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熙的到来完全打乱了宋童本来准备开始创作新专辑的计划,第二天一大早便被陈熙叫醒了。
“我说你要干嘛啊,你不是很能睡的吗?怎么今天起这么早?”宋童非常不满,顶着一头“鸡窝”坐在床上。
“我认床,你这儿不是很舒服,睡不好。”陈熙耸了耸肩道。
“不喜欢床是吧?是吧?回去,回去啊!”宋童揉了揉头,从床上抓起了一个枕头扔到了陈熙的身上,“我要睡觉!”
陈熙什么都没说,一个健步冲到了宋童的身上。这叫“床咚”。
“干嘛啊!!!”宋童嚎叫着,两个拳头不停地在陈熙的后背敲打。
“乖乖乖,起床好不好,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陈熙又开始装神秘了。不过宋童就是没出息,一下子就相信了。
“好,好吧。”宋童点了点头,起了床开始穿衣。
换衣服的时候,宋童就在房间里想,陈熙难道还了解北京?这男人平时都干嘛了?不过她还是愿意期待,穿完了衣服,就兴冲冲地跑下了楼,“走吧,你要带我去哪儿?”
“先去吃早餐吧。”陈熙笑道,拉起了宋童的手,“走。”
两人上了宋童在北京买的车,开出了别墅区。
“要去哪儿啊?”宋童问,“你难道比我还了解北京?”
宋童在北京都三年了,虽然不是天天都住在这里,但是按常理应该百分之百比一直生活在北城的陈熙要了解这里。可是看陈熙那自信的样子,让她莫名地很安心。
“你看吧,反正是个早餐店没错了。”陈熙目视前方,回答。
车子行驶了大概十几分钟,停在了一个宋童之前也许经过了很多次的小早餐店,但是从未走进来过。那破旧的门匾上写着五个字“老福早餐店”。没想到陈熙竟然选择了一个这样不起眼却有味道的地方。那家早餐店的主人是外地来的,一对老夫妇和他们的一儿一女。现在才早上七点多,周末大家都起得晚,店里一个人都没有。清冷极了。
店面很干净,但是看起来是有年头的了。左右各一排桌子,每排四张,中间有一条不到两米的过道,最里面有个木头小门,仅此而已。每张桌子上方的墙上,都挂着一张黑白的老照片,共八张。背景有时是田地,有时是个破烂的小木屋,不过里面的主角都是同样的两个人,一男一女。照片里他们笑得欢畅极了,穿着老式的花棉袄。宋童猜测是那对老夫妇年轻时的样子。
看到走进来的陈熙和宋童,老夫妇热情地迎了上来,“欢迎欢迎,请坐。要吃什么随便点。菜单在桌子上。”
“谢谢。”宋童看着这对老夫妇,心中自动生出了些许的同情。她觉得,她不该这样想,这对老夫妇看起来这么开心快乐,一定不会希望有人来同情他们。
陈熙也友好地冲着他们笑了笑。
很快,一个年轻的男孩子走了过来,“想吃点儿什么。”正是老夫妇的儿子。
“先来一壶茶水好吗?谢谢。”
“好的,”男孩子转头走向了最里面的一张桌子,上面摆满了茶壶和茶杯,他从里面拿了一个茶壶又拎了两个茶杯,走了过来,“要冰糖吗?”
“不用了,谢谢。”
男孩子拿起茶壶倒满了两个茶杯。
宋童迅速地浏览了一遍早餐菜单,“来一份猪肉馅的包子吧,再来两碗白米粥。”
男孩子又看了看陈熙,似是再问要不要加点什么,陈熙笑了笑,“就这些就好,不够我们还会再加的。”
“好的,请稍等。”男孩子收回了菜单,走进了店里最深处的那扇门,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两个字:“厨房”。
“没想到你选了这里。”宋童用手臂撑着脑袋,“我从来没来过,不过这里一定很棒。都没人认识我。”
“现在不认识你的人已经不多了吧,这该是城市中的一片净土。”陈熙笑了,把其中一个茶杯推到了宋童面前,“先喝点儿茶吧。”
她轻轻地碰了碰茶杯,“烫,”,然后收回了手。
“那就等会儿。”
等待的过程中,宋童再一次挨个把那八张照片细细地看了一遍。那些画面说实话,土,很土。可是她似乎无法把眼睛挪开。两眼像是被吸在了上面一样。她觉得特别美。
那时候农村的女人都不化妆,照片里的姑娘更是皮肤黑黑脏脏的,一定是天天做农活晒的。可是宋童觉得真美。她想这些照片真该摆在哪个有名的博物馆或者艺术馆里,给如今时而拼命时而懒散的现代人看看。
“挺好看的。”陈熙不知是什么时候站到了宋童的背后,“喜不喜欢这个地方?”
宋童转过身抱住了陈熙,她心中突然升起了别样的感动。
“喜欢,特别喜欢。”这个地方就如同陈熙所说的,是城市中的净土,更可以成为他们心中的净土。
“您的包子……”突然,从店深处传来了熟悉年轻的声音,估计是那男孩子看到这对情侣的深情拥抱,红了脸,害羞得闭上了嘴巴。
宋童放开了陈熙,笑着看向了男孩子,“包子好了?”
“嗯,嗯,您、您的包子好了。”男孩子想必是没见过这样的场景,脸红得像一颗熟透了的苹果,手忙脚乱地端着盘子走了过来,匆匆放下了盘子,小声道了一句:“请慢用。”就跑开了。
宋童笑了,陈熙也笑了。这个地方,他们该是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