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到顾家,寒冬尚未来临。乔谨言的特助来接他们。
他们到顾家时,已是深夜。乔安已经睡着了,乔锁抱她下车,顾家的佣人一直等着在,见乔谨言等人到了,欢喜地上前来,说道:“大少爷,您终于回来了。”
乔谨言点头,吩咐佣人将乔安抱进事先安排好的房间内休息,看了一眼乔锁,示意她跟着进去。
顾家的墙壁上亮着古铜色的旧式壁灯,门前屋后都是草坪树林,环境很是幽深。一人斜靠在大门的入口,见他们回来,轻笑道:“总算是把你盼回来了,大哥,这一次回来是打算住几天?”
乔锁看过去,只见一个年轻男子斜靠在门边,穿的很是随意,牛仔裤和风衣,黑色的围巾倒是给他增添了几分的儒雅书生气,看着有些眼熟。
“嗨,金刚菩提。”顾柏林提醒道,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来。
乔锁这才想起来,他就是之前去过店铺两次的那个男人。
“你怎么在这里?”乔谨言见顾柏林主动等在门口,有些皱眉,说道,“母亲在家吗?”
顾柏林“嘿嘿”笑了两声,低低说道:“自然在家,不过已经休息了,不可能你带着老婆女儿一来,她就走的道理,说出去岂不是说她怕媳妇?”
顾柏林拍了怕兄长的肩膀,他个子和乔谨言差不多高,性格比乔谨言活泼热情,对人对事都较为的温和。
乔谨言进了客厅,顾柏林转头对着乔锁微微一笑,说道:“欢迎来顾家,大哥肯定不愿意把我介绍给你,我是顾柏林。”
乔锁原本内心忐忑不安,多少抑郁,见他冲着她微笑,感受到这一份善意,顿时不自觉地扯出一个笑容。
“爷爷知晓你要带乔锁回来,说家里又要不安生,带着小烨去祖宅玩耍去了。”顾柏林摊摊手,说道,“我怎么发现老爷子越来越像个老顽童。”
乔谨言也许久不曾回来,见老爷子走了,大叹道,这才是老狐狸呢。
“房间我让人收拾了一番,还是以前的主卧,不过你这样带乔锁回来,这事要是传到了凌家去,凌婉那边怎么办?”顾柏林去给他们泡茶,低低地问乔谨言,他平素也极少见到这位忙的一塌糊涂的大哥,乔谨言忙完了公事便去乔锁那边,闲来能坐上一天,哪里会回家来。
“你对我的事情很感兴趣?”乔谨言微微眯眼,淡淡地说道,“我记得你至今还在游手好闲中。”
顾柏林大叹,嘿嘿笑道:“别,哥,那不叫游手好闲,这叫体验生活,我这不是被你给招回来了吗?不然我这会子还在阿尔卑斯山那边滑雪呢。我也是关心你,你看我要是不在家,你也不敢带我嫂子回来是吧,不过我貌似有两个嫂子了。”
顾柏林大耍嘴皮子,一边跟乔谨言唠叨,一边朝着乔锁微笑,招呼道:“小锁,你随便坐,自己家,我天天在家,有事就找我。”
额,乔谨言突然之间有些不放心了,虽然说柏林是他弟弟,可也是男人呀,乔锁这几年跟他相处的时间都极短,想到这,乔谨言有些酸涩了,看向乔锁,淡淡地说道:“你先上去休息吧,二楼左边最里面的房间。”
乔锁点了点头,没有多说,她去看了看乔安,见乔安睡得很是安稳,丝毫不知道换了地方,身边又有佣人照料,这才有些放心,上了二楼。
乔谨言见她上楼去,看着她的背影目光有些难以收回。
顾柏林见状大叹,这个大哥从小就活在母亲的各种规矩下,后来又是过继到乔家去,这性子打小就压抑得厉害,情感也内敛的很,依他看,这两人之间问题很深呐。
大哥也不知道怎么逼得乔锁到了顾家,明明爱的不行,偏偏闷骚的很,又不懂甜言蜜语,乔锁那神情冷的很,这两人都是情感白痴吗?
“大哥,你别忘了你的正妻还在莫家。”顾柏林咳了一声,提醒道。
“婉儿有她自己的生活。”乔谨言表示很满意,他们彼此各不干涉,又担着虚名,各自藏着所爱,这点他很是满意。
顾柏林见他这般说来,想到乔锁的身份,如今确实有些不妥,顾家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倘若大哥再跟凌婉闹离婚,母亲定然将这所有的事情都怪罪在乔锁身上,反而不好,更何况乔锁的身份暂时也不适合嫁入顾家。
难,这果真是难题。顾柏林有些佩服乔谨言,大概也只有他有这个恒心和毅力走这条路了。
顾柏林伸了伸懒腰,明儿的事情明儿再说吧,船到桥头自然直,他也就不操心了。
“我先睡了,你放心,我没事会多注意着嫂子的动向,你要是不放心就自己留在顾家,母亲最多说的难听点,你也知道她刀子嘴豆腐心。”顾柏林打着哈欠去睡觉。
乔谨言点了点头,他去煮了一杯热牛奶,睡前喝牛奶有助于睡眠,初到顾家,阿锁未必会睡得着。
乔谨言上楼进了房间,只见乔锁已经睡下了,她原本就清瘦,躺下来蜷缩在一处,只隐约看见被子微微凸起一块。
乔谨言低低叹息,知道她没有谁,将牛奶放到床头的柜子上,淡淡地说道:“喝完牛奶再睡吧。”
乔锁没有吱声。
乔谨言去洗澡,出来时牛奶被喝光了,他上床,感觉到乔锁身子微微一颤。
乔谨言伸手揽住她,见她整个身子抖得厉害,小小的,蜷缩在一起,心中微痛,低低地沙哑地说道:“我只想抱着你睡觉,阿锁,大哥好些年没有抱着你了。”
他将她揽在怀里,感受着她的轻颤和温暖,这才闭眼,眉眼间堆积的疲倦和疼痛似乎在这样的触感中被一点一点地抹平,心都忍不住叹息起来。
乔锁听他这样说来,感受着他的呼吸和气息,身体依旧无法控制地轻颤。
她害怕,害怕他的靠近,乔谨言对她而言就是火,燃燃大火,她是寿命极短的飞蛾,唯有远离他,她才能安生。
乔谨言见她抖得厉害,伸手抱住她的手脚,将头压在她的脑袋上,低低地说道:“别怕,阿锁,睡吧。”
他很累,累了好几年,如今只想抱着她好好地休息,他不习惯说那些****的字眼,他知道他是一个自私霸道的人,可是他的爱原本就是这样霸道自私的,他源源不断地给,她承受着就好,倘若有一****也能回报他点滴,他便感激不尽了。
这是他爱的方式,他没有爱过别人,也不知道如何去爱一个人,只知道爱便要在一起,就算疼痛也要在一起。
晚安,阿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