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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〇一二章 – 直面

随着周围掌声热烈地响起,我木然的脑子被轰然击醒了。看着台上那无比潇洒地站着的“我”,我的脑子重新开始运作了起来。好手段,竟然想到利用我的替身来把我们小组搞砸。青狼我承认我小看你了。

随着掌声渐渐地消散,严浩带着另外三个组员坐回到了台前专门为竞赛小组预备的桌子后面。“我”站到了演讲台前。只见“我”微微鞠躬,带着微笑稍微挠了挠后脑勺,说到:“感谢各位领导,嘉宾的光临。我谨代表开铭学院量子生物小组对各位的到来致以深深的谢意。”

看着那个我熟悉无比的潜意识动作,我暗暗的吃了一惊。真细心啊,居然连这种细节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哎妹妹,”静婉侧过头来悄悄地笑着向我说到:“这无赖露馅了哈。他不是组长吗?嘿嘿~怎么跟小狗似的坐在下面听着啊?”忽然她似乎发现了我不安的状态,皱着眉头问到:“妹妹你怎么了?是不是人太多了闷到了?”

“没事,姐。”我摇摇头:“可能昨天晚上没睡好,头有点晕,不过没事的。”

“嗯,你要是觉得不舒服跟姐说,我们就出去呆着。”

随着报告的进行,我的心却越来越沉重。出乎我意料之外,台上的“我”如数家珍般把我们项目所有的成果原原本本地讲解了出来。不仅没有漏过任何一个细节,他对几个地方理解的深度甚至越过了我的成果。一边听着,我一边重新开始思考着:既然他把这一切都和盘托出,那么也就是说青狼在意的根本不是这个项目。它对这个项目的理解从一开始就已经远远超越了我。可是实验室的数据却明明白白是它拿走的。它不仅没有给我们留下任何资料,而且为了隐瞒它的目的竟不惜将夏教授杀人灭口。这样考虑的话它真实的目的其实从一开始就是我。仔细想想我变身的那天,有可能自己呆在实验室的只有教授她自己。其他人或许会去,但是得知我不知去向的消息以后他们也没有了继续呆在那里的理由。对,虽说勉强还能算上那个糟老头,但是其一他根本没有参加这个项目,其二他如果想扣住我的话根本不需要花那么多功夫,以他的手段只要把我扣住,再拿走资料就万事大吉了。根本没有担负着这些风险的意义啊。

这样说的话唯一可能接触到事情真相的除了我,就只有夏教授了。再仔细想想,忽然一道灵光从我心里亮了起来。不对,不是可能,夏教授肯定已经知道了。首先,说来从我失踪到现在已经三天了,在这三天里面学院里风平浪静得太奇怪了,竟然没有一个警察来调查过我的事情。对此唯一的解释就是夏教授自己把这个事情压了下来。而且作为女生的我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仅仅见过一面的学生,在这样的情况下把这么重要的信息托付给我不是太奇怪了吗?想到这里我忽然回忆起那糟老头那天的行为。不好,原来那天青狼竟然一直偷偷跟着我,正因为它对这一切都了如指掌,所以为了隐瞒这一切就选择让夏教授在她能说出真相前永远地闭上了嘴巴。

忽然又一阵热烈的掌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演讲台前的“我”随着观众的掌声微微地鞠了一躬。伴随着掌声,那位司仪重新回到了台前:“好的,非常感谢欧阳组长带给我们的详细讲解,下面是提问时间,请大家举手提问。”

观众席中一只只手举了起来。“我”也带着亲切的笑容逐一回答着一个个问题。

忽然,也不知道从哪鼓起的勇气,我站了起来并把我的手高高举起。

“妹妹你干嘛啊?”静婉在一旁吓了一跳,赶紧偷偷地把我往坐位上拽:“你又听不懂,别乱问了让人笑话。”

我挣扎着依然高举着手,台上的“我”终于发现了我的所在。面带笑容地向我指了指,说到:“这位同学看起来很激动啊。请问你的问题是什么?”

观众们的目光在那一瞬间全部集中到了我的身上,伴随着台下的笑声和静婉忧心的目光,我朗声说到:“学长你好,初次见面,我也是开銘学院的学生,前两天刚转学来的。”

“哦,欢迎来到开铭。”他依然风度翩翩地回应着我。我偷偷看了看台上的侧面,严浩和韵琳看着我的眼神露出了一丝疑惑的目光。

“学长,你刚才说,通过微辐射能造成的细胞基本属性的转换,那么照这个思路继续推下去,如果把辐射加强到成百上千倍,甚至上万倍后,是不是有可能连细胞的基因构成也能成功转变呢?”

“这位学妹的问题提得很有创意。”伴随着台下若有若无的笑声,台上的“我”神色没有丝毫变化,继续说到:“关于这个方面我们的确进行过相关的论证。但是姑且不谈这个理论的可行性,仅仅只考虑个体生物在这种高强度辐射下微乎其微的生存可能,我们就放弃了继续的探索。这位学妹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接着我们的成果继续探索下去,说不定某种特殊的触媒下也有这种可能性存在呢?”

我正要继续问的时候,司仪终于打断了我。“好了,谢谢这位小学妹的提问,下一个问题。”

随着我无奈地坐下,身旁的静婉狠狠掐了我一下:“妹妹你胆子也太大了,别拆自己学院的台呀。还好没出什么乱子。”看着我一脸茫然,丝毫没有对她的进攻有任何反应,她又担心地看着我说到:“妹妹你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糟糕啊?是不是姐姐说错什么了?”

“没有。”我轻轻叹了口气,转过头看着静婉说到:“姐,一会结束以后你先回去可以吗?我忽然想到有件事情忘记了,估计可能要稍微晚点回去了。”

“什么事情啊?姐姐不方便陪你一起吗?”

“也没什么大事情,姐你要一起来也可以。”我顿了顿继续说到:“不过都是些挺无聊的事情,我就怕你到时候闷得慌。而且一会严浩学长就要出来了,我怕你到时候想走也走不掉了。”我冲她微微笑了笑,做了个鬼脸。

“呃~”她那恐惧的眼神浮现了出来:“那好吧我先走了,省得一会听他一边婉儿婉儿的叫着一边吹着那找不到边的牛皮。妹妹你自己回来的话路上注意安全啊。”

“行啦,我都多大了,丢不了。”我没好气地看着她。

目送静婉离开以后,我继续坐在那里等待着最后评委的裁定。虽然剩下的那几个小组的成果也很出色,但是跟我们小组比起来还是差了好几个档次。傍晚的时候,评委团经过统计以后终于到台前公布了最后的结果。没有任何意外,我们小组拿到了竞赛的金奖。随着人群慢慢地散去,各个参赛小组从后台渐渐走了出来。虽然我已经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可是看见眼前的那一幕我还是忍不住怒火中烧。只见韵琳亲密地挽着“我”的胳膊在各个组员的簇拥下走了出来,这个白痴严浩居然在边上嘻嘻哈哈地逗着乐。傻呀?这些年我跟你白混了,这都看不出来啊?尽管我头上莫名其妙出现了一抹绿色,我偷偷地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我不能暴露,这个人就在边上看着。告诉他们事实不仅他们不会相信,而且青狼很可能也会对他们下手。冷静啊麒羽,你一定要忍耐下来。

一直坐在前面的几个生物专家看见他们几个走了出来,都纷纷起身走到他们面前热情地打起了招呼。随着他们不停握着“我”的手说着赞美的话,“我”也自然地挠了挠后脑谦逊地迎合着他们的问候。耽误了一会以后,那些专家各自给“我”递了名片,目送着我们小组慢慢离开了会场。我尾随着他们的脚步,紧紧地跟了上去。

“学长。”随着身后一声响亮的叫声,他们几个回转过来,看着身后一脸笑容的我。严浩笑着迎了上来。

“哟~校花你还在啊?”

随着严浩的问候,我心里默默地诅咒着这个不长眼家伙的祖宗十八代。丝毫没有理会严浩,我走向前去默默用着略带挑衅的眼神看着面带微笑的这个“我”。身边的组员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都静静地看着我的行动。随着我默然的凝视,他竟然也像接受挑战一般也向我默默看了过来。

“好了好了”韵琳终于受不了这种气氛,开始试图缓和这莫名其妙的紧张空气:“学妹谢谢你呆在外面等我们那么久呢。你们的事情学长已经跟我们解释过了,放心吧我没有误会。这段时间多亏你的帮助呢,学长不方便明说,我来代他谢谢你吧。”

“学姐,他原来就是学长啊。”我笑着对”我“说到:“刚才我在台下没认出来不小心冲撞了学长,请学长别介意。”

“哪里的话,”严浩冲过来抢着说到:“要不是多亏你,说不定我哥他还没那么容易脱身呢。校花啊,说起来你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啊,没想到你还有这手呢。

这话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这替身到底跟他们说了什么?

“不客气,举手之劳而已。”我微微一笑:“对了学长,我有几句悄悄话想对你私下说。不知道学长可不可以单独跟我过来一下呢?”

看着韵琳那股不舍的目光,我费尽全力才勉强把我的怒气压制住。随着我身子微微的颤抖,他竟然故意挑弄起我那脆弱的心里底线。只见他深情地看了一眼韵琳,微笑地扫了我一眼:”没事的,韵琳。你连小雨也信不过吗?“

”嗯“韵琳安心地点了点头,转过来向我说到:”那学妹你快点,我们先到外面去等你们。“

随着他们的离去,我的眼神忽然化成了冰一般的寒冷起来。“你就是青狼?”我冷冷地盯着他说到。

“不错,承蒙阁下费心为在下掩护,在下先谢过了。”他的声音忽然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沉稳中还带着一丝莫名的沙哑。他一边露出了嘲讽般的冷笑,一边继续说着:“哦,对了,是在下疏忽了,居然称呼您为‘阁下’,这么美丽可爱的少女怎么能被称为阁下呢?”

我的猜想不幸完全命中了。一丝冷汗从我后背透了出来。

细细盯着那似笑非笑的脸,我继续说到:”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上我就开门见山吧,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目的?哼哼哼~“他忽然笑了起来:”学妹别人不清楚也就算了,以你的聪明才智难道也猜不出来吗?“他看着我继续说到:”不如在下换个方式告诉你吧。继续回答你刚才在会场提出的问题。这个项目不愧是学妹一手完成的,那问题可谓一针见血,在下赞叹不已。不错,学妹提出的猜想不仅完全成立,而且学妹你自己已经非常完美地证明了它的可行性。学妹,至于在下的目的相信在下也不必再往下说了吧?“

”你难道就不怕这只是偶然现象吗?“我冷冷地问到。

”学妹,因果轮回,这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偶然和巧合,有的只有精密的计算和详尽的推理。世间万物的演变和发展难道不是天道的计算结果吗?“

”你错了。“我驳斥到:”生命不是仅仅依靠几个简单的公式就可以解释的。为了这种虚无飘渺的东西居然不惜杀人灭口,你不觉得愚蠢吗?“

他叹了口气,阴冷的目光从他眼中溢了出来:”学妹,我本来以为聪明如你必会明白在下的苦心,可是看来是在下自作多情了。“他轻叹一口气转过了身去:”话不投机半句多,看来在下再说也是白费唇舌罢了。不过学妹你哪天想通了的话,在下依然会恭候你的到来。“

”不动手吗?“我问到:”既然你的目标是我,现在把我带走也就是了。我不希望再有无辜的人受到牵连了。“

”现在?“他略为惊讶地回头看着我说到:”你就那么希望跟我走吗?“说完他微微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你跑不掉的,在下不着急。现在时候没到,在下还要先把背后的黄雀揪出来呢。放心,只要你不说,没人会受到牵连的。在下会在你身后静静地看着,直到那天的到来。“

我看着他那志得意满的脸孔,微微嘲讽般笑着说到:“没想到草菅人命的青狼也有吃瘪的时候呢,不过既然你敢站到明处,我担心你下次再下手的时候会不会就不那么保险了呢?”

“这个就不烦学妹费心了。你看,在下眼前不就有张王牌吗?”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向外指了一指。

“你敢?”我心里一紧。

“呵呵,虽然被学妹戴上了一个草菅人命的帽子,不过在下实在不是那种人。“他继续说到:“放心,我不会碰她的,她对于在下来说只是一颗棋子。只要一切顺利,在下又何必触及将来合作伙伴的逆鳞呢?”

“虽然连脸都不愿示人的阁下对于我来说毫无信誉可言,不过希望你能记住刚才你说过的话。”

“在下谨记,在下也姑且提醒学妹一句。学妹身边真的那么干净吗?”随着我的声音恢复回去,他大笑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厅。

他这话什么意思?忽然间,那个在会场外一闪而过的身影触动了我的思绪。她果然是青狼的人吗?可是这么大大咧咧地把家底都摆出来难道就不怕我的怀疑吗?还是说,她故意示弱以消除我的戒心呢?

带着满肚子的心事,我悄悄地从侧门走了出去。站在夜幕降临的逸州街头,冬天的脚步声随着那让人瑟瑟发抖的寒风传遍了这片天地。正在我迷茫的时候,忽然有一台经过的车缓缓停在了我的身旁。虽然不是什么好车,但是车窗玻璃上却贴着厚厚的反光膜。即使入夜了我仍然看不见车内的情况。随着双闪灯忽明忽暗的跳动,乘客座的窗户被降了下来,那玻璃后现出了一张我熟悉的脸。

“回学院吗?我载你一程。”逸飞带着那不变的贵族般的笑容向我摆了摆手。

“你怎么在这?”我问到。

“在下从家里回来,刚巧路过这里。”他打开了车锁:“上车。”

随着我把车门关上,车子汇入了五光十色的洪流中。细细看来,这车里就跟新的一样没有一件摆设。伴随着若有若无的我叫不出名字的交响乐,出风口的暖风中还隐隐约约传来了一股檀香的味道。

逸飞默默地开着车,似乎也并不想打破这片宁静。

“我说,”我主动开始找话:“陆明他们后来没找你麻烦吧?”

“没有。”他的语气略微有种说不上来的紧张。

“对了,你家就住在这里吗?”我继续问到。

“嗯。”

“真好,每天能回家的感觉真不错。”靠在副驾驶座上看着车顶,忽然间爸妈的微笑在我脑海里浮现了出来。虽然还没到一个星期,可是我感觉好像好几个世纪没和他们通话一样,不免心里更沉闷了起来。不知道他们这几天过得好不好。我要想个办法让他们知道我一切安好才行。

“我不回家住。”他说到:“我现在就住在宿舍。”

“为什么啊?”我不免扭头看着他问到。这哥们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家里太冷了。”他默然地说着,车子渐渐地开始加速,向学院开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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