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忘了咱们这次到都城是干什么来了?”
“押……押运大米”
“那还跑去那些烟花之地作甚?身为一个领队这成何体统!”
“师兄,我错了。”
赵拳师带着人贱仔等人回到了城郊的米仓,并当着众人面将冯大刀骂的狗血淋头,态度十分严肃,冯大刀了解这个师兄的脾气自是不敢还嘴。
“赵爷,这怪就要怪那个该死的图惗。是他蹿腾我和冯爷去逛窑子的。”
张子载可不是个吃亏的主,将矛头直指图惗。
“你放屁!你平日没少欺负我们兄弟,二哥请你们吃酒也为了缓解关系,你说这话未免太不近人情。”
图俲不甘示弱,出言反诉。
“张子载,你自顾自的逃命,不顾工友的安危已是不对,还有什么可说的?”
赵拳师义正言辞,对张子载的霸道任性嗤之以鼻。
这时,巢子芹从内院走出,身边跟着一位老者。
“巢会长,实在是对不住,还麻烦您请了大夫过来为两个毛头小子看病。我等即刻启程回返,不便叨扰了!”
赵拳师抱拳向巢子芹与那个大夫鞠了一躬。
“哎,赵师傅客气了,刚刚大夫已处理了他们的伤口,并无大碍。不过为了避免他的旧伤复发,还是在府上休息几日为好。”
巢会长拍了怕赵拳师的肩膀,指了指身旁的大夫。
大夫:“腿部受伤的那个短时间内尽量少走动,背部受伤的一定要注意旧伤,暂时只能卧床休养了。”
赵拳师点头感谢,但还是执意让图俲与图昽速速去往内院将两人带出。
冯大刀:“师兄,咱们这就出发吗?不再逗留几日调整休息?”
“怎么着?还想趁机进城风流快活不成?”
“师兄这是哪的话……”
“别以为我不知道图惗中刀是你所累,若再有下次你就不必待在周府了。”
图惗被图俲和图昽用担架抬了出来,看样子腿上的确不轻,厚重的纱布仍有血渍渗出。而人贱仔自己从内院扶着墙壁慢慢行走,他是觉得图惗受伤不便,所以让图氏兄弟自己互相照应,自己则强忍支撑。赵拳师看到了这些细节,走上前去接应。
“师弟你与张公子随其他人骑行,图氏三兄弟上马车,人贱仔你随我坐另一辆马车。”
“啊!师兄,这路途遥远,张公子可能受不了颠簸。”
“坐在马车里与骑在马背上还不是一样颠簸!”
赵拳师语气很凶,冯大刀别过头去,与张子载识趣的跑去牵马。
众人启程返回城中城周府,八派商协与锦瑟米业的初步合作倒也顺利完成。
凌晨都城郊外一片寂静,纵横交错的灌木丛中偶尔可以听到野兽的哀嚎。透过重重迷雾隐约可见一座座外观奇特的碉楼殿宇,众人自当是看到了海市蜃楼。然而,那并非镜花水月之奇观,而是江湖最大邪教——神降宫。
神降宫,依循五行八卦之阵与无极风位建于都城郊外五百里,在上代教主秦云夏被囚后,柳云轩曾率八百皇朝禁军,沿城郊一带地毯式搜寻此地,耗费数日无功而返,还有数十人在搜索过程中相继失踪。而这扑朔迷离的变阵手法正是丑生所创,也正因为有他这样的奇人才得以保全神降宫没被皇朝一举歼灭。
神降宫外的环形石阶上,一个瘦小的身影端坐着。
丑生,一个人默不作声,多年以来,他早已习惯了独自发呆,无论是柳家还是在神降宫,他终究是一个举目无亲之人。
“能得到姓秦的赏识,如今贵为神降宫的高层,又有何不开心呢?”
随着这充满磁性的声音,一个俊朗的少年迎面走了过来。
深棕色的浓密毛发很醒目,轻微上挑的眉毛带着几分邪魅和迷惑。身着一席紫色长褂,脚上穿着一双金属打造的靴子,但是走来一路并未听到任何响动,步伐轻盈幻妙。
“少掌门,如果是晨练的话,未免有些早吧?”
“以我现在的身份还未够资格被你这么称呼。”
“我是不会看错人的,一周后的练武堂就是证明你能力的最好机会。”
“但愿我可以搓下那九个老家伙吧!”
少年用目光注视着丑生,丑生起身便要离开。
“你的孤独,我能感受得到。出生于神降宫的我,这种孤寂感更深。”
少年居然开口安慰起丑生,要知道神降宫的人对丑生的感觉无外乎就是恐惧或是厌恶。
“你我不同,你成长于这黑暗的地方,便是这里的人。我生于书香世家,却落得来此苟活,我永远不会是这里的人,尽管我努力过。”
丑生虽在神降宫地位颇高,但说出此番话显然是情绪上的失控;若没有绝对的信任,他是不会和任何人说出与神降宫划清界限的言论。
“在神降宫,这种话你只跟我说就可以了。别让你外之外的人听到!”
少年语气转而严肃起来。
“不劳你费心。”
“如果我通过了练武堂的考核,你将会是我最器重的部下、知己。”
少年很坚定的看着丑生,这番话是一个承诺,友情的承诺。
“……”
丑生平复了心情,起身离开,慢慢消失于茫茫雾色中,空留下这个自信的少年。
少年笑了。
他知道他一定会超越秦云夏。
离开的丑生也知道少年一定会让神降宫再度崛起。
凌晨的大龙宫并不宁静。
金唤银正在将他从柳云轩那边带来的消息禀报给圣上。
“估不到顿世居然就是想联手祸端的人,不过好在第一人出手,也算是清理了不少对皇朝有威胁的人。这倒是好事一桩。”
圣上用手指掐着太阳穴,一夜未眠只为等得这番消息。
“圣上,顿世那边该怎么处理?”
“不必理会,顿世与我之间的私人恩怨。三世妖王会这种三教九流还不足以威胁到我们。”
说话间,一阵寒风拂过圣上的背脊,森寒之气似透体而过。
第一人赫然站在他与金唤银之间。
金唤银张着大嘴,下巴都似要掉到地上。因为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实的,第一人就像一阵阴风般穿过圣上的龙体,在夜幕下看到如此奇事倍感恐怖。
“第一人!”圣上几乎是惨叫般的惊呼一声。
“圣上,在下又来叨扰了。”
“你为何折返至此?你不是要去找那个败你的高人吗?”
“他来过,只可惜在我到之前他已离开。”
“来过?”
第一人露出一脸忧郁、沮丧的神情,说的话也很让人疑惑。
金唤银:“可是……按照皦雨笙所供述的内容,今晚除了客人与顿世离开过,就没有其他人出入了。”
第一人忽然浮现出惊讶的神情,脑中迅速回想着他看到的所有人,忽然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接着嘟囔了一句:“怪了,居然看走眼了!你这家伙竟扮起了凡夫俗子,真是有趣。”
“什么凡夫俗子?阁下在说的是谁?”金唤银问道。
第一人搓了搓手心,垂下头道:“这皇朝禁军的看守已是形同虚设,我今夜能不止一次悄无声息的进来,想必神降宫的人若要趁虚而入也非难事,望圣上多加小心了。可不要还没到武林争逐开办就先驾崩了!”
“第一人!你怎可以说出这样放肆的话!”金唤银浑身绷紧的呵斥道。
圣上无奈的苦笑着。
然而很快他无奈的眼神中闪现出一分希冀。
“阁下莫非要……”
圣上话刚到嘴边,第一人猛然抱拳举过头顶。
“圣上,咱们武林争逐再见!”
说罢,第一人身影瞬间涣散,就这么离开了。
金唤银看着圣上,不知是该高兴还是如何。
圣上:“很好,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至少第一人答应参加这一届武林争逐了!”
清晨,都城郊外,长亭边。
第一人走在这条狭窄、泥泞的古道上,他边走边回想着当年的惨败;随着记忆中被轰中的一拳,本已握紧的拳头忽然张开,整条古道被其掌中释放的惊人内劲震得摇摆扭曲。
“你若不是装疯卖傻,又为何没有察觉到我?”第一人目露凶光,轻声低语着,似乎找到了答案。
“啊哈哈哈哈哈!”
第一人的狂笑声震彻百里,夹杂着让人胆寒的歇斯底里。
“那是什么人?”
龙战逆从神降宫的伏魔殿步出,顺着这阵笑声望向都城方向。
“如此内功,绝强高手。”
原来,刚才与丑生交谈的少年也被这声音吸引到了。
“哼哼!能让自命不凡的游安少都不吝赞美的家伙,确实称得上是个高手。”
龙战逆语气中夹杂着些许不满。
“龙战逆,一周后,你就没机会直呼我的名字了!”游安少言语间明显实在暗示自己即将成为少掌门。
“到时候,可要劳烦少掌门多多提拔喽!”
“你这可是在难为我,你已贵为门神,已没有高升的空间了!毕竟神降宫只需要一个掌门人。”游安少句句带刺,气的龙战逆身后的兵器微微震颤。
两人的关系在神降宫内确实尴尬,龙战逆是九大元老的弟子;游安少则是秦云夏收留的孤儿,也是其唯一亲自调教的得意门生。从资历上来说,龙战逆是神降宫的高层,又有九位元老撑腰,本身很有可能暂代秦云夏的职位;然而游安少这个秦云夏的关门弟子,直到秦云夏被皇朝扣押后才被丑生公开身份,如此一来,龙战逆这个原定人选就不能继任了,你说气不气人?
“游安少,我看你到时候如何胜过我的师父们!”
龙战逆气的头疼,转身回殿。若非遵循九元老于一周后的比武安排,以他的性子他早就动手了!
“我不仅会败九元老,还有你这愚钝的大块头。”游安少笑着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