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士兵听出了是个女声,说:“既然是个女人,那躲什么躲?还不是心虚,把面纱揭下。”
谢蕴小心翼翼的撕开面前的面纱,勉强能露出大概面目,担心的说:“前几天有人下令要将全城女子都选送至行宫,给逆匪及其余孽行欢作乐,我们是清白人家,不想遭受这样的屈辱,所以一直躲到今天。”
虽然谢蕴的面容还有些憔悴,但也足以震慑眼前的士兵,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白如碧玉的女人。为首的士兵呆呆的说:“姑娘的担心是多余了,那个逆首已经被斩首示众,现在接管子月城的是大越军队,主帅是穆王,穆王从没下过这样的命令。”
“是。”谢蕴回答一句,在孙文淼的身后隐藏的更深了。
“既然搜查不到逆犯,就收兵回营。”穆王爷治军严格,严禁辖下士兵做出鱼肉百姓欺凌女子的事情。确定没有逆犯徐功韧的身影,只能下令回营,临走之前不忘回头看上一眼谢蕴。
谢束殷恭敬的将他们送至门外,确定他们走远才折返回屋。
孙文淼拿了止伤药替何禹若治伤,孙文淼在何禹若淤肿的右边胳膊上倒上止伤药水,配合他强劲的手腕按摩,疼的何禹若龇牙咧嘴的乱叫。谢蕴倚在窗边静静的看着,对于何禹若的痛叫无动于衷。何禹若叫了两声,谢蕴才醒过神来,原来她是在沉思。
“你也太没良心了,因为你我才伤成这样,你居然都不安慰我,就知道发呆。”何禹若向谢蕴抱怨道,勉强说了一句完整的话,又开始翻腾的叫痛。
“孙先生医术高超,有他替你医治,我不用担心。”谢蕴看到哥哥回来,收回了目光,看着何禹若说道。
“什么医术高超,我看就是个庸医,治好你靠的还是羊皮典籍,我要是有那典籍,我也能治好你的病。”
何禹若一副不服气的态度,手还不停的阻挡孙文淼的按摩手法,试图将胳膊从他手中抽出,但力道远不及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手臂他的手腕之下揉捏,甚至发出了吱嘎的响声,像是骨头断碎的声音。孙文淼的手由胳膊上移至肘部,又移至肩胛处,继而发出了两声吱嘎吱嘎的清脆声音,又和上何禹若痛彻心扉的叫声。
谢蕴听了都觉得于心不忍,行进到菜园附近的谢束殷听到叫声,也一时停下了行走的脚步,直到叫声停止才恢复前进,加快步伐进入屋里,便听到孙文淼说:“行了,胳膊接上了。”
孙文淼又以此方法同样接好了何禹若的左臂,何禹若简单活动了双臂,能够伸缩自如,且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不由的高兴起来,对孙文淼心生佩服,但还是倔强的不做任何表示,连声谢谢也没有说。
“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现在我要出去,晚饭你们自己解决。”孙文淼说完就要离去,被何禹若抓住衣襟,问道:“我的脸怎么办啊,你得负责把我治好了。”
何禹若的愚钝和无礼都是他不喜欢的,所以他说:“脸啊,有办法,放血治疗,在你的脸上划上几十道口子,把淤血放出来就好了。”
何禹若双手捂脸,对孙文淼说:“你还是出去吧,我自己想办法。”
孙文淼走后,谢束殷担任起做饭的重任,和面做起面条,又从前院的菜园中挑拣了几棵青菜,洗净放到锅中,又替何禹若煮了三个鸡蛋。
在妹妹的房间搬上一张四方短桌,三个人就在短桌上吃上了极其简单的晚饭。
谢蕴敲碎一个鸡蛋,细心的扒掉外壳,放到何禹若的手上,起身想在药架上寻一纱布,裹好替何禹若敷脸上的瘀伤,但一转眼那鸡蛋就进了何禹若的肚子。谢蕴生气的将纱布丢给何禹若,让他自己解决,继而低头开始吃饭。
她的饭量很小,只简单吃了几口,就已有饱意。看何禹若笨拙的手法,又替何禹若敷伤。谢束殷倒是看不过去了,让妹妹别太惯着他,都十好几的人,事事都要别人操心。
“哼哼,你嫉妒啊,你要是嫉妒的话,你也可以让阿颖给你敷嘛。”何禹若得意的说。
“我好端端的,敷什么敷。再说了男女有别,你不知道吗?”谢束殷也不再吃饭,他得承认他这面做的毫无食欲,看妹妹吃的很少,一定是难以下咽但又不能直说,至于何禹若,他还没有动筷。
“也对啊。”何禹若像是如梦初醒一般的接过谢蕴手中的鸡蛋,自己给自己敷,边说:“我是男人,你是女人,咱们两得保持点距离,要不你哥嫉妒。”
“那不叫嫉妒,是管束。男女授受不亲,来往止于礼节,如此亲密遭人非议,我身为兄长自然该管。”谢束殷如此跟何禹若解释,但也只换来何禹若一句,“不懂。”
谢束殷放下筷子问何禹若:“你到底懂什么?”
何禹若把面碗往前推了推,说:“我懂得很多,比如你发火是因为你自己把饭做的太难吃了。”
谢蕴听了噗的笑了出来,谢束殷也没忍住,严肃的表情终于变得柔软。他将面碗推离面前,说:“这面还真难吃,你啊,也就知道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正儿八经的道理不懂。”
何禹若不屑的说:“我是不懂,就你懂的多。你懂的多的话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到现在抓不到徐功韧。”说完就咧嘴朝谢蕴笑了,自以为给她哥哥出了个天大的难题。
“由于有徐功韧的辅佐,陈胜朝从一个土匪变成拥有万军的西北霸王。但他好高骛远觊觎越国的富庶,挥军南下想取而代之。可惜长洺关大败,南下取临邺城受阻,此次攻下子月城又足足用了一个多月,这种情况下结果还不明显吗?”
“我知道了,徐功韧反对陈胜朝南下,又看见他滥杀无辜,就不想再辅佐他,所以陈胜朝就杀了他,所以他们都找不到,跟我猜的结果一样嘛,你看我也是能知道正儿八经的东西的。”何禹若从谢束殷的话里得到了灵感,激动的拍了桌子说。
谢束殷摇了摇头,对着谢蕴说:“妹妹,你给他解释一下。”
谢蕴说:“禹若,你只说对了一半。在玉城的时候就听说陈胜朝一路滥杀无辜,不听军师劝告,与军师生了嫌隙,要取他性命,但始终没听到他被杀的消息。”
“没听说不代表陈胜朝不杀他,难道陈胜朝杀了军师还要昭告于众吗?”谢蕴话没说完,便遭到了何禹若的反对,他觉得自己更有道理。
谢束殷补充道:“陈胜朝这个人非常残酷,杀人如家常便饭,他不会多爱惜徐功韧的性命。如果真的杀了徐功韧,他非但不会隐瞒,而且一定会昭告全军,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就能听到一些风语,但是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听到这样的消息。如今穆王派兵搜索,更是能证明徐功韧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