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思哲在恐怖的气氛中被一只穿墙而出的大手抓住手腕，吓得辫子都立起来了，但是他理性的思维还是在3秒钟后恢复正常运转，他仔细看看这只大黑手，觉得眼熟，同时隔壁发出一个愤怒的声音“我就知道是你小子在装神弄鬼。”
破墙的巨大闷响惊动了奋悦公寓里的租客，黄世荣这时候还没有睡，急忙从房间冲出看发生了什么事情，方夕萌也出来了，一边用指甲刮着自己手指被烟烫到的地方。
“你干嘛？松手，”唐思哲奋力松开了抓住他手腕的有力大手，鼓足勇气到隔壁看究竟，发现隔壁显然是有备而来，房间的灯打开了，连同熊凤莲姐妹三个人衣服都穿的好好的，床上的杯子也是叠好的。熊凤莲气汹汹的站在黑大个的保护之下格外有斗志，操着AH口音，“你想干什么？”
黄世荣：“怎么了，什么东西被砸了？”
熊凤莲：“你问问他，你看看他在干什么？”
唐思哲一脸败丧，“没什么，开个玩笑。”
黑大个一口东北腔，“开玩笑？把人吓死你负得起责任吗？”
黄世荣：“到底是怎么了，墙壁上的这个洞是谁凿的？”
唐思哲指着黑大个“是他，他一拳打穿的。”
小妹：“这个人白天跟我说这房间晚上有鬼，我就告诉我姐姐了，我姐就猜是他在搞鬼，结果真的是他在搞鬼，他不让我们好好休息。我姐夫才把墙打穿的。”
熊凤莲扯着嗓子大喊“你当我们是傻子吗？还什么有冤死的女鬼，想耍这点花招想骗我们姐妹俩。房东你看看，他在这边大半夜的放鬼片的声音，故意吓唬我们姐妹俩，你说他想干什么，是不是变态？”
唐思哲一听连忙在身后把手机偷偷关机，“误会，我不是想吓唬你的，开玩笑的。”
黄世荣听完这些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这样啊！那唐思哲这么晚捣乱确实不对了，但是你们有事情可以商量啊！敲敲墙提醒一下就行了，也不用把墙打坏啊？”
熊凤莲愤怒依旧：“打墙都是轻的，应该揍他一顿，你看看他一个男人，留个辫子，他就是个变态。”
话音刚落，黑大个一步上来，抓住唐思哲的领口要揍他，黄世荣，方夕萌忙上前拦住。
这时候大家都被争吵声弄醒了。丁马穿上外套，从房间出来，叶克柔也揉着眼睛出来了，“怎么，这么晚了，噼噼砰砰的搞什么啊？”
熊凤莲得理不饶人，“房东，我不要跟这种人住在一起，你让他搬走好了。”
唐思哲一听这话心里想笑，这妹子真的是没社会经验，还不知道他跟黄世荣什么关系，怎么可能让他搬走呢！但是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唐思哲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黄世荣：“搬走倒是不至于吧，有什么问题大家可以商量，唐思哲，你错了就要向人家道歉的。”
叶克柔：“我说你们在干什么，大晚上的搞装修，有事情明天再说，我明天还要上班，要不要人家睡觉啊。”
唐思哲：“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明天都要上班。”
黄世荣：“是啊！我看也是，有什么事，明天在说吧。”
唐思哲神色镇定下来，“熊姑娘你也消消气，千万别动手，本来事情不大，一旦动手就搞严重了。SH警察对外地人斗殴事件很敏感的，全都得抓进公安局，只要是打了人，就属于扰乱社会治安罪，都得备案签字，记录在电脑里全国联网，那就算有案底了，有案底在身在SH是找不到工作的。”
黑大个一听这话，跟熊凤莲对视了一下，眼中的杀气淡了很多。
唐思哲推了推眼镜对黑大个说“兄弟，你脾气也太暴了，这要是警察来了，肯定你的责任更大的。”
黑大个怒视“什么？你搞鬼还说我责任大？”
叶克柔：“好了，好了，反正打人和砸东西不对，判决完毕，别闹了，都回去睡觉。”叶克柔转身回房
间，于梦令在被窝里怯生生的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没事了，俩神经病半夜抽风，我们睡觉。”
唐思哲对熊凤莲说，“好了好了，今天咱们的事情惊动了大家，首先我向您道歉，是我不对，我很不好意思，但是大家要有公德，我们之间的问题不要影响别人是不是？”
熊凤莲一派看到大家都不给自己说话，锐气消了，不再说话。
唐思哲朝熊凤莲的房间里看了看，“那！你们怎么睡啊？你房间的小床也睡不下三个人啊！”
黑大个才发现了这个问题，跟熊凤莲相互看了看。
唐思哲对黑大个说：“这样吧，晚上你睡我房间吧。”
黄世荣担心俩人再打起来：“这不行吧！”
唐思哲：“只能这么睡，怎不能小妹睡我房间吧。”
熊凤莲怒火再次被点燃，“你看房东，我说他是变态吧！”
唐思哲：“别误会，第一我不是变态，第二我是为了解决眼下的问题，你看看今天晚上怎么睡。要不你男朋友就睡地上，万一小妹晚上上厕所踩到怎么办？”
熊凤莲觉得有理，就没有再说什么。
黑大个看看熊凤莲“没事，那我今天在他这里住一宿。”
唐思哲：“好了，大伙都回去吧，今晚的事情不好意思，都回去吧。”大家依旧担心，看着黑大个平静的进入唐思哲的房间里，没再露杀气才回去睡觉。
可是黄世荣回到了房间还是担心，衣服都没脱，躺在床上睡不着，过了一个小时左右，突然听见唐思哲的房间里有叮叮当当打斗的声音，急忙奔过去救唐思哲，拧开门，看见俩人蹲在地上，唐思哲拿着一只皮鞋，用鞋跟敲钉子，补墙洞。
黄世荣松了口气，“哎，你们明天再弄吧，叮叮当当的别人怎么睡？”
黑大个脸上露出憨笑“好的，好的，明天弄。”
唐思哲：“那今天晚上就用纸把洞先蒙上吧，别人再钉木板。”
俩人齐心协作的场面让黄世荣彻底踏实了，终于回房间脱光衣服睡着了。
日次上午，黄世荣正在电脑上看经济新闻，突然电话响起，号码显示是熊凤莲。接起，电话里的声音很温柔，黄世荣第一时间觉得对面不是她，“黄房东，我跟你说个事情，我打算过几天搬走了，你看，我才住了一星期，你能不能把房费退给我？”黄世荣一听很诧异，“要走了？可以退啊，但是只能退两个月的，除非你能把房子转租给别人，你可以跟他要剩下日子的房费。”
熊凤莲：“只退两个月啊？嗯，转租也行。”
挂掉电话黄世荣十分诧异，他急忙找唐思哲问“阿哲，你昨晚上给熊凤莲灌了什么迷魂汤，刚才她打电话说要搬走。”
唐思哲深沉的叹了一口气，“哎！同是天涯沦落人啊！该走就走吧！”虽然黄世荣再次追问他那夜跟黑大个说了什么，但是唐思哲一直不说。
这天是3月24日，丁马依旧培训，经过了几天的培训大家渐渐熟悉，有说有笑，今天丁马发现会议室里又坐进来几个新面孔。
Apple踩着一双8cm的高跟鞋，“大家早上好，今天首先我们欢迎一下我们团队的新成员，今天又有6位新人加入我们团队哦，首先请新人上台介绍一下自己。”
丁马看了看来了3男3女，年龄都比自己的一批要小，但是看上去都是帅男靓女。
一个大眼睛，气质清纯至极的高挑姑娘上台，“大家好，我叫潘淑娟，我今年20岁，英文名叫bobo。”“她不能叫bobo，我才是bobo，”台下的一个胸很大的女生大叫，大家笑成一片。随后新来的6位新人上台一一介绍自己，这回丁马并没有在笔记本上记他们的名字。
Apple：“经过了前几天的培训，我们对健身卡的销售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了，今天上午要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最新设计的销售提成方案，今天我们特别请到了动力健身的SH地区总监来给大家做详细的介绍，掌声有请廖总。”
掌声中，一个穿着一身深色休闲装，风度翩翩，气质优雅的高瘦的年轻男子不慌不忙的走上台，“大家可以叫我prince，我是台湾人，现在的职位是动力健身SH地区的销售总监，我，今年40岁。”
台下一片惊叹，丁马觉得这一个人虽然皮肤有点黑，但是挺帅的，说25岁都有人信，没想到已经40岁了，丁马心里对这个人也开始崇拜，而且他觉得台湾人的嗓音很好听。
廖总继续说：“我今天亲自来这里给大家讲我们的新提成方案，是因为是听apple说我们动力健身来了一群很优秀的新人，所以我想来看看，我今天看了果然是名不虚传，大家气质都不错。我先讲讲我自己，我是台湾来的，我小时候家境并不好，我17岁就开始做生意，渐渐的也赚了很多钱，只是后来由于一些原因我的公司破产了，女朋友也分手了。无意中我一个朋友介绍我去动力健身开在高雄的一家店，于是我成了一名会籍顾问。当时我也像大家一样培训，后来我做的很努力，我通过销售健身卡赚了很多钱，也得到了老板的赏识，升职做了销售经理，一年就东山再起。我觉得会籍顾问是很好的职业，因为我们的店是连锁的，我们全国店的动力健身会所的卡都可以卖，我还在台湾的时候，就经常接到大陆客户的电话，我们电话里谈好了，我就买机票飞过去给他们办卡，有时候飞BJ，有时候飞SH，办完卡，我会在BJ、SH走走看看，玩够了再回去。我觉得很快乐，而且我得到的佣金比这张机票更多，所以我可以这样做。”
丁马深信他说得这一切，觉得自己真的找对了行业，脑子也幻想着自己身穿面的休闲装的全国飞，跟客户在高档餐厅里握手办健身卡。
“你们这批新人很幸运，因为你们正好赶上我们动力健身的高速发展时期，总公司的董事会计划在接下来的5年内，在全国开200家新店，正是用人之际，所以你们都有很多升迁和赚钱的机会。而且我们动力健身也针对新的发展，修改了新的销售佣金提成方案，以前我们是办卡后一次性按销售金额的百分比把佣金算出来，这一次，我们会以按月返还提成的方式为下发佣金，这个是全国健身业第一次的实施这样先进的提成方式。”台下的学员安静的听着，拿出日记本认真的记录。
“具体讲，就是我们现在一张一年卡价格最低是4000元，首先每签入一个会员就有50元的人头费，50元接下来还有，我们按照行业最高的8%的提成销售佣金，分成10个月返还你们，这样我算了算，如果你们在动力健身工作一年以上的话，每月的人头费，加上每月的提成返还，每月的私教收入，每月的有机产品销售收入，每月的美容卡的收入，还有销售奖金，你们轻轻松松就可以月薪上万，你们赶上好时候了。”
台下大家一片愉悦的惊呼，“哇！”
午餐时间，丁马跟史文超一起上厕所，看见新的来的bobo在走廊跟几个男孩子谈笑风生的吸烟，丁马经过的时候bobo用天真的大眼睛冷漠的看了他一眼。
丁马跟史文超用微波炉加热好了饭盒。
丁马：“看新来的bobo还吸烟呢，没想到看上去那么清纯还吸烟。”
史文超：“这个bobo确实挺漂亮啊，你有女朋友了吗？”
丁马：“没有呢。你呢？”
史文超：“我有了。”
丁马：“哦，有俩个bobo，怎么区分啊？”
史文超：“一个叫大眼bobo，一个叫大奶bobo吧！”
两个人都笑起来。
丁马：“哎！今天听那个40岁的总监讲我们的前景不错啊！”
史文超：“屁，我做健身销售2年了，第一次听到按月返还提成的。”
丁马：“那你以前的公司怎么提成的？”
史文超：“我们按当月业绩，完成自己的任务了给5个点，没完成3个点。”
丁马：“那我的高啊，我们好像是按8%算的。”
史文超：“但是是分月返还的，很慢的，其实做我们这行离职率是很高的，人一走剩下的钱肯定就不给了啊。而且我算了算了，8个点，10个月返还完毕，一个会员一个月就返32元，10个会员一个月才320元，算上10个人的人头费500元，才800元多得提成，而且这里的卡比别的地方贵，不好卖的。”
丁马：“啊，这样啊。那如果有100个会员，那光是一个月的返还就有3200了。”
史文超：“但是，你还不知道，做这行没有那么容易的，卖出一张卡都很难。”
丁马心理却不在乎，他自信会通过自己的努力多多的积累客户，一个月赚10000万元，然后租一间像样的房子。
下午的培训快结束的时候，apple再次上台，“今天我们的团队就算是成型了，我们也不再招新人了，就你们30个人了，大家没什么异议，下午我们把劳动合同都签了吧。”
丁马跟别人一起排队去人事办公室签了劳动合同，带着合同高兴的回家了。
快走进楼房大门走廊的时候，突然见胡丽青站在走廊里面，丁马上去跟她打了个招呼，自己上楼了。
胡丽青站在原地略显紧张的看看手机，又悄悄从门厅柱子后面探头往外面看看，有突然看见一个梳辫子的大妈鬼鬼祟祟的躲在一辆车的后面，一会探头望望草坪的方向，胡丽青觉得眼熟，定睛一看原来是唐思哲，胡丽青奇怪，从后面拍了他肩膀一下，“喂！你在干什么？”唐思哲吓一跳，用手指压住自己的嘴唇，“嘘！”胡丽青朝着唐思哲望的方向看，发现草坪上一只幼猫在小心翼翼的吃东西，唐思哲起身悄悄的走近小猫，小猫一看有人出现，警觉的跑开了。胡丽青觉得很好玩，“你在勾搭小猫啊？”
唐思哲愉快的笑了笑，“是啊，流浪猫，刚刚认识的，现在还不信任我。”
胡丽青眯着大眼睛微笑着：“看不出你还挺有爱心的。”
唐思哲：“呵呵，喜欢猫而已。”
胡丽青：“你喂的是什么啊？”
唐思哲：“猫粮啊！哦，这还是去年剩下的。”
胡丽青看看唐思哲手里的塑料袋，“猫喜欢吃这东西？好吃吗？”
唐思哲：“是啊！还是进口的呢！猫特别爱吃！其实闻着挺香的，吃着没啥味道。”
胡丽青瞪大了眼睛，“你吃过？”
唐思哲觉得自己说漏了嘴，忙改口，“不不，我没吃过，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胡丽青会心一笑，“你一直都在喂流浪猫？”
唐思哲：“算是吧，去年喂过一只大猫，后来那只猫失踪了。”
胡丽青表情担忧的问，“去哪里了？”
唐思哲：“可能是被别人领养了，可能是移民搬家了，可能是出车祸死了，可能是被GD的猫贩子捉去吃肉了。”
胡丽青：“啊？还有吃猫的？”
唐思哲：“对啊，GD人吃猫的，一般都是等到冬天，猫长肥了，他们就到处捕捉。即使不是GD人吃，SH很多烧烤摊，如果你吃羊肉串，觉得味道不像羊肉，又硬又酸，那就是猫肉做的。”
胡丽青恶心的咧着嘴“啊？这么可怜啊，那我以后再也不吃烧烤了。”
唐思哲观察着胡丽青妖媚的美瞳眼，笑了笑说，“烧烤摊也不一定都是猫肉了。SH市民素质很高的，都很爱猫的，包括孩子，一般都不会伤害小猫的。”
胡丽青表情舒缓，“其实我也很喜欢小猫的，它让你摸吗？”
唐思哲看看躲在树丛里的小猫，“熟悉了就让摸，其实猫喜欢被人抚摸的。”
胡丽青瞪大眼睛领悟状，“这样啊，你还挺懂猫的。”
胡丽青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又看看12号楼的门口。
唐思哲：“我妈妈喜欢猫，我一出生，家里就有猫跑来跑起的，可以说小时候跟猫玩大的。哎，你在等人吗？”
胡丽青连忙摇摇头，神色略慌张，“哦，没有，没有了，你继续喂吧，那我先上楼了。”胡丽青转身蹬蹬上电梯，唐思哲走到草坪旁边，又撒了一把猫粮，退得远远的望着小猫吃。
丁马回到家很开心，进入黄世荣的房间，“黄哥，今天我签合同了。”把手里的合同递给黄世荣看。
黄世荣停止了看香港古装电影，接过合同看看封面，“哦，你的合同是劳务派遣合同啊！”
丁马皱眉，“什么合同？”
黄世荣：“劳务派遣合同就是你不是这家公司的正式员工，你这个合同是跟第三方人事机构签订的。”
丁马疑惑，“那有什么分别吗？”
黄世荣：“当然有分别了，区别于正式的劳动合同，这种劳务派遣其实就像临时工，不算这家公司的正式员工。”
丁马有点紧张，“啊？又上当了？”
黄世荣：“不算是上当，SH很多工作都是这样的，特别是像销售这种流动性很高的职位，这种合同也没什么，就是不能办户口迁移，而且待遇比正式工要差，”黄世荣翻翻里面看看内容，“你看，公司给你交得是综合保险，没交五险一金。”
丁马：“啊？综合保险是什么？”
黄世荣：“是SH针对外地人得一种保险，一个月200多块钱，五险一金的话最少1000多。这种保险比你以前的单位给交的保险少很多。”
丁马刚才还打算像黄世荣炫耀一下合同，一听，觉得自己的签订了一份很糟糕的合同，顿时泄气。
黄世荣：“不过没关系，差不了多少的！下次你再找工作的时候你先问清楚，给交的什么类型的保险，合同方面没有办法，一般大一点的外企、私企对普通职位的员工都签这种劳务派遣合同。没关系，销售赚钱主要是靠销售提成，这点小钱都别太在意了。”
丁马点点头，失望之余有庆幸，突然觉得自己有很多东西都不懂，也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