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后宫的人都认识我,在我的受洗礼和寿辰上,也接受过朝臣的跪拜,但是罗萨奇和贝尔福德却是第一次见到我。
我见贝尔福德站起来看向我,忍不住又狠狠瞪他一眼。这世上,还没有哪个人敢当面揪我头发,父皇总说,我的金发璀璨如黄金,辉煌似朝阳。
“诞生于风暴与闪电中的玛丽公主,您是万民的福祉与信仰,人间真神的化身。外界只说您的金发灿若八月骄阳,您的容貌堪比阿普多诺女神,却并未说,您的眼睛,如同盛满繁星的夜,纵使拂晓明星或是朗朗满月,亦无法消减您一分清辉。”贝尔福德单膝跪地,诚恳言道。
我无法相信,一个前一秒钟还勒住我严厉声色的人,下一秒就换了面孔,那些赞美之词从他嘴里说出来,得体又谦恭。
“谢谢你,贝尔福德。这是我此生挚爱的女儿,我心中永远的玫瑰玛丽。”父皇示意他起身,将我举起,放坐在他的肩头。即使是我的六位皇兄,国家的继承人,也从没有坐在过父皇的肩上,接受外臣的朝拜,我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我的无上殊荣,只是来自父皇独一无二的恩宠。
玫瑰玛丽。
Rosemary。
圣玛丽公国国花。
我是圣玛丽公国开国以来,第一位被冠名玫瑰玛丽尊称的公主,也是圣玛丽公国历史上最美丽的公主。
后世称我——玫瑰公主。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目前的我,还只是个骄傲不可一世的小屁孩,在父皇和众人眼中,也只是个娇蛮任性的小丫头。等所有人都退下后,我抠着鼻子对父皇瓮声瓮气的说道:“刚才那个人,我不喜欢他。”
父皇把我专注抠鼻子的手拿下来,包在自己手掌中,云淡风轻的说道:“喜不喜欢不重要,有用就好。”
我嘟哝着嘴巴撇开头,鼻子里发出不屑的“哼”。
父皇亲亲我粉嫩的脸颊,满是宠溺道:“傻孩子,日后你就会懂的。”
我当时多么想赌气的说,其实我一辈子都不想懂。
可事实上,父亲教给我的道理,是那么的简单,又是那么的残酷。
在不久的未来和漫长的岁月中,我会用无尽的眼泪和不甘来悔悟并践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