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在狂欢,似乎死神不曾来临过,疯骚的口哨和尖叫声一浪赛过一浪。邓雯也不禁心痒,她探出毛绒绒的脑袋,极目远眺前方横空出世的庞然大物。弄湿的衣裤早己被庄旻运功烘干,仙果琼浆养了月余,那里的气味淡淡的香,让人情不自禁贪婪的呼吸。庄旻于是把她举起让她骑在自己肩上,邓雯笑骂不依,爬下肩膀依旧赖在胸前,她喜欢捧着庄旻的脸轻啄,开心的时候下意识的就想抱他的脖子。雪崩的余震依稀还在,飓风扬起雪花打在身上啪啪作响,迎着浪潮一样汹涌的欢笑他们很快到达雪域的入口。引起地震雪崩的巨怪不是异域洞天宝器的投影,是实实在在一座方圆数里的银色战舰。
邓雯悄悄返回棋局浏览监察记录,她发现这个超级巨无霸战舰的主人也声称是来自无极商社,任职星界监察左使名叫长谷纪香,她盛情邀请收到铭文金册的三十二位世界巨子登舰游玩,现场盛大的仪式是纪香随行工作人员慷慨派送来自英仙座的星晶饰品和原生异果。拉近镜头邓雯才明白现场为何那么热烈,巨舰上下来的仙般少女个个衣饰奢华,堆金挂玉,简直就是活着的橱窗,腐败致极!她们大把大把的挥洒一车又一车华彩闪亮的星晶,灵草仙果,个个都象好人一样……“爷,这帮人是来砸咱家场子的,一窝败家狐媚子!”邓雯神色不愉,摸看自己的手镯低头鼓气。
“那些河沙也就妹子们喜欢,没有灵气能量,也不是炼宝的好材料,她们自己用的倒还不错,勉强入品。”庄旻笑着亲她耳垂,“姐,你不会也想在自己身上打些洞挂上无用的东吧?”
“不太痛呗,旻旻,感觉她们都得意忘形了。”邓雯从棋局直接返回自己卧室,她蛮横的撕扯庄旻的衣物,两人推推桑桑倒在床上。“爷,多久才能吃到你?这样难受死了。”烈酒喝掉半葫芦,邓雯蛇精病发,絮絮叨叨的说起她美好的童年,说起她温柔漂亮的母亲,眼泪决堤,哭的稀里哗啦的。庄旻恢复了两岁稚龄的模样,无福消受她的香艳温柔,心里亦是悲苦成灾。但他实在不忍心丢下她一个人独自卖醉,只得暂且丢开天崩地陷的世界,由着邓雯疯疯癫癫的胡闹一夜。
次日午后,宿醉的邓雯娇息残喘推开挂在胸前的庄旻,神思潜入歌舞喧天的棋盘雪域,看到不可一世的巨舰,她又懊恼的拍打庄旻。“爷,坏事了,坏事了,你快醒醒!”“你老公看不见我——别推,刚梦着美咪。”
“要死了,旻旻,佣兵公会闹反天了!”邓雯拧着庄旻的耳朵穿过棋局俯瞰雪域,这里严然成了花的海洋,那些被摧残成废墟的土著荒城都摇弄着喜庆的血色兽皮!银色巨舰上彩旗飘飘,显赫的位置上是她苦思冥想设计的“单立人”冒险者专属标识!“他们想干嘛,旻旻,这个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没有靠山么?”
“什么胡B乱话的说,你寡母鬼,雯雯姐,莫着急上火,看看再说,欺负姐姐您就是我的敌人,势不两立!”美美的吮着喷香的咪果庄旻睡眼惺忪,急急的掏心掏肺表白立场。
“你起来!”邓雯恶狠狠的拧他耳朵,懊恼的返回床上穿衣装扮,“昨晚姐心情不好,你个二货怎么就由着我胡闹,现在怎么收场!我的华胥仙国进来一窝蛀虫,旻旻,你就是坏事包!”匆匆的洗漱一下,邓雯进入玉镯空间打开自己的密码柜,珠光宝器扑面而来,她看的神魂癫倒,每一件都爱不释手,不知如何选择。“随便一件都换她们半个战舰,雯雯姐,不要蘑菇下去了。”
“死小孩,谁要你管。”邓雯发间绕上一条细细的莹光绸缎,它是云纹天蚕丝镂空编织,乍一看如金似玉,灵光煜煜,额前偏右一轮淡渺新月如梦似幻吞吐神辉,那是来自混沌之泉的宇宙源晶。
“好看吧?”女人低头含笑,“穿着婚纱才配它吧,真心舍不得戴上它。”
“其实吧,吃掉才好——”
“滚你,”女人回身踹上一脚,双手交互一握,华贵玲珑玉镯在手腕一闪消失不见。“姐不希罕戴这些东西,却是喜欢拿着玩玩,宝宝长大喜欢戴也许,看着她美翻必定是开心的。”
邓雯沉缅于美梦,眉间唇吻柔媚款款,那种风情无息勾魂,大约就是幸福滋味。庄旻簸着两腿坐在地板上向她仰望,窗外有风吹来,摇动蛾黄的菊花,稍显不和谐。他想,一直这样厮混也是好的,于是听天由命的沉默着。
“走吧,变成昨天那样,不许招惹无知少女。”一身明蓝金凤束腰武士装,邓雯披着两根雪白狐狸尾的轻裘仪态万方的跨起庄旻,“老公,丢人不能丢场,今天一定要去教训那帮狐狸精。”
极少有人懂得紫檀战车和银色战舰那个更贵,但当庄旻和邓雯再次出现的时侯,沸腾的盛晏即刻安静了,随侍长谷纪香的非战时执勤人员全部在甲板齐整的列队恭迎,深居简出的纪香小姐更是谦卑,径直飞上半空侍立在战车竹帘之外,一幅垂首听训的姿态:“长谷纪香拜见先生,邓山主,先生仙踪漂渺商社之事夫人拟定条陈未及告知,特让纪香聆听训诫。”
“训诫你很好玩么?”邓雯撩起竹帘不咸不淡的说,“进来吧,你们夫人和先生的烂帐由它去,来者是客,不会无辜央及到你那里去。”战车之内自成世界,另有乾坤,长谷纪香一脚跨进门帘犹如舟行海上随波逐流,她收敛心神落叶一样飘进一座吊脚竹楼,忍着满腔好奇低眉看脚,“纪香感谢山主宽宥,商社之事已迫在眉睫,请两位尊主赐下方略——”
“不着急,小姑娘,你家夫人贵姓?”庄旻屁股被拧的青红鼓胀,锁着眉头瞟一眼长谷纪香,大眼圆脸,粉嫩可口,他想,这是哪路妖精,老子莫名其妙就成先生了。
“夫人当然以先生的尊姓为姓,”长谷纪香小意的瞄了一下连体一样纠缠的两人,不料碰上庄旻无温凉的目光,吓的一掩胸脯面色惨白,“我姐姐姓白,就是预言上的白君怡……先生——”
“预言什么的纯属胡扯,未来就是未必会来。”庄旻气呼呼的说,“你们不要乱趟水,会害死人的。今天的事到此为止,你们快回家吧。”
“怎么能这样回去——”
“给她钱,庄旻旻,把她弄走,快点的,别影响我吃午饭。”
“山主,您不能这样啊,山主,我们没坏你的事啊。”
“预言是扯蛋,我只说一遍,谁爱信谁信,我不信!”紫檀战车一震把长谷纪香扔回战舰,庄旻森寒的声音响彻雪域:“长谷纪香监察左使权限百年前已被收回,特此通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