张元等人本身就是狼,即便是伪装成了狗,见了绵羊也总想咬几口。欺负人也是一种习惯,张元几人暂时被师傅训斥,赶来道歉,但是面对着一个凡人,却再也压制住心中的怒气。
“外面的人进来吧!”胖子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
其实,张元几人到了门口的时候,就不断的敲门询问胖子是否在家,想要进去跟胖子当面道歉。但是,躺在床上的胖子听到是张元他们来找,料想对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来跟自己赔罪来了,随即便决定凉他们一会。
张元等人虽然知道对方肯定在屋内养伤,但是之前刚受到师傅严厉训斥之下,便不敢硬闯,只好在门外等候。
现在,胖子听到门外吵闹,还传来了小六子的声音,怕小六子吃亏的他便不再端架子,放几人进来。张元等人见胖子终于肯见他们,连忙拉着小六子,推开院门,一起向胖子所住的正北屋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