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开天辟地人以来,人界经历了那样的劫数,远古神祗大多应了天劫,消失的消失,沉睡的沉睡。
而作为三界唯一活生生的远古神祗,洛桑的丰采,洛桑的言吐,三界之人,无不对其顶礼膜拜。
但其实,从来没有人真正见过她,洛桑很神秘,神秘到世人除了知道她本为青丘狐族,至今连她到底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直到三千年前,也就是上官辰出生的那一年,洛桑忽然失去了踪影,至今未归,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
关于上官辰的传说,也有很多。
多半都是赞他不仅俊美无疆,而且天赋禀然,仅用两千三百年时间就完成了旁人至少需五千年修炼的道行,乃天界历代绝无仅有的统治者。
在这样不凡的日子,但凡冥界掌权之人皆被邀去观礼了,像她这样低级的鬼衙自然是没有机会去的。
她放下手中之杯,坐在望乡台的厚土之上,看着人间的那些悲欢离合。
实在是太无聊至极,她便掏出那原属于秦沐风的发簪,细细观看。
其实,这是一支很普通的簪子,至少,她在那些富贵人家小~姐夫人的魂魄头上看到过比这精致华美上千百倍的发簪。
但唯独这枚普通至极的银簪,却让她心存异样,她想,这一定是秦沐风和阿妩的定情之物,或者,这是秦沐风买好准备送给阿妩的。
只是这是一个始终没有送出去的礼物,她抚~摸着发簪。
常坐在望乡台听着世人总说,女为悦己者容。
她恍然记起,她似乎有很久没有见过自己的模样了。
伸手,拉了拉身上的黑色斗篷,拿掉这一直遮盖着自己的黑布,她挪动脚步,想去忘川河边照一照自己的模样。
但走到忘川河边上,看到那浑浊不清的河水,她才忽的记起,这忘川水是照不出任何东西的。
她有些颓然地退了回望乡台,坐到原本坐过的地方,抬头仰望。
冥界永远都是一成不变的黑色天空,在她冥想的时候,有东西打落在她的脸上,她睁眼,这里现在居然开始飘落起洁白的雪花,一片又一片,时而稀疏,时而密集。
常年守在这奈何桥,坐在望乡台,记得这里是从没有下过雪的,也应该说,她是从没有见过雪的,可是这样的场景,竟让她心头微微颤抖起来。
她伸手,接住那纯洁的白色,待那东西落入掌心,她才发现,那不是雪花,而是梨花。
“笑笑,等她们成亲之时,我会用这整山的梨花,洒满我们的婚礼。”
一道清朗的声音忽的蹿入她的脑海,让她颈后又是一疼,她直觉伸手想扶住后颈,竟一时忘了自己手中还捏着那枚发簪。
“呃……”她闷~哼一声,发簪扎破了她,锥心的疼痛自颈后传来,如灼烧一般,又似有千万细针扎着颈后,疼得让她只能抱着身体蜷缩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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