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静心里委屈极了,这才是真的目的吗?
为了刁难她?
萧斩腾的妈妈,悦悦的奶奶。
“对不起,萧夫人!”李明静微低了头,暗下里长长的顺了口气。
“萧妈妈,您别生气,让明静给您弹首曲子听听。”柳熙云一边劝温宛如,一边还给李明静使眼色。
不过背过李明静却是露出了奸诈而轻蔑的笑。
倒真要听听这曲子怎么谈……整个宴会都安静了。
大家都在等待,等着李明静再次出丑。
李明静两手握在一起,有些紧张。
呵,像无数草根女参加贵族宴会的一样,生活真是充满了戏剧,没想到她也被推上了戏剧舞台。
不过,小时候李家的地下室里有一把废掉的钢琴,没有声音,李明静总坐在那上面弹,但从来不知道自己弹出的是什么曲子。
四年前,有份兼职是在音室里打扫,有一次,她不自觉的坐在了钢琴前,凭着记忆力的指法,终于谈出了一首完整的曲子,而且听起来曲风很美。
李明静坐在钢琴前,深吸了口气,不就是弹琴吗?这不是贵族的专利。
悠扬而明快曲子,从未听过,但却有种引人入胜的感觉。
像是从曲子里看到了深山大川,广阔的海,澎湃的波涛。
一曲尽,久久的竟引来众人的掌声。
温宛如的眉头皱在一起,真是不简单,倒是小看了李明静。
琢磨着怎么才能将李明静从萧斩腾的身边弄走。
而柳熙云的脸都快绿了,她是想让李明静出丑,而不是让她来饱受嘉奖的。
“李小姐,斩腾很喜欢你,是吗?”柳熙云拿过两杯饮料,递给李明静一杯。
“没……没有。”人家才是正牌女伴,她算什么,李明静突然有种第三者插足做错事的感觉。
“没关系的,对于斩腾的花边,我不在乎,因为我知道,他再怎么乱来,最终还是会回到我的身边的。”很有自信的语言,却深深扎着李明静的心。
是啊!她不过是花边之一,不过是萧斩腾生命里的过客而已。
“对了,李小姐的儿子有五岁了吧!真是可爱的年纪呢!”柳熙云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很优雅的样子,丝毫看不出是在刁难李明静。
倒是一句一句直戳李明静的痛楚,一点也不留情。
“恩,悦悦很乖,是我最大的骄傲。”李明静从来都这么认为,在这种情况下,儿子的存在也是对她勇气的极大鼓舞。
“哦!呵呵,真好,等以后我与斩腾有了孩子,不知道斩腾会是什么样子呢!”柳熙云掩了掩唇,娇笑的样子将她从干练的女强人一下子拉回了妩媚的小女人。
是啊!他们会结婚,然后会有孩子,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叫悦悦是吧!悦悦的爸爸是谁?确定了吗?”柳熙云抿了口红酒,在几个女子经过时,稍稍提高了声音。
什么?几个八卦女,瞬间围在了一起。
一会儿人妖,一会儿酒吧女,生了孩子,都五岁了,连爸爸是谁都不知道。
如此云云,闲言碎语,无数个杂音像无数到尖锐的针,刺的李明静遍体是伤。
耳朵里只有那些尖酸的话,一句比一句狠毒。
不想待下去,一刻都不想。
李明静脚步有些轻飘的往外走,下午刚打了营养液,现在又受此屈辱。
她已经受不了了,但凡听到与悦悦不利的言辞,她都无法承受。
这一刻,她只想逃。
她想看到悦悦,要去捂住悦悦的耳朵,不让任何一句不好的话流进悦悦的耳朵里。
下台阶时,不知被谁绊了一脚,从六七台的台阶上摔下去。
而放在下面的桌子也在李明静摔落前被谁推到,玻璃杯碎了一地,各色的液体,混杂着食物和果品。
李明静摔倒在一地的玻璃碎渣里,酒水与糕点渗进被玻璃碎片刺破的皮肤里淡蓝色的晚礼服上渲开了一朵朵不同颜色的花,沾染着糕点与油腻。
凄美的让人心疼,厄运远没有结束。
李明静脚腕有些胀痛,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有一盆热烫迎头浇下。
带着菜叶与肉丝,挂在李明静的头上脸上。
李明静只在热烫浇下来是,被突如其来的烫到身子不由的战栗了一下。
四周安静了,或许是有人觉得做的有些过了吧!
没人说话,李明静坐在地上静静的等了足有两分钟。
不是要让她难堪吗?还有什么就一起上吧!
没有其他节目,李明静起了身,稍微动,脚腕上就钻疼的厉害。
还有头上,脸上,身上,烫的有些麻木了,是被毁容了吧!
呵!
李明静拿掉挂在身上的杂物,将扎在腿上的几块玻璃渣拔出来,手有些发抖。
还有胳膊上的,能感觉到的不属于自己的多余的东西,她都一件一件的拔出扯下。
然后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
宴会上的人似乎都有了默契,给她让了道。
那个进门搂过他腰的男人,将一件西装披在了她的身上。
李明静没有停也没有看,只是头也不回的伸手轻轻掀掉了挂在肩头的西装。
那些人留在她身上的痕迹,想用一件衣服全部遮盖掉吗?
哼!不需要,不需要那件肮脏的西装。
萧斩腾被萧老夫人叫回家,一会儿胳膊痛一会儿腰痛的,害的萧斩腾只能由着老太太折腾。
不过,都入夜了,依然不见温宛如,让萧斩腾有些奇怪。
后来,接到一通电话,是保镖打来的,说是李明静被温宛如的车子接走了。
萧斩腾立马就想走人,但萧老夫人跟个小孩一样,拉着他的手不放。
“斩腾,奶奶腿疼,你给奶奶揉揉。”真是要了命了,偏偏奶奶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萧斩腾只有认命的帮着捶腿揉肩。
温宛如刀子嘴豆腐心,说话有时候时刻薄了点,但还不至于做出伤害李明静的事。
萧斩腾提着心终于连哄带骗的,终于逃出来,就直接赶去了宴会现场。
赶到时,就看到那个单薄而颤抖的影子正一步一步的往外走。
淡蓝色的裙子上到处是血迹油污。
萧斩腾心中像被扎了无数根刺,扎的他喘不过气来。
看着她颤抖的身子,萧斩腾甚至不忍心去触碰,生怕触及她身上的伤,反而惹的她更痛。
李明静没有穿外套,那个一进门就由侍者接去挂起的外套,她一点也不想去拿。
屋外很冷,夜风一吹,李明静头脑发晕。
眼前有些模糊,隐约间好像看到萧斩腾就站在那里。
他来了,有了他,李明静安心了,放松的身心,又一次陷入了晕迷。
在李明静身体跌落的那一刻,萧斩腾急步上去,将她接到怀里。
手臂上,腿上,那那都是伤,还有几处玻璃渣还在肉里。
脸上脖子上红了一片一片。
萧斩腾心痛的滴血,真后悔没早一点赶过来。
他只注意到温宛如不会对她动手,却忽略了其他人。
将她打横抱起,小心的放进车子里,就送去了萧氏医院。
言午许看的直皱眉,这半天没见,怎么就变成这副摸样了。
萧斩腾心尖上的人,他们也不敢怠慢。
伤口处理,再输营养液,皮肤上抹了凉凉的膏药。
幸亏宴会上的热烫是经过初步冷却后送上去的,泼到皮肤上会感觉很烫,但并不会留下烫伤。
抹上几回膏药也就好了。
“腾少,她身上一共有十三处伤口,有八处是超过两厘米的深度割伤,而且……多数都是她自己拔出来的,没有经过任何麻醉措施……”病房外,言午许例行式的报告着李明静的伤势情况,是对李明静坚强的肯定,也是想加深萧斩腾对李明静受到伤害的印象。
可恶,连他这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脚腕也扭了,肯定是坚持着走了几步路,才会肿的更利害的。
果然,萧斩腾一拳砸在墙上,那手劲,差点将墙掀翻喽!
“腾少,你想拆墙吗?那得先让她输完液吧!”言午许摇了摇头,跟李明静有关,还真能轻易挑起萧斩腾的怒火。
“静儿……对不起……”萧斩腾坐在李明静的床边,拉着她的手,亲吻着她冰凉的手指,心里难受极了。
身上除了割伤,还有不少擦伤,连手掌上都裹了纱布。
“不……悦悦有爸爸,有……”李明静好像做噩梦了,睡梦中晃动着脑袋,皱着眉头碎碎的念着。
“静儿……”萧斩腾着急的不知该怎么办?额头上脸上都擦过药,现在还红红的,为了避免感染至少今天晚上是不能碰的。
“……是悦悦的爸爸,是他……”含糊的说着,萧斩腾的心紧紧绷起,是谁?向宇恒虽然说过是悦悦的爸爸,但李明静并没有正面回答,还一直回避那个话题。
悦悦的爸爸不是向宇恒吧!那么会是谁?
耳朵凑到李明静的嘴边,仔细听着她的声音。
“是他,悦悦的爸爸,悦悦有爸爸……”
“静儿,悦悦的爸爸是谁?”萧斩腾听不到最终答案,有些着急,有时候梦语是最真实的。
或许,悦悦真是他萧斩腾的儿子呢!
“悦悦的爸爸是……”
“是谁?”萧斩腾引导者李明静,急切而耐心的等待着。
“是……萧斩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