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第一个梦梦到了那个变成了肉末的男人,他冲着我微笑,突然之间身体粉碎,全身的肉都掉落下来,疯狂朝我扑来,我呐喊着拼命挣脱,肉末全都长了大大的嘴巴,他们撕咬着我的身体,直到我也被撕成碎片,那些肉末才从我的身体上爬出去,我飘了起来,看着地上被撕裂成一块块的血肉和我临死也没闭上的眼睛,我知道,我已经扑街了。
后来我的灵魂四处飘荡,不知道飘到了哪里,走在路上轻飘飘的,估计当年登上月球的航天员就是我这种感觉,不知道怎么的,飘着飘着这个梦结束了。
第二个梦是我继续以灵魂状态游荡在一条路上,突然!身前飘来一个穿着白衣服满头全都头发的女鬼!我看不见她的脸,只能转身逃跑,望着背后飘过来的女鬼我突然一愣,我他娘的现在也是鬼,难道还怕你不成?于是我便转过身,一把抱住女鬼,硬生生把这个噩梦做成了春梦……
事了之后我从身上摸出一支烟点了起来,没想到我二十六年的老处男之身竟然给了一个女鬼,不行,我得看看那个女鬼长的是什么样子,要是跟某凤一样那我可亏大了,想到这里我走到女鬼身旁,轻手揭开了她遮住脸的头发,被头发遮盖住的脸我只看了一眼便全身发麻!电影里的女鬼不都是很漂亮的吗?特别是宁采臣,那哥们遇到的可是极品,就算我遇不到那样的货色最起码也要过得去的吧?
女鬼头发下脸色苍白,皮肤全都皱成了一团,根本就是个老妇人!我的天!我对这个老妇人干了什么?一种深深的愧疚感席卷了全身,那女鬼悠悠的抬起头来看着我,我瞬间认出了这个女鬼是谁,她是那堆肉末的老妈!
“啊!”我被这个女鬼的脸吓尿了裤子,转身便跑,女鬼穷追不舍,把我一把按倒在了地上,我痛苦,我绝望,两只手不断扯着她的衣服,她的脸色变得阴沉恐怖,看着我一脸狞笑,我不断挣扎,突然一屁股坐了起来。
我慌忙看了看四周,还好,眼前的女鬼不见了,这里是哪里?我抬头看着屋子里的东西,我在屋子里?我不是应该躺在地上被女鬼猥亵吗?这间屋子很朴素只有一张桌子,两张椅子,墙壁被刷得很白,空气中还飘散着淡淡的福尔马林的味道,在我的印象中,只有医院有这样的布局,难道我在医院?
头还是有些痛,身体也不灵活,我在这里多久了?是谁把我送到医院的?这个问题我并没有思考多久,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来人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半白的头发全部向后倒去,标准的大背头,人很精瘦,却十分有神,他身着一身列宁装,脸色阴晴不定,目光在我身上扫来扫去,此人正是我的直系领导:殡仪馆的馆长。
馆长走到病床前搬了一张凳子坐下,对我说:“说说吧,怎么回事。”
他的两只眼睛注视着我,似乎已经从我的眼睛里找到了答案,在这样的眼神下,我很难说谎,但毕竟我的工作很特殊,有些事因为忌讳是不能明说的。
我只好捡简单的说:“火化炉里有异响,我进去看,有人在门外把门反锁了。”
“就这样?”
“就这样。”
他双目微闭,直视着我,并不说话,我也看着他,气氛有些尴尬,过了几分钟,馆长轻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情很蹊跷,有些事情你不说我能理解,但是我希望你说详细一点。”
我的脑海里乱成一片,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好说道:“比如哪方面的?”
馆长突然紧盯着我,口气变得怪异起来:“比如你在火化炉里看到了什么。”他说完这句话,大白天的我突然感到一丝阴冷,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不远处注视着我。
我决定了,把我看到的一切全部告诉他:“那晚我看到了……”
馆长却举起一只手,放在我的肩膀上,示意我别说了,过了半晌,他才慢慢对我说:“这事情很难解释,我仔细检查了火化炉外面,又调到了那天晚上的监控,那天晚上,整个殡仪馆只有你一个人,看门的老王请假没有上班,从今天起,那晚发生的事你就烂在肚子里,当没有发生过,不能对任何人提起,你身体还很虚弱,我放你一个星期的假,你好好休息吧。”说完他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在考虑什么。
整个殡仪馆只有我一个人?我再次崩溃:“馆长,我……”
“好了,好好休息吧,我回去工作了。”馆长打断了我的话,眼神里满是无奈,他说完之后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在那一瞬间,我很想对他说所有的事情,但是我忍住了。
馆长走到门边,打开了门,回头看了看我,似乎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馆长,还有什么事?”
“他……那个男人的骨灰不见了。”
“他?难道是……”
“就是他,埋在公墓的骨灰盒不翼而飞,坟墓被挖开了一个很大的洞,公墓里有人巡查,想偷骨灰不是那么容易的。”
谁会去偷一个死人的骨灰?公墓里这么多骨灰,怎么不见的偏偏是他?偷骨灰有什么用?事情太乱,我找不到一个解释安慰自己,难道是他自己从坟墓里爬的?这样做有什么目的?
“你好好休息吧,这件事你不要想太多,还有……”馆长看着我,眼神变得很严肃:“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
说完他走了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我赶紧停止了臆想,难道我被吓傻了?怎么会冒出这种念头,我相信馆长说的话,这是世界上是没有鬼的,不!我坚信!但是…真的没有吗?
大概是下午五点吧,我想睡了,头有些痛,不能胡思乱想,还是睡觉吧。
我很不习惯身处白色的环境,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墙壁,白色的桌椅,整个房间都是惨白惨白的,甚至找不到一个污点,我仿佛正睡在一个虚无的空间,整个空间没有天地,没有鲜花,没有大树,只有一张床,还有躺在床上的我,没有尽头,没有终点,我似乎在漂流,又似乎是在原地踏步,我是睡着了吗?
也好,睡着了头就不痛了,就不会再想起那晚的事,那就睡吧,希望我一觉醒来忘记所有的事。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感觉有些昏昏沉沉,而且一直在做噩梦,梦中一直在重复那晚的情景,醒来之后幸运的是我还在医院的病房里,并不是冷冰冰的火化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