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欣颐一件一件地挑着问题,售货员放弃了抵抗:“小姐你真的是高手啊,别挑了。再给你打点折扣,七五折吧。”
“七折。”欣颐丝毫不松口:“你看看你们品牌,那么多的问题,如果我回去告诉朋友的话你说你怎么办?”
“唉,七折就七折吧。”她终于投降了,开始开起单来。
欣颐拍拍我的肩膀,用一副“跟我学着点”的眼神得意地看着我。“拜托”她转过头去跟那售货员说到:“你们也不少赚了,别跟我哭了,你们店这些衣服的纯利是多少我清楚。”
那售货员无奈地看着铭轩说到:“这位先生,加上七折的折扣一共是五千六百元,请问您是刷卡还是付现金?”
铭轩询问似的看了看欣颐,得到她点头认可以后拿出一张黑色的卡递给了售货员。她看了眼那卡,忽然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笑着对欣颐说:“这位小姐原来是体验生活来了吗?”
“这卡不能用吗?”铭轩问到。
“能用,能用,请稍候。”她赶紧开始操作了起来。等到刷完卡以后她双手拿着卡恭敬地递给铭轩,一边瞪着欣颐一边咬牙切齿地说到:“先生谢谢惠顾,本次消费因为购物数量对于本店来说比较多,而且经过各位细致的检查发现本店衣物有瑕疵,所以给您打了七折。现在已经在您的至尊VIP卡上扣除了五千六百元整。总共余额还有九十九万四千四百元。”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铭轩接过那张卡,拿起那几个袋子带着我们在那售货员杀人般的眼神中漫步出了那家店。
随着太阳慢慢地向西边沉了下去,我们三个终于回到了皇朝商城的大门。欣颐看着那落日,很有成就感地呼了一口白气:“今天成绩不错。”她转过头来刚想继续说话,忽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出电话看了看,赶紧接起来说到:“属下在,是,好的。属下马上过去。”
合上手机盖子,她无奈地看着我们两个说到:“你们继续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先走了。”
“欣颐…”我话还没开始说,“欣颐慢走。”身边这人不失时机地向她告别起来。她转过头来向我们急匆匆地摆了摆手,扔下了我们两个就向路边停着的一台出租车走了过去。
“琦雨,”铭轩在我身后小心地问到:“你饿不?要不然我们去吃点东西再回学院?”
“唉~看在你为我们两个花了那么多钱的份上我就陪你吃顿饭吧。”我无奈了。
“我知道有个地方的环境不错,要不我们去那里坐会好吗?”
“你去的地方肯定不便宜吧?”我一头冷汗,那老头的钱我还打算还呢:“要不我们随便找个地方吃两口就行了吧?”
“没事,我请客。”他笑了笑:“跟我去看看吧。”
半个小时以后,我们站在了一个外表很普通的洋房外面。精致的青铜门廊上爬满了因为冬天的到来而略显萧瑟的藤蔓。门口那昏黄的路灯似乎在努力地驱赶着那慢慢深入我躯体的寒冷。随着我们在打开大门,一股清新的熏香暗暗地弥散在空气中。随着那风铃的响动,一个穿着女仆装的白人少女从里面迎了出来。
“Hi,howmany?(请问几位)”
(下面的文字自动翻译)
“两位。”铭轩微笑着回答到。
“请随我来。”她带着春风般的微笑把我们带了进去。
我跟着他们的脚步,漫步在这仿佛童话世界般的餐厅里。只见那仿造得想中世纪的欧中宫廷般的大厅被房顶的一个插满蜡烛的吊灯铺上了一股淡黄色的温馨。大厅里面稀疏地坐着几桌客人,中间还混杂着几个白人夫妻。他们丝毫没有在意我们的到来,一边享受着大厅中间一个萨克斯的演奏师的表演一边低声地聊着天。那个侍从把我们带到一个周围没什么人的桌子旁拉开椅子让我们坐下。放下菜单以后就为我们点上了桌子中间的烛台。
“请问二位想先喝点什么吗?”她看着我们俩问到。
“请先帮我们拿两杯干霞吧。”铭轩轻车熟路地回答到。
“好的,请稍候。”那侍从向我们微笑了一下,转身就向吧台走了过去。
“喜欢这里吗?”铭轩目送着她走开,转过头来笑着问我到。
“还行,就是紧张。”我一头黑线地看着他说到。
“紧张?为什么?”他好奇地问到。
“司马大少爷,你是经常来这里所以觉得无所谓,可是这里的气场可不是我能消受得起的啊。”我压低声音轻轻抱怨到。
“没事,这里没人会注意你的。”他笑了笑到:“我很喜欢这个一直驻在这里的演奏家,他把萨克斯特有的那种沉稳和忧伤表现得淋漓尽致。你真应该听听他吹的那首“回家”,他那对音乐的感觉都快能跟肯尼G比肩了。我有一次路过,听到里面的音乐声就不自觉地被吸引进来。从那以后我只要心里郁闷的时候就喜欢在这里坐坐。每次听到他的演奏就能让自己的心境瞬间平复下来。这里饭菜的水品也很高,很多食材都是从海外空运来的。不过你就当这里是学院餐厅那样也没什么,反正随便怎么样吃都不会有人注意你的。”
“嗯。”我点点头翻开菜单,看见那一条条我连单词都不认识的菜名后又慢慢地把菜单合上。
“怎么了?”他看见我合上菜单,也放下手上的本子向我看了过来。
“铭轩,”我看着他很正经地问到:“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的脸上忽然微微一红,迅速地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说到:“嗯。怎么了?”
“你觉得我们是一个世界的人吗?”我继续说到:“现在我坐在这里,听着那我无法理解的音乐,看着这我无法企及的社会群体,再加上这个我连看都看不懂的菜单。你觉得我们有任何共同语言吗?”
他看着我那认真的眼神,沉默了一会,忽然鼓起勇气般向我说到:“没错,琦雨我是喜欢你。从我那天刚看见你的一刻我的心里就已经装满了你的身影。几乎所有人看见我的第一映像就是我是个公子哥,可是只有你,只有你能看见在这片虚伪的金光下那痛苦的我。我从你的眼睛里能感觉到你是真心想和我做朋友,绝不像其他人那样为了贪慕这个虚假外表而贴近我。”
看着他那灼热的眼神,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到:“如果我告诉你我其实对男人一点兴趣也没有呢?“
“或许吧。”他转头谢了谢那端上两个高脚杯的侍应,拿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那红色的餐前酒,看着我继续说到:“或许你现在还不愿意接受我,但是我会继续努力的,直到你点头的那一天。试试吧,这个酒不错的。”
我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随着酒在我的嘴里滑动着,那一股甘甜的芬芳融化在我的身体里。忽然我的舌尖变得无比敏感,胃口也似乎被吊了起来。
“至于你说的共同语言,其实很好解决。”他看着我那略为陶醉的表情,满意地笑了笑继续说到:“其实这跟我那浮华的家世一样,只是带上了一个虚伪的标签罢了。你看比如这个吧。”他指了指其中一个特别长的名字向我解释到:“这个其实就是烤牛肉。尽管它带着那看似辉煌无比的菜名,其实光环下那唯一真实的本源也只不过是一块肉而已,就像现在的我一样。既然你不喜欢这样的方式,那我们就按你喜欢的方式走。我来做一回店小二,给小琦雨吆喝一回菜单吧。”
“噗嗤”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行了,就你那样还当店小二呢?哪个店请得起你这样款的店小二啊。我反正也看不懂,你就帮我看着点吧。”
随着那个侍应回来,他用地道的英语和那个侍应交流了起来,过了一会她微笑地点点头,转身准备去了。
我听着那回荡在大厅里的萨克斯,心里隐隐地泛起了一股暖潮。他看着我那出神的目光也没有打扰我,我们俩就这么静静地坐着。
没过一会,那侍应推着两个带着银色圆拱型罩子的盘子走了出来。放在我们面前以后,轻轻地提起盖子微笑地对我说到:“Bonappetite!”
他看着我那莫名其妙的表情,禁不住笑了起来:“她想祝你吃得开胃。”
“哦,谢谢。”我反应过来,用蹩脚的英语低头向她表达了一下谢意。转过头看着那笑意不断的铭轩,我那无名火又冒了起来:“你再笑,再笑我就不吃走人了。”
“好好好,吃饭吃饭。”他笑到:“这个是二锅头煮带子。”
“哦,不就是熏海鲜嘛。”我拿起叉子尝了一口,那晶莹剔透的肉被那不知名的酒恰到好处地烘托了出来,不仅鲜美可口,而且完全没有了海鲜那特有的腥味。“嗯,不错。”我赶紧又拿起一个吃了起来。话说这些高端人士吃的东西还真是讲究啊,真好吃。
看着我三五口就把那杯子里面的东西消灭干净了,他笑着把自己那份也推了过来:“喜欢吃吗?那我这份也给你吧。”
“你不吃吗?”我问到。
“这个我已经吃太多了。”他笑着说到。
“那是你自己不要的啊。真奇怪,不喜欢吃还点。“我端起他那杯又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吃慢点,没人跟你抢。”
“行了,别废话。”我丝毫不理会他那戏谑的眼神,继续战斗着。
随着那餐后的提拉米苏也被消灭干净,我终于满足地摸了摸肚子。谁说去西餐厅吃不饱的?
“嗯,你这个地方还不错。东西还挺好吃。虽然我就认得这个提拉米苏。”我满意地看了看铭轩。
“喜欢就好。”他笑了笑:“好了,反正时间还早,要不然我们去哪个酒吧坐坐?”
“别了,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习惯白拿别人的东西。”我拒绝到:“而且把欣颐自己扔在宿舍我也不安心,还是回去吧。”
“也行,那我们回去吧。”他起身走到我后面为我拉了拉椅子。
伴随着那侍应的微笑我们走出了大门,感受着自己那略略挺起的肚子,似乎那初冬的风也没那么凌冽了。
走进铭轩为我打开的车门,我坐了进去,他也坐进驾驶座把车开向大街上。忽然一台黑色的车从我们边上飞驰而过,卷起了地上那密密麻麻的落叶。‘谁啊,大周末的还那么匆忙?‘我一边抱怨着一边看着那飞驰而过的街灯,铭轩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干扰,继续平稳地在星光闪烁的夜空下向学校开去。
×××
那台车似乎毫不理会那路边惊讶的行人,继续在周末的逸州市中心大街上飞驰。片刻之后它终于在一座摩天大楼前停了下来。副驾驶的门在停下来的时候忽然被打开了,一个保镖模样的人正要跑到后座那打开门,忽然那门被“嘭“地推开了。只见一个身穿阿玛尼西装的中年人气急败坏地从车里冲了出来。只见他那微胖的身躯被西装像粽子一样裹着,湿漉漉的头发凌乱地搭在那带着一丝老年斑的脸上。一脸横肉带着蛮横的表情,粗大的眉毛下瞪着那一双似乎瞧不起任何人的眼睛。
随着他向大楼里冲去,里面负责看门的保安赶紧冲了出来替他把门先打开了。片刻之后,楼顶那正在和情人聊着天的秘书惊讶地看见那中年人从电梯里面冲了出来。
“老总。”她赶紧挂上了电话,站起来鞠了一躬。
“马上给我拿一杯咖啡,一会有个电话会打进来,你看见了马上转给我。”那中年人似乎丝毫没有注意那偷懒的秘书,吩咐了两下就钻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焦虑地看着眼前的那个安静的电话。过了一会,那个秘书小心地端了一杯咖啡进来,看见那面如死灰的老板轻轻地弯了弯身又转头逃了出去。
他喝了口咖啡,又等了一会后那电话终于如预期般响了起来。
他瞬间拿起电话问到:“说吧。”
“呵呵。”电话那头传出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只听那声音继续说到:“陆总,别来无恙?”
“你少给我装模作样了。”他愤怒地说到:“司马启昭竟然就派了只看门狗来跟我谈,还跟我假惺惺地客套干嘛?他的意思我还能不明白吗?废话少说,我已经照你说的在蓝天大厦等着你了。”
“那好吧,请陆总稍候,在下马上就去蓝天大厦与你会面。”
他挂上了电话,又重新拿起来对着门口的秘书吩咐了两声。站起来,看着窗外那没有一丝月光的星空自言自语道:“儿子,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陆总静静地等待了半个小时后,他终于听到后面传来了几声敲门声。坐回老板椅上,他向外面喊到:“进来。”
随着门被打开,一个冰冷的面孔出现在门后。随着那瘦长但不失健硕的身影闪进了办公室,他用那透着一股精光的细眼向四周扫视了一遍,轻轻地向中年人鞠了一躬:“陆总,劳您大驾在这里等候,在下倍感惶恐。”
“废话少说。”陆总回答到:“坐吧。”
闵博宇(米虫按:不知道他是谁的请自行温习)走了进来欠了欠身坐到了老板桌前的椅子上。
“我儿子呢?”陆总还没等他坐稳,就着急地问了起来。
“陆总别担心,贵公子一切平安,但是由于各种原因现在不宜出面。”闵博宇笑到:“在下正是前来向陆总报平安的。”
他说着说着就从口袋里面掏出了手机,拿到陆总前。陆总紧张地接过手机拿到耳旁问到:“喂?哪位?”
“爸~”电话那头传来了陆明的哭声:“那个混蛋铭轩把我打惨了,爸你要替我报仇啊!”
“陆明你在哪?”陆总焦急地问到:“他们没有对你怎么样把?”
“爸,我也不知道在哪。”他在电话那头继续哭到:“不过爸我现在的样子你还是别看见的好,我现在在他们的一个私人医疗所。等我治好了以后我一定会回去的。但是爸你一定要跟那人好好商量商量,他是帮我们的人。司马铭轩对我的这仇你一定要为我报啊。”
“好了,我知道了。你自己小心点,注意身体,好好养病。其他事情就交给我吧,我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嗯,好的。爸你也多保重,我养好了就回去。”
陆总挂上了电话,看着那坐在自己面前的闵博宇,忽然脸上浮现出了一股笑意:“看门狗终于要反咬主人了吗?”
闵博宇保持着那自信的笑容,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