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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一次相亲

周琳始终在为即将相亲的事心生愧疚,那么深爱她的男人千里迢迢来到自己的城市为她受苦,自己却还要瞒着他去跟别的男人相亲,这简直是一种自我背叛。

思来想去到底要不要把这件事告知文啸成了周琳这段时间里最纠结的心病,之所以一直在说与不说之间徘徊,或许是还没有接到父亲的正式通知吧。

周琳的父亲对她直言相亲这件事是在星期四的晚上,那天上海下雨,文啸就没有去周琳的单位等她下班,周琳下班后直接回了家,在家吃的晚饭。饭后,周琳准备进房间开电脑时,父亲叫住了她:

“琳琳,爸爸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下。”

周琳心想肯定是关于她和文啸的事,该来的终究会来,逃避不了,况且她自己也希望这件事最终能够用一个理性的、大家都可以接受的方式解决。周琳坐下后,听到父亲的第一句话就是:

“你舅妈帮你介绍了一个男孩子。”

周琳顿时头脑发胀,刚产生的那点期望与父亲做理性沟通的念头荡然无存。如果此时愤然离去肯定会受到父亲在背后新一轮的咒骂,这不是解决当务之急的良策,反而会加剧事情本身的复杂性,何不就此听下去,看看父亲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父亲见周琳没出声,就当她默许了,便接着往下说:

“这男孩子家里条件蛮好,父母以前在国营单位工作,现在都退休了,家里有两套房,结婚用的房在市中心,我去看过了,三居室,还是新装修,挺不错的,离我们家也近,以后往来也方便;另一套房在浦东郊区,也去看过了,也挺好,算是他父母的养老房吧,虽然只相隔一个区,但要换地铁换公交,挺麻烦的,走一趟不容易,这样也好,省得以后经常去打扰你们两口子的生活。我们都约好了,这个周末你们去新天地见个面,到时你舅妈会做牵线人帮你们介绍。”

周琳越听越觉得恶心,想不到父亲现在会变得如此势力,不但如此还自私,自己家离的近就说往来方便,人家父母家离的远就说不会受到打扰,这不是变相的在说,以后自己的父母要是有个感冒发烧之类的小病小灾照顾起来方便,男方家的父母就可以少操点心,离的远就可以睁只眼闭只眼。此外,除了房子没有半句话是提到那个男人本身的,好像她嫁的是房子而不是人,而且父亲说话的口气听来就像他们俩人已经结婚,就等她搬过去。

周琳望着电视沉默不语,只在心里一阵阵的恶心着刚才那段话,恶心着话里的人,恶心着父亲所说的一切。

母亲此时是表达立场最好的时机,刚才她一直在厨房侧耳听着,生怕父女俩又会大吵起来,没想到的是周琳这次会如此的安静,安静的有点过头,在这个时候她要是仍不出面说句话,恐晚上又会遭到周琳父亲的指责,便从厨房走了出来,边走边用围裙擦拭着手上的水滴说:

“琳琳,你爸也是为你好,我们只有你一个女儿,不想你嫁错了人,后半辈子受苦。”

有时候第三者的添油加醋往往会比当事人对自己说过话的伤害还要大,特别是那句嫁错了人,把文啸和自己的选择否定的一干二净,她真想就手抄起沙发上的枕头砸向电视机大吼一声:你们是不是想把我逼死才甘心!可这样一来只会把事情推向更坏的一面,她不得不强忍着怒气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说:

“你们放心,我会去的。”

母亲见周琳妥协了才安心的回到厨房洗碗,刚才说那句话的时候心里直打鼓,真怕周琳跟自己闹起来,在这个家里,周琳和周琳的父亲她谁都不敢得罪。能少说一句就少说一句,能不说就尽量不开口。

周琳坐了一会见父亲没有要继续往下说的意思,就起身回到了房间,关上房门,扑在床上流起泪来,她没有哭,只是伤心,一个劲的悲伤,把眼泪都放干,以后就不会那么容易哭了。

星期五晚上,周琳照旧要跟部门的同事聚餐,这是小老板订的规矩,每个周五晚上大家聚会一次,培养培养感情,放松放松心情,反正每次都是老板请客,单位报销,大家也就欣然应允了。

做酒店销售这行的压力太大,跳槽更是家常便饭,周琳两年就换了三家集团公司,上一家酒店几乎每一天都要忙到晚上10点才能下班,手上总是有做不完的事情,小老板又是个40几岁还没结婚的老姑娘,喜怒无常不说,无论错对总能找到理由对属下破口大骂。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习惯了,能走的就走了,不能走的就只能留下来任由老姑娘精神折磨。

周琳期间有过几次辞职的念头都被父亲严词劝消,父亲总是认为她现在吃得苦对他们那一辈人来说简直微不足道,可他哪里想到,他们那一辈人吃的苦大部分是体力上的,周琳现在是体力和精神双面夹击,过去是严厉的工头,现在处处是变态的上司。

周琳在那边挨了半年才换到现在的单位,相比之下,那里是地狱,这里才是人间。不仅离家近,下班时间早,老板也很好相处。

星期五晚上的聚会进行到很晚才散,先是去一家意大利餐厅吃了晚饭,然后再去找地方唱K,结果找了几个地方都爆满,最后选了一家清吧点了瓶好酒,几个人围着桌子聊天玩游戏。

周琳人在这里心却总在牵挂着文啸,两天没见面,心里很想他,每到一个新地方都会用手机发短信告诉文啸。文啸问她周末打算去哪,她说可能会去奶奶家,这是她第一次向文啸撒谎。有几次想在短信里告诉文啸相亲的事,可又怕说不清楚,担心文啸会乱想,觉得还是等见面后当面说更稳妥一些。期间父亲打过两次电话来,每次都问她在哪里,什么时候回家,她都说在吃东西,老板没说回家她怎么可以先说回家。昨晚父亲只说让她周末去跟那个男的见面,并没有具体说是哪一天,尽管心中早已有破敌之计,但内心还是由衷的想避开。

周琳从聚会上回到家中已经接近凌晨1点,父亲居然还没有睡,在客厅里看电视等她,看到周琳后关掉电视就说一句话:

“你舅妈明天上午11点在新天地等你,你去时给她个电话,一起吃个午饭,好好跟人家聊聊。”

说完没等周琳回应就回房睡去了。

文啸此刻发来了短信问,宝贝,到家了吗?周琳回答他,刚到,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文啸说,这么晚了你还没回家我担心你,周琳说,不用担心,我没事的,早点睡吧,明天我还要去奶奶家呢,晚安,我爱你!文啸跟着回了一句,我也爱你!

躺在床上的周琳一遍遍的翻看着文啸以前发给她的手机短信,多么真诚体贴的告白,多么善解人意的话语,多么关心疼爱自己的男人,明天自己却要背着他去和别的男人相亲,这对他是多么的不公平,多大的伤害!可他对这一切还茫然不知,仍在一心一意的爱着自己,想着自己,念着自己。周琳越想越替文啸感到委屈,心一阵阵的绞着痛,眼眶渐渐有一些模糊,没有溢出泪水来,可能是昨晚流多了,都流干了吧。

周琳的舅妈刚退休在家一年,还不习惯不用上班的生活,在家闲的发慌,总想找点事情做做打发时间,卖早点,摆地摊,和一帮老太太学跳舞,总之只要是她认为有趣的事情都会去碰碰。玩的花样虽然多,但从来没有帮人做过牵线的红娘,这次周琳的父亲找到她,她也是勉为其难的答应,亲戚一场,也不好意思拒绝。

周琳上午10点半在新天地的星巴克见到了舅妈,舅妈告诉她自己10点钟就到了,第一次做这种事没经验,不知道等会该做些什么好,所以就提前一个小时到这来想想。周琳第一次觉得舅妈这么可爱,笑了笑说:

“舅妈,是我相亲不是你相亲,怎么你比我还紧张,放心吧,等会你不用做什么,你把他介绍完了就回家吧,我来跟他说。”

舅妈瞪大眼睛问:

“说什么,说你有男朋友了,相亲是被爸爸逼的?”

“我不会那么傻乱说的,你们也是好心,我不会做出让你们难堪的事情。”

舅妈叹了口气:

“琳琳啊,舅妈也知道你和那个男孩子很好,你妈生病住院时我见过他,第一眼我就觉得他是你们一家人,可你爸不同意也是有道理的,他一个外地人在上海没房没工作的,以后你们怎么过啊。”

“舅妈,我知道的,你们都有道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找了个没钱的,应该找个家里有几千万家产,房子几套的男人。”

舅妈知道周琳是在说气话,心中一软,想想这孩子也挺可怜的,便想找些软话安慰她:

“其实舅妈也是被逼的,如果我不答应你爸,到时他肯定又要在背后挑我的刺,你放心吧,舅妈不会强迫你,这次成与不CD没关系,你爸那边我兜着,尽管去做自己喜欢的。”

周琳起身走到桌子对面抱住了舅妈,潸然泪下:

“谢谢你舅妈,我爸要是有你一半通情达理,我心里也不会这么苦。”

片刻间,舅妈全懂了,眼前抱着自己的这个小姑娘的无助和辛酸就像掉进可乐里的冰块,少许全融化在了她这颗女人心里,眼眶也跟着红润了起来。在她的印象里,周琳长大以来从来没有抱过她,就连自己的儿子也没有过,此刻抱她正是说明小姑娘想找个依靠,心中正遭受着极大的委屈,自己也是女人,在爱情里也曾经失去过,无助过,站在女人的立场,女人应该帮助女人。想着想着开始为当初答应周琳父亲的事后悔,趁对方此时还没到,她决定帮周琳搞砸这次相亲,轻轻的拍了拍周琳说:

“没事的孩子,有舅妈在,等会我教你怎么收拾那个男的,一切看舅妈的。”

周琳这会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失态,擦干了眼泪坐回椅子上说:

“不用了舅妈,我知道怎么做的,反正就是聊聊天而已,我不告诉他实情,也不答应他什么就是了。”

“那怎么行,你心情这么差,人家肯定会起疑心的,与其让他乱猜,不如我们主动出击,这事是舅妈起的头,也应该由舅妈把它演完收尾。”

“你想怎么做?”

“现在还不知道,还没想好,总之等会你看舅妈眼色行事。”

周琳的舅妈突然变得异常兴奋起来,就像电影里准备搞破坏的特务一样滑稽好笑,不停的看着时间嘴里叨唠着说:

“这小子太不像话了,居然让两个女人在这里等他,太没风度了,当初要不是他老妈介绍我进老年歌舞队,这好事哪能轮到他。”

周琳没有答话,任由舅妈抱怨,在她看来舅妈的抱怨一点都不觉得啰嗦厌烦,反而感到很轻松,很惬意。

11点零5分,一个一米七零左右的瘦瘦的男人出现在了星巴克门口东张西望,舅妈起身向这人挥了挥手喊了一句:

“小张,这里。”

按理说她坐周琳对面的这个座位应该是留给男方才对,可她偏偏不起身,让这个男人随便在旁边选个位置坐下,还没等对方坐稳,舅妈又开口了:

“小张啊,我们都快等你一个钟头了,咖啡都喝了几杯了,等会得你请客。”

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小张被她这一说,显得有点尴尬,没敢抬头看她,只瞟了一眼周琳低着头说:

“不好意思,我是第一次来这里,坐车坐过站了,你们喝了几杯,等会我付钱好了。”

舅妈也只是随口这么一说,纯粹是开玩笑存心想拿他取乐,结果反被他较真的把话说的这么直板,反而一时语塞,向对面看了一眼周琳,此时周琳正望着他呵呵的笑,心想,这鬼丫头看舅妈出丑就这么高兴,但不能让场面这样僵下去,应该说点什么才对,她清了清嗓子说:

“小张,现在我来给你们介绍,这就是我的外甥女周琳,今年27岁,比你小4岁,在酒店上班,不好意思,我忘记的全名叫什么了。”

“张世凯。”

“哦,周琳,这是张世凯,今年31岁,他妈说他从来没谈过恋爱,读书很用功,读完了硕士读博士,一出来工作就是工程师,一年后就升为经理,前途似锦。”

周琳很大方的向张世凯伸出了手,说了句你好,张世凯也回了句你好,声音没周琳的大。

周琳很好奇,怎么可能一个男人31岁了还没谈过恋爱,自身条件和家里条件都不错,是不是人哪里有问题,把张世凯从上到下快速扫了一眼后就问他:

“你真的没谈过恋爱?”

张世凯仍是低着头说:

“嗯,以前读大学的时候父母不让,后来读研了就没时间和心思了,等到出来工作又少了很多机会,天天都是和一群男人在一起,单位的女同事很少,大部分都结了婚的。”

“那你下班后可以去找机会。”

“我不喜欢去那种太吵闹的地方,像酒吧,迪厅之类的场所,在大学和几个男同学去过几次后,就再也没去过。”

“那你不会觉得闷吗?”

“不会啊,下班后回家上上网,玩玩游戏,有时候就和朋友去打打羽毛球,我觉得这样挺开心的。”

“那你现在怎么想起要找女朋友结婚了?”

“现在也不小了,爸妈也催的紧,一直都没碰到喜欢的。”

“那你第一眼觉得我怎样?是你喜欢的那种类型吗?”

张世凯没想到周琳会如此直截了当,直奔主题,再次抬头起头第二次看了看周琳,这次看的时间长,嘴角乐了起来,难为情的说:

“你挺好的,和我印象中的女孩差不多。”

周琳心里想,你印象中的女孩并不难找嘛,第一次相亲就让你碰到了。坐在对面的舅妈越听越没底了,看情形周琳是吃定张世凯了,照她这样问下去,指不定会问出什么难堪的话来,到时可不好给双方父母交代,于是赶紧插话打圆场:

“先别忙着说啊,小张,你还没叫东西呢,喝点什么,咖啡?”

张世凯连连摆手说:

“谢谢阿姨,我不喝咖啡的,叫杯水好了。”

舅母说:

“好,我帮你去拿,你们接着聊。”

张世凯本想自己去拿,但看到对方已经起身只好说了句谢谢,舅妈临走前瞪了周琳一眼,意思是让她收敛点,不要太刁难人家了。周琳向她笑了下,示意她懂的。

舅妈拿回水后,看到俩个人都没有说话,周琳在玩手机,张世凯在看着隔壁桌的老外发呆,又觉得场面有点不合时宜,把水杯放在张世凯桌前说:

“要不我去那边走走,你们在这里聊着?”

周琳一听,心想舅妈是不是改主意不帮自己了,正想开口挽留时,张世凯倒先说话了:

“没事的阿姨,你就坐这里好了,我不会说话,多一个人说话气氛不会显得尴尬。”

周琳听他这么一说,忽然觉得这人还是有点意思,至少诚实,心中也感到轻松了许多,想想他也是无辜的,跟自己一样也是被父母逼着出来相亲,不禁为刚才自己略显刻薄的提问感到一丝丝羞愧。三人相视笑了笑,周琳也就跟着开口邀请舅妈留下。

舅母坐下后从包里翻出一本杂志来看,说:

“我看书好了,你们聊你们的,需要吃什么我帮你们去拿。”

醉翁之意不在酒,杂志是障眼法,眼睛不时轮番偷偷瞟着这对年轻男女,心中又觉得好笑,到底是什么好笑又很模糊。

张世凯原本以为舅妈会帮他们在话题上穿针引线,没想到却做起了不开口的菩萨,早知如此就不该把她留下来,既然留了下里又是万万不能再叫她走的,搞的自己心乱如麻,越来越着急,很想找个话题打破此时的沉默,可心里越是着急就越想不出东西,越是想不出东西就越是心急,看着时间一点点的流走再不找出个话题的话真要把自己逼疯掉了,怎么办?情急之下,他突然站起来说:

“不好意思,我去下卫生间。”

还没等两个女人回应,张世凯便急速的起身走开了,看到张世凯上了二楼后,两个女人才对视哧哧的捂着嘴笑了起来。笑了一阵,舅妈觉得要是被张世凯看到不好,便认真的说:

“好了,人家也不容易,这么大年纪了还没谈过恋爱也怪可怜的,我们就不要笑他了,等会他下来后我们一起去找个餐厅吃个午饭,他回去有个交代,我也好交代。”

说完就拿起包站了起来,周琳问她去哪,她说去买单,周琳说我来,舅妈喝声她坐下,这点茶水钱舅妈还是请的起,周琳没有再争执,看着舅妈离去的背影,心想,在这个大家庭里,总算出现一个在爱情上理解自己,支持自己的长辈了。

接下来的午餐也没有吃出更多的内容,席间都是客套的问了一些对方工作上的事情,说说停停,气氛不是很活跃。从餐厅出来三人就分了手,舅妈和张世凯搭地铁,周琳又回到星巴克坐了会,她想过去找文啸,可父亲等会肯定会打电话给舅妈询问今天的结果,时间上来不及,于是发了会呆,心想,这里离家也就三站路,就步行了回去。

回到家时父母正在吃饭,母亲先问她吃过了没有,父亲把话抢过去说,没吃饭怎么会这么晚回来。周琳当作没听见,换了拖鞋回答母亲说和舅妈一起吃过了。

周琳本想进自己房间躺着睡会,刚才走的那一段路虽然不是很长,但是心觉得特别累。可走到门口突然又退了出来,坐在餐桌前看着桌子上的菜发呆,她知道父亲一定会找她谈今天的相亲,与其被她叫出来,倒不如坐在这里等他问,一并说清了,才可安心的睡上一觉。

果然不出她所料,父亲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结果:

“见面感觉怎样,那个男孩子还行吧,挺老实的。”

周琳有气无力的回答他:

“老实是老实,就是没主见。”

“没主见好啊,以后凡事都会听你的。”

“可我不想找个这样的人,我就是个没主见的人,我希望有个人可以带着我走。”

“谁说你没主见了,我看你就挺有主见的,要不然你也不会跟那个外地人谈了五年,最后还把人弄到上海来了。”

真是哪里有伤疤就在哪里撒盐,周琳本来不想和父亲讨论文啸的事情,一心只想把今天相亲的事情解释清楚,可父亲现在习惯性的把所有的事情都跟文啸扯上关联,并且还是冷嘲热讽的说,一字一句周琳听来犹如芒刺在背,无法理性的和父亲再交谈下去。

还是母亲心细,看到周琳憋红的脸,知道丈夫刚才那句话又伤了女儿的心,打个圆场说:

“男人还是要有点主见才好,不然以后婆婆欺负老婆不敢说话的,既然不合适以后再看呗。”

父亲想想觉得母亲的话也有点道理,周琳没有说话让他意识到刚才那句话确实说的有点不应该,为了弥补一下内心刚刚萌发的一点内疚感,语气温和的说:

“你去床上躺着睡会吧,看你精神这么差,昨晚那么晚回来肯定没睡好,明天也不要去哪里玩了,好好在家休息。”

此时的周琳突然想起文啸在交通大学跟他说的话,以后自己的自由真的要受到父亲的限制了,想不到和父亲生活了二十几年,还不如文啸只见一回面了解的透彻,父亲在她眼中越来越变得陌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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