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宁堂陆大夫听闻胖子催促他快些医治,不由得面露难色:“这位侠士,非是老朽不尽心尽力,只是这公子的伤重见骨,须得百年苦芝草配伍赤芍,紫草,血竭,田七,冰片,白牛胆,穿山甲这七味药再文武火各煎一个时辰方可让伤者服下。这百年苦芝草乃是生肌止血之圣药,赤芍可行瘀、止痛;紫草可凉血,解毒;血竭可......”
“说重点!”胖子不禁有点无奈这陆大夫的唠叨,恨不得把平生所学都一股脑告诉胖子。若在平时胖子倒也乐意听听学习知识,陶冶情操,可这个时候正是救人如救火,胖子不得不打断陆大夫的如数家珍。
“是,是。老朽的意思是,这七味苦芝汤让病人服下后须得静养再加以针灸方可助药力运于全身,若病人再有颠簸轻则于伤口不利,重则性命堪虞啊。”
陆大夫看了看胖子阴沉的脸色于是又加了一句:“如侠士您有要事在身不防把这位公子留在鄙处修养,老朽定当尽心尽力,以助公子早日康复。”
胖子闻言不由得沉吟:这情形不能再带着美成逃了,可是自己若是此时独自离去又怕丐帮的人找上门来不放过美成,毕竟美成也曾打伤过丐帮的人。
也罢,丐帮的人来一个打一个,来十个打十个好了,现在美成还未苏醒,总不能就这么离他而去的。
胖子心下主意暂定,不置可否的对陆大夫说到“麻烦陆大夫尽心医治便是。”
这陆大夫倒也不含糊,只见他清理好了颜培文的伤口,散上暗褐色的药粉,再用素色布条包扎好,然后起身走到后堂一角的一个雕着杏林春晓的木柜前,从腰间掏出一串黄铜钥匙,用其中的一把打开柜门,从最顶层取出一个白瓷瓶。陆大夫从白瓷瓶里倒出一颗同样洁白的小药丸,将白瓷瓶放回,锁好柜门,这才重新回到床边,将小药丸和水喂给昏迷中的颜培文。
“这个药丸可是我们康宁堂的名药‘白玉清心丸’,这药丸可是二十味药材配成,有珍珠,牛黄......”陆大夫正欲滔滔不绝,猛然像想起来什么,偷偷看了一眼满脸严肃的胖子,脸上一阵尴尬,马上收声不说,过了一会,才加了一句:“这药丸可清心安神,这位公子应该一会便可醒来。”
这药丸倒当真灵验,不多会,颜培文便悠悠的醒过来了。这书生定了定神,颇有些激动的抓住了一旁胖子的手:“南兄,我真的还活着吗?我真的没有死?”
“美成,我说过你会没事的,不要担心,你还活着呢。”胖子安慰到。
“是啊,这位公子勿要激动,还是静养为好。你性命无忧,但是臂膀恐怕......”陆大夫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在一旁劝慰,“公子既然醒来,小可这就去配制‘七味苦芝汤’”。陆大夫说完就回去内堂,留下胖子和书生二人。
“南兄,你的伤口可有好些?”书生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的,早跟你说过为兄修道之人,身强体壮。”胖子倒也不是胡诌,自胖子停止奔跑,他腿上的伤便止了血,且隐隐开始有了要愈合的趋势。
“南兄,我想拜托你一件事。”颜培文见胖子无恙,心下稍定,边说着边挣扎着坐起,从怀里掏出那祖上传下的‘护身符’,只见那发黄的符纸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成,书生这一番颠簸,却也不见有半点破损,符纸上画这不知名的符文,似字非字,似图非图。
“我如今身受重伤,不能去完成祖上心愿,还请南兄代我将这护身符交还给虎泉山九方院。”说着便把那符放在胖子手中。
“美成,你不是本想在九方院修道的吗?等你伤好为兄陪你去便是。”胖子见书生这一番几乎是要“托孤”的举动,不由得担心他起了轻生之心。
颜培文像是知道了胖子的担忧,解释到:“南兄你莫要担心,此番我死里逃生,深感我命之可贵,断不会有求死之意,哪怕这只胳膊不能复原也绝不会轻生的。且此次磨难让美成深感自己留恋红尘,无心求道,何况南兄吟了如此多佳句给弟听,弟还要好好品味,如何舍得死。”
这时颜培文目光落在胖子放在墙角的书箧上,不由得面露喜色“我的书箧还在,南兄你真是......”之前颜培文在胖子背上处于半昏迷状态,没有留意到书箧,此时乍一看到血迹斑斑的书箧,想到胖子千辛万苦把自己背来医馆,不由得心中感动,禁不住热泪盈眶。
“美成,这枚护身符为兄自当为你带到,你放心好了。”胖子生怕书生要哭出声来,赶紧岔开话题。
“南兄,你快些去吧,迟了怕那些江湖人要找来了。”颜培文旋即想到胖子被人追的事情,连连催促胖子快走。
胖子也心知时间紧迫,于是收好“护身符”,收拾了行装。颜培文见胖子****上身,于是让胖子从他书箧中取出一套干净的衣物赠与胖子。胖子接过衣物,与颜培文匆匆告别。
胖子走到后堂,对正在配置“七味苦芝汤”的陆大夫嘱咐道:“陆大夫,我现在需要出去办些事情,我这兄弟就暂时劳烦你照料,他伤势不轻,我可不希望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来打扰,所以还望你小心行事,我诸事一了,自当回来接我兄弟。”
陆大夫闻言立即连连保证。胖子知道自己此番一去又是亡命天涯,但是对陆大夫还是不忘敲打一番。
胖子见陆大夫颇为识趣,于是冲他微微一笑:“陆大夫,我再向你借样东西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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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丐帮八袋长老傅河被返回的三个弟子救回城中,正鼻青脸肿的连连咒骂胖子。这时一个心腹乞丐凑上前来汇报“长老,有发现那淫贼的踪迹。”
“那还不快说!”
“是,是,有人看到那淫贼背了个书生进了康宁堂,没多一会又背着人从康宁堂出来了。”
“你确定看见人从康宁堂出来了?”
“是的,小的亲眼见那淫贼背着一个书生打扮的人从城南门出去了,然后往西南方向逃走了。”
“那速速派几个好手去追,这淫贼背着人,肯定跑不快!”“小的这就去安排。”说罢,那心腹乞丐便急忙退下。
等那乞丐退下后,三个弟子中的一个问道:“长老,我们要不要去康宁堂再做查看?”
傅河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了,康宁堂颇有点势力,我们平日有个三灾九病的也需他们医治。何况既然小六子亲眼见那淫贼逃出城去,我们沿路去追,定能把那小子手到擒来。”
傅河想到此处不由得面露得色,配合他那鼻青脸肿的面容,颇有些滑稽。正在傅河做着美梦的时候,另一个弟子大煞风景的问道:“长老,我们要不要现在上报帮主?”
“报你个头啊,你想让帮主知道我这幅摸样?!”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傅河本以为在破庙就可擒获胖子,结果反被胖子打得面目皆非,还让胖子跑掉,现在一听要上报帮主,当然气不打一处来,连连训斥那弟子。
这时,康宁堂的陆大夫正和他的心腹伙计,也是他从老家带来学徒的远房侄子说着悄悄话。
“叔叔,您把这苦芝草给那位公子服了,张员外那可怎么应付?”
“张员外的侄子只是普通箭伤,还指名要这百年苦芝草,简直暴殄天物。张员外素来小气,要这百年苦芝草才只给三百两银子,要不是念他和当朝宰相大人有些交情,才懒得理他。”陆大夫颇有些怨气的说道,看来素来就对着张员外有所不满。
“可是张员外若找我们要这苦芝草可如何是好?”
“无妨,他要的不过是成品药丸,我用咱药房三十年份的仙鹤草代替即可。他侄子那小小箭伤,绝对药到病除。山萸,你先将后堂的书生移到康宁堂后院的回春阁中,一会我好替他施针,不许闲杂人等打扰,再替我炼制给张员外的药丸。”
“是,叔叔,侄儿这就照办。”这名为山萸的伙计乖巧的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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