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散去,向文斌有些迷惘的看着四周。
自己一个21世纪的特种部队军官,无缘无故的魂穿到几十年前的抗日战争中,成了一名装备简陋至极的川军部队团长,这算怎么回事啊!
那个时空的自己,想必已经是牺牲了,否则自己的灵魂也不会无缘无故的穿越到现在的这具身体当中。只是,想起自己那年迈的双亲和即将成婚的女友,心中也难免极为痛苦!
不过,作为军人,作为军官。为救袍泽弟兄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而且,只是穿越到了另一具身体之中,自己的灵魂并没有消散,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可是,在这个遍地狼烟的悲惨年代,自己又该做些什么呢?
向文斌作为陆军学院和国防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对抗日战争的历史自然是不会陌生。
他知道,在整个抗日战争中,中国军队打的极其艰难\军人伤亡极重!
尤其是淞沪会战,往往我方一个师上去了,最多也就只能顶上3天!一个团上去了,1天就会伤亡殆尽!有的一个连队刚刚换防上去,10分钟就打光了……
面对一场这样几乎是“以人海填火海”的“既悲壮又悲剧”的战争,自己作为一个毫不起眼的地方部队小小团长,又能做些什么呢?
自己改变不了中国军队重型武器严重缺乏的现实,也改变不了高层在重大战役上的错误决策,更改变不了中日两国在国力上的巨大悬殊……
想到这些,向文斌顿时生出一股无力感。
叹了口气,从简陋的“病床”上起身。
先去战壕里看看这支部队的实际情况再说吧,毕竟不管怎样,军人职责所在,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
起身从桌上拎起武装带穿戴好,拿起那支还算多半新的毛瑟C96手枪。
这支枪是一把德国原装进口的毛瑟手枪,看起来用的不多,基本上还没有什么磨损。枪身呈现出微暗的烤蓝色,质地沉重\用料考究,想必也是德国工业做工精良的产品。毛瑟C96这枪在中国很常见,俗称“盒子炮”\“驳壳枪”。此枪威力中等,但射程远\精度高\子弹多\可连发,属于手枪中少有的“野战手枪”!其最远射程在200米以上,有效射程也有150米左右,大大超出了一般手枪的射程!其木质枪套为步枪枪托样式,在握把与木制枪套连接后,可以像步枪一样抵肩射击。在装上枪托抵肩射击中远距离目标时,精度可提高不少。在射击技艺较高的士兵手里,这完全就是一支射程\精度稍有缩水的半自动步枪!
桌上还有一支美制勃朗宁M1911A1式手枪,向文斌大喜过望,这也是把好枪啊!其口径达11.43毫米,近战威力极大!只要打中人,不需多,一颗子弹就足以毙命。即使没有命中躯干部位,打中四肢也足以让对方瞬间丧失反抗能力!
向文斌生前就是一个枪械迷,在进入陆军学院和国防大学后,更是如鱼得水一般,有了实地接触枪的机会。仿佛有着天生神射手一般的天赋,再加上“子弹管够”的练习制度。他的射击技艺,在从陆军学院毕业之前,就已经闻名全校了……曾有教官建议他可以去国防大学深造狙击专业,以发挥在射击上的特长。但他认为,射击技术只是军人能力的最基础功底。除非天赋所在抑或志向在此,否则还是没必要专门去学狙击专业的。
射击的最高境界不在动作,而是在于对射击的经验和感觉,即“用心去射击”。
向文斌拿起两支手枪,在手里掂了掂,试瞄了几下,手感很不错。虽然这具身体已不再是原来的自己,但毕竟灵魂还是自己的,所以对射击的经验和感觉依然全部还在。
他满意的将两支手枪分别插在左右两边的枪套里,向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看到那群伤兵正断断续续的口称团长,并费力的向自己行礼……
向文斌心中一酸,他走上前去,挨个查看他们的伤情。
这是一群年纪大多在18到30多岁左右的年轻人,跟自己差不多大。
如果是在和平的环境之下,那么现在的他们,应该有的还在上学,有的已经成家立业。
如果日本没有侵略中国,那他们现在应该在老家与父母\爱人\子女其乐融融的生活,而不是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和残暴的日本军队作战。
这些伤兵大约有四五十人,各种轻重伤员都有。
轻度伤员,大多是被日军的步机枪子弹所击中。但幸运的是,未被命中要害。内部脏器也没有严重的损伤或内出血,只是仍然鲜血淋漓。
中度伤员,或者是被炮弹炸伤,或者是被刺刀刺伤不过侥幸未被命中要害。不过伤口皆入肉很深,血流如注且难以缝合。
重度伤员,或者是被子弹命中了要害,或者是被炮弹破片削掉了身体上的某些部位。有的伤员,胳膊被齐齐削断,有的则是大腿被直接炸断。更惨的则是肉搏战造成的刺刀伤,日本兵的拼刺技术极为狠辣!其在将刺刀刺入敌军身体后,往往不是将刺刀直接拔出。而是利用其单刃刺刀刀刃锋利的特性,或直或斜的向下或者向上拉伸切割,为的就是造成敌军更大的脏器损伤与出血量!而我军士兵被刺入小腹者,也往往伤情极重!就像眼前这些被刺刀所伤的士兵,要么是腹部脏器严重损伤,要么就是动脉损伤导致的大出血。更有甚者,肠子都流了出来,其状惨不忍睹,当然也是救不活的了。
向文斌心情沉重,他忍着心中的悲戚,温言抚慰着每一个受伤的士兵。
对轻伤员,他嘱咐他们好好休息。并让团部副官记录下来,必须想方设法给伤员在伙食上进行改善,以补充营养。眼下兵力不足,轻伤员也只能是带伤作战了。
对中度伤员,他许诺让他们尽快撤到后方,待到伤愈后再行归队。
对重伤员,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是握住一个个重伤士兵的手,听听他们最后的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