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旺一直在门口守着,唐思彤说要喝茶,他就早早差人在湖心亭备好了茶水点心。
不多会,唐思彤从书房出来了。
“小姐,奴才在湖心亭备好了,这边请。”丁旺点头哈腰。
“丁大总管办事效率就是高。”唐思彤夸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丁旺也附和笑笑,说着哪有哪有。
到了湖心亭,丁旺又是端茶,又是倒水,又是递点心。
唐思彤一罢手,“别忙了,丁大总管也坐吧。”
早就等着这句话,丁旺从善如流地坐下。
“丁大总管喝茶。”唐思彤给丁旺倒了一杯茶。
“岂敢劳烦小姐,奴才自己来。”丁旺虽这么说,可终究只是场面话。
唐思彤笑开来,笑意不达眼底,那深处的色彩似寒冰,“丁大总管有什么受不起的,那会联合林姨娘做的事多了去了,喝点我泡的茶又不会毒死。”
刚刚端起的茶,丁旺一听这话,再也端不住了,茶杯一下掉落,滚烫的茶水裹携着茶叶浇了丁旺一脚。可他浑然不觉,根本顾不得这些,“扑通”一声给唐思彤跪下了。
“丁旺从前糊涂,确实听信了小人馋言,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丁旺不敢奢求小姐原谅,愿意听从小姐发落。”
丁旺明白,小姐这是要重新布局了,他可是林娇娥利用过的奴才,害的还是唐思彤,怎么样也是逃不脱了。
“丁旺,你跟从我父亲多少年了?”唐思彤绕开了话题。
“近三十年。”丁旺不明就里,怎么换了话茬?
“三十年,按说我父亲早就不把你当外人了,我按礼数也该叫你一声丁叔。”唐思彤这话不假,唐允待丁旺确实是好的。
丁旺从未想过唐思彤出口竟是这话,一时楞在那里。
“我刚才问了父亲,他说丁叔对他忠心耿耿,大事小事都不曾有纰漏。”唐思彤将丁旺扶回座位,又说道“父亲说这话时,是欣慰的。可他从来不知,丁叔也做了让他想不到的事。”
丁旺黯然神伤,想起相爷对自己的信任,终究还是辜负了,“奴才愧对相爷栽培。”
“丁叔,以后不必自称奴才,我们是一家人。”唐思彤又强调了一遍。
“这?”
“你我相称即可。”唐思彤扶起丁旺,“丁叔,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谁都犯错过,最重要的是认清自己错在哪,要改过。浪子回头金不换呐。”
“小姐,是丁旺糊涂了。那林娇娥找人看着我的老母亲,说是我若不听话,便折磨她。若是听话,就赏我金银。”丁旺开始回忆往事,言语间透着苦楚,“那会你还小,不知道相府发生了多少变数,那一夜之间,几乎所有人都倒向林娇娥,若是我抵死不从,也只是换一个不叫丁旺的管家。”
“丁叔,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唐思彤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都在抖。
丁旺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说漏嘴了。有些懊恼。
“丁叔,思彤很想知道母亲是怎么没的。”唐思彤急切地问。
“夫人得了病,相爷请了全京都最好的大夫过来瞧,终究也没能救回来。”丁旺低着头,将话说完。
“事到如今,你还要瞒我吗?”唐思彤恼怒丁旺的懦弱。
“恕奴才无能,有些事并不知情。还有些琐事要忙,奴才先过去了。”丁旺像是逃一般走了。
直觉告诉唐思彤,这里面肯定不止一个林娇娥那么简单,不然丁旺何苦这么怕。
“如风。”轻轻唤了一声。
如风不知从何处飞了过来,站在唐思彤身后。
“如风,明日起,我们就跟着丁旺,直到查出母亲真正的死因。”
如风是由婉彤收养的,形同再造。听到此话,心中感慨,握紧了手中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