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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爸爸!你还好吧!”妞妞在远处已然发现,赶了过来。

“还好!”冀元亨强忍着疼痛,吃力地用手撑着地坐了起来,向妞妞挤了一个微笑。只有晴天知道那个微笑比哭还要难看,看来他真的摔重了,心中的怒气倒也消逝了。

“妞妞!我们玩的时间太长了,这里也太冷!我们该回家了!”晴天说道,“你先去换衣服,我跟爸爸马上过去!”

“哦!”妞妞乖巧地向外走去。

“真的摔地很重?”晴天看见妞妞走远问道。

“没什么!”冀元亨强撑着站了起来,晴天上前扶住了他,也不再多问,也许是冀元亨的尊严,不允许他示弱。

大概玩累了,一上车妞妞就沉沉地睡去,车内的空调嘶嘶地吹着,冀元亨专注地开着车,车里安静极了。晴天不时用眼瞟着冀元亨,一个转弯一个换挡都让冀元亨的脸部神经本能的抽搐着。晴天暗暗想:真是个傻瓜!摔痛就说摔痛吗?干吗逞强忍着?

“想什么呢?”冀元亨突然开口。

“没,没什么!”晴天慌乱地随口回答,“妞妞滑得真好!谁教她的?”

“她叔叔!”

“哦!”

“那你呢?你今天倒真让人惊奇!”

“我爸爸!”

“小时候吗?”

“是!我爸爸可是溜冰的高手!”晴天情不自禁地满脸崇拜,冀元亨从她的眼神里看到幸福。

“那他现在呢?”

“他去世了!因为车祸!和妈妈一起!”晴天神色黯淡。

“对不起!”冀元亨的心被深深地牵动,这个柔弱的女孩子承受多少的苦痛。

“没关系!虽然他们很抱歉只陪我那么短的时间,但我很幸福,因为他们留给我的都是美好、纯真的回忆。”晴天的话语勇敢而坚定,冀元亨突然明白,他为什么对这个瘦弱的女孩子如此的吸引他,因为瘦弱的外表中散发着无人能及的勇气。

“不用这么看着我!我生活的很好!”晴天觉察他的异样,“那你呢?你的童年是怎样的?连溜冰都不会!”

“从我出生就注定要继承集团的,所以从小接受的是英国贵族式的训练。没有人会在溜冰场上谈生意,所以我不会!”冀元亨说的理所当然,倒让晴天觉得酸楚,他的人生是被安排好的,只能按部就班地去执行,不容许有任何的偏差。他在预定的轨迹上前行,绝不允许开小差去看看路边的风景,他失去了多少的自由和快乐,也许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到了!”冀元亨看着发呆地阮晴天提醒道。

晴天才恍地发现,已经停在了院里,她抱歉地微笑,看见冀元亨试图去抱妞妞,连忙说道:“我来抱她吧!”

冀元亨没有坚持,快步向前把门打开,大概他也估量着自己现在的情况未必能抱起她来。

“请进!”冀元亨听到嘟嘟的敲门声,连忙把衣服放了下来。

“我帮你擦吧!”虽然冀元亨装着若无其事,但仍然被晴天看见了,因为伤在后背,自己擦药的确有些费力,一抬手又牵动着伤口隐隐作痛。冀元亨把药递给晴天,晴天掀起他的T恤,后背一大片的淤紫,触目惊心,不忍直视。

“都摔成这样,还说没事!”晴天抱怨着,把药倒在掌心,擦在他的后背上,晴天指尖微凉,俯在那灼痛上却无限的惬意。晴天微一用力,冀元亨吃痛地轻哼出声,扰乱他的思绪,“忍一下吧!这样才可以活血化瘀!”

“倒真的轻松了许多!”冀元亨享受地任凭晴天的手在自己的背上摩挲,那一阵阵的疼痛减弱,异样情绪的撩拨随之而来的,他感受到晴天掌心的温热,他的身体因无名的悸动而兴奋,喉咙发紧。

“我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冀元亨仓皇地放下衣服,嗓音发哑。

“真的不用去医院吗?”晴天发觉他的异样。

“不用!”冀元亨烦躁地甩甩手,晴天纳闷地退出了房间。

“等一下!”在晴天关门的瞬间,冀元亨说道,“吴妈和小林回家了,可能要过些日子才会回来!妞妞!就麻烦你了!”

“我知道!”

“对不起!没有事先告诉你!”

“没关系!我本来就是妞妞的保姆吗?”晴天粲然一笑。

冀元亨微怔,旋即也就释然。是啊!是他说过让她做妞妞的保姆,可他竟会忘记。

“可你今天在生气?”冀元亨放低了声音,“其实,我应该早些告诉你,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跟你沟通。吴妈和小林已经来这里五年了,从来没有回过家。因为你在,吴妈才稍稍放些心,回家去看看!”

“我知道!你早些休息吧!”晴天的心在那一刻仿佛被什么东西羁绊,在柔和的灯光中萦绕着的冀元亨忽明忽暗,那双深邃明亮的眸子仿佛可以将她吞噬,她一阵心慌意乱,逃也似地离开了冀元亨的房间。

晴天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冀元亨低沉柔和的声音充满蛊惑,碰触晴天内心最柔弱的部分,恍惚中仿佛让人生了错觉。那不可一世的男人,竟会在意自己生气,竟在乎自己的感受,竟会向自己解释。他说自己不知道该如何与她沟通,原以为只有自己面对他才会不知所措,原来他也一样,他只是用他的冷漠来掩饰他的无措,用他的孤傲来掩饰他的羞怯。冀元亨眼神中闪过的阴郁,因她而存在吗?他明亮如炬的双眸,因她而闪烁吗?她怀揣小兔般惴惴不安,她突然害怕该如何与他相处。

浑浑噩噩一个晚上后,再次见到冀元亨。冀元亨又恢复先前的神色,仿佛昨天什么都不曾发生过,晴天揣测着他的神情,原来冀元亨就是冀元亨,严声厉色,平淡如水,他并不曾会向任何人示出善意,昨天那一跤或许真的摔重了。晴天如释重负地忙前忙后,伺候他们用完早饭,陪冀元亨一起去学校送妞妞,然后一起回公司。

“停一下!”晴天鼓足勇气喊道。

“又怎么了?”冀元亨有些不耐烦,但仍然应声停车。

“我在这里下车!”晴天边说边推开车门。

“这里离公司还有好几站呢?”冀元亨试图制止。

“我从这里走回公司就好了,我可不想让公司的人看见!”晴天也下了车,关上车门。

冀元亨用凛冽的眼神看着她,她终究怕与自己有什么瓜葛,但也无奈,发动车子离开了。

“下班后,在这里等我!”冀元亨开出很远后,又退了回来,扔下那么一句话,又扬长而去。

不知为什么晴天有些失落,她愤愤地向急速离开的车子嘟囔着,喜怒无常的大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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