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圆脸小伙子真的尿了裤子,裤档里的大米还好办,白面就只能就地和泥了。要知道军用白面都是用最优质的小麦磨的,在研磨的过程中绝对没掺一点滑石粉等干燥剂,所以豁性是普通面粉的好几倍。如果和了泥的白面在裤子里干了,就会像石膏那样贴在大腿上。要是硬生生的把面块拔下来,很可能会撕掉大腿上的皮。
其实还是有办法安全取下面块的,比如泡个热水澡,面块就可以在热水中变软。但这个办法圆脸小伙子们用不了,因为奇形怪状的老百姓们是不可能给他们提供泡澡的地方的。军人开封城里可以泡澡,但也会被人发现偷运军粮,那样的话受的惩罚比从大腿上揭一层皮可厉害多了。
有的圆脸小伙子比较贪心,他们偷运的军粮不仅装进了裤腿,连裤腰里都是。要是裤腰里的白面和了泥又干了的话,揭下的就不只是大腿上的皮了。一想到这点,有几个圆脸小伙子急得直掉眼泪。
为了不尿裤子,圆脸小伙子们都夹紧了腿小跑。这个样子就有点像赵普走路的姿势了。还是赵普粮店的伙计救了被尿憋得团团转的圆脸小伙子们。其实在百姓开封城里,能搭理圆脸小伙子们的人,也只有他们了。我们知道,老百姓们见了圆脸小伙子都躲着走,而密探们里有不少人是军人开封城里的督察,他们从来就不缺粮食,而且他们原来的工作就是挑圆脸小伙子们的毛病,也就是说他们从来就是圆脸小伙子们的对头。要不是因为忙着证明自己的能力,他们早就对圆脸小伙子们采取行动了。
粮店的伙计不躲着圆脸小伙子们,因为他们已经不拿自己当一般人看待了,而且他们还把圆脸小伙子们看成了自己人。圆脸小伙子也发现了这点,因为只有伙计们冲着他们笑。于是他们就夹着腿一路跑进粮店里,带着哭腔问:“要粮食吗?”卖粮食都卖到粮店了,要不是被逼急了,这种事谁也干不出来。
伙计们虽然把圆脸小伙子们当成了自己人,但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于是他们表示,粮食可以要,但给的价钱只能是平时的十分之一。他们这么出价是很有依据的:
1.圆脸小伙子的粮食除了他们,谁也不会要;2.他们现在的收入大不如前了,要是按原价收,根本买不起;3.这些粮食的运输方式的确不卫生。
其实伙计们还有一点不知道—圆脸小伙子们已经憋不住了。如果他们知道了这点,估计得让圆脸小伙子倒找钱。但伙计们也表示了,如果圆脸小伙子们对这个价钱有异议的话,大可以坐下来慢慢地谈。说话的同时,还不停地招呼圆脸小伙子们喝水。
圆脸小伙子已经不关心价钱了,裤腿里的粮食已经成了他们的累赘。而摆脱这个累赘就成为了他们当前最大的追求。他们都觉得,只要能上厕所,就是平时价钱的百分之一都成。于是,圆脸小伙子们怀着万分感谢的心情在粮店里脱下了裤子,然后就着急忙慌的上厕所去了。这件事说明,要想实现追求,什么都豁得出去的勇气是必须的。而且在追求面前,其它的全都变得无足轻重了。
上完厕所,圆脸小伙子们觉得自己的身体轻得可以飘起来,而且被尿占用的大脑也恢复了功能。他们首先想弄明白的就是,平时见了他们往上扑的老百姓们为什么躲着他们走。于是,就去问粮店的伙计。当然他们也只能问粮店的伙计了。
伙计们听到了这个问题,眼睛瞪的像橘子一样大,好半天才冒出一句:“咱们可是自己人,你自己心里不清楚?”每次她直勾勾地盯着我,我都会不停的问“到底是怎么了?”她的回答就是:“你自己心里不清楚?”这个回答对我解开谜团一点帮助都没有,反而让我更迷糊。圆脸小伙子也是一头雾水,并指天发誓地告诉伙计他真的不知道。这样一来,伙计们的优越感更加强烈了,他们觉得自己不仅高于奇形怪状的老百姓,还高于一般的圆脸小伙子了。
伙计们为了体现自己的与众不同,就把秘密又告诉了圆脸小伙子。当然,告诉的时候还没忘记说上那句“你可别告诉别人”。于是,这个秘密又被圆脸小伙子们带进了军人开封城。
我可能有点喜欢赵普了,当然不是因为他是个娘娘腔。关于我不是Gay这个问题,强调一千次也不多。我可能喜欢他,是因为我喜欢没有目的的恶作剧。
赵普造谣这件事,实在就是件没有目的的恶作剧。我看不出他这么干对自己有什么好处,但他依然干得那么投人。因此,我只能理解让别人倒霉本身就是对他的好处,哪怕自己跟着倒霉也在所不惜。
在赵普造谣这件事里,每个人都得倒霉。奇形怪状的老百姓们吃不到粮食,只能每天喝醉酒,还得排着队挨大嘴巴;密探们为了打人大嘴巴每天累死累活,有的甚至累得中风,这么兢兢业业还没有加班费;粮店的伙计们只能吃粗粮,连喝醉酒的机会都没有,收人降低到以前的十分之一,还得自己抽自己大嘴巴;圆脸小伙子为了赚点零花钱,穿着两口袋大米白面,冒着大腿被揭层皮的危险,憋着尿在百姓开封城里夹着腿小跑。就连赵普也倒霉,为了造谣,他一定赔进去了不少银子。但我觉得他们都不是最倒霉的人,最倒霉的人应该是赵匡胤。
让我们看看谣言的内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赵普的谣言是“圆脸小伙子要当混蛋”,这个谣言说明了几个方面的问题:
1.有人要造反—这是圆脸小伙子们当混蛋的先决条件。
2.造反成功的可能性很大—这是团脸小伙子们当混蛋的前提。
3.造反的人很可能是赵匡胤—因为他最符合条件:
a)赵匡胤手握兵权,这说明他有实施造反并成功的实力;
b)赵匡胤身居高位,如果他还想升官,就只能造反了;
c)造谣的是赵匡胤的亲信,所以这件事跟赵匡胤脱不了干系。
因此,赵普的谣言在我看来,就是明摆着把赵匡胤往火坑里推,无论赵匡胤是不是想造反。
假设赵匡胤真的有造反的打算,赵普造谣就等于把赵匡胤的阴谋公之于众。这么干绝不是告密那么简单,他不仅告诉了被造反的人有人要造反,同时也告诉了造反的人被造反的人知道了他要造反。这样一来,对于造反的和被造反的双方而言,信息就对等了。照我看,赵普造谣的目的就是实现信息对等。赵普这手干得可真不赖,因为我不喜欢不公平。而且赵普应该算是赵匡胤的亲信,却满世界说自己的领导要造反,真不明白对他能有什么好处。
如果站在赵匡胤的立场来看赵普造谣这件事,就很不乐观了。我们都知道造反属于阴谋的范畴,现在却闹得人尽皆知。要是我变成赵匡撤,不用等被造反的来找我,自己羞也羞死了。
假设赵匡胤并没有想过要造反,那赵普造谣这件事可是挺不地道的。这么干的结果无外乎有两个:一是赵匡胤让被造反的人弄死。人家才不关心你是不是真的要造反呢,这种事都是宁可信其有的。二是赵匡胤真的造了反,把被造反的人弄死。除此之外没有第三条路选择。这么看来,真正要造反的人不一定是赵匡胤,而是赵普了。那么他造谣这件事也就不是无目的的恶作剧,而是一个阴谋了。
经过分析,我的结论是:如果赵匡撒打算造反,我就喜欢赵普;如果赵匡胤并不打算造反,那么赵普根本就不配让我喜欢。不过这样一来,我就有可能给赵匡胤平反,也许他并不是阴谋家,也是个倒霉蛋呢。我真不愿意这么做,因为我还是不喜欢赵匡胤,谁让他的酒德不好呢。
她告诉我,在十三四岁的时候,曾为两个红极一时的男明星所困惑,不知道应该选择谁。刚听到时,我还以为她的魅力已经到了让两个明星争相追逐的地步。这种想法让我有些沾沽自喜,同时怀疑那两个明星是不是有妾童癖。后来才知道人家根本就不知道世上有她这号人。但这一点不妨碍她选择的痛苦,好长一段时间吃不香睡不稳。后来她终于选择了其中一个,并坚持了好多年。有时想起另一个被抛弃的男星,心里还有恻隐的疼痛。她告诉我做出决定的一刹那,她觉得自己一下子长大了,一下子从一个女孩变成了一个女人。但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决定其实对她毫无改变我还分析出,赵普造谣一定是受了别人的指使,而指使他的人一定不是赵匡胤。因为赵匡胤要是想找死,方法多得很,根本用不着费这么大的劲。不过这似乎又说明赵匡胤是个无辜的人,这样一来,我就不得不僧恨赵普,更憎恨那个指使他的人。因为喜欢一个人是件挺不容易的事。
在我看来,指使赵普的人就是赵匡胤的弟弟赵光义。不能怪我一直没有想到他,是因为他实在太善于伪装了。
五
我觉得这个故事讲得挺累的。但是没办法,在说出结果之前,把前因后果交待清楚是我一贯的作风。她对我这个习惯特别反感,每当我刚开始长篇大论的时候,就会对我说:“直接说结果。”弄的我好像变成了偷运军粮的圆脸小伙子。
其实我也不喜欢别人长篇大论。要是我的员工汇报工作的时候,也前因后果的交待个没完,我也会老实不客气的告诉他们:“直接说结果。”如果赶上我心情不好,还会跟上一句:“要不就闭嘴。”至于他们是不是憋得慌,我倒是一点也不在乎。
还是回到我和她的事吧,关于摊牌这件事我已经磨叽好长时间了。不过,我觉得必须在摊牌之前,先把这件事理理清楚。以前我总在琢磨摊牌的后果,但现在我竟然对摊牌的目的也犯晕了。
好多人对我有两点评价:一是我可以把一切雅的东西变俗,二是我可以把一切简单的东西变复杂。
我觉得他们说的很有道理。我一直想把摊牌这件事干得有格调些,但现在却发现自己整天就想着上床,实在俗不可耐。另一方面,我也知道摊牌这种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句问话而已,把脸豁出去就行了。而且就算被拒绝,她也会尽量把话说得委婉些。但我还是拦不住自己东想西想的,因此就连我自己都嫌自己腻歪了。
虽然我总强调和她上床的目的是为了证明我们是否同类,但我也承认在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就想到上床了。这一点我还是敢于承认的,要不我岂不虚伪得不可救药了吗?事实上,只要是个美女,我都会想到和人家上床,而且我觉得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当然,也就只是想想而已,就是说我并不指望把每个想法都变成现实。
现在我迫切地想和她上床,并给自己找了个高尚的借口—寻找同类。不过这个借口我自己都觉得矫情,因为我也说不清我的同类应该具备什么样的特质,更不能确认这些特质通过做爱就可以验证。借口不能成立,反倒证明了我的卑劣本性。而我想和她上床的原因,就变成了我认为这是有可能实现的事。
之所以说是可能实现,是因为我觉得我们之间的确有些暖昧的味道,但又总找不到强有力的证明暖昧存在的证据。她对我的心意心知肚明,而我对她的想法却总猜不出个所以然来。也许她也曾经向我进行了某些暗示,但恕我鲁钝一直没看出来。这种状况对我而言,实在是不公平,但我又没有能力或勇气去改变,所以就只能选择一种腻歪的方法去面对。我的意思是,我本来不是个腻歪的人,而现在腻歪完全是由她一手造成的。如果她还嫌弃这点的话,就太不厚道了。
曾经有一次,在送她回家的路上,我似乎找到了证明我们确实暖昧的证据。之所以说似乎,是因为我现在不能确认这件事是否真的发生过。
你们知道,我经常陪她逛街和请她吃饭,所以就经常送她回家。每次都是打的,我坐副驾的位置,她坐在后面。但那天我们一起坐在了后座上。为什么会坐到一起我现在真的想不起来了,也许是因为副驾上放了东西,也许是我喝了两杯酒,胆子也大了起来。我记得我伸手去揽她的肩,她挣了一下,好像觉得当着司机的面推推操操的不雅观,就任我揽着。然后我又去握她的手,她也没拒绝,于是我就一直握着,直到我们俩的手心都湿乎乎的也没分开。
那天我只是保持着这个姿势,揽着她的肩和握着她的手。好像已经很满足,但又觉得还不够。心里一边盼着堵车,一边琢磨我的运气实在不坏,是不是一会儿去买张彩票,这么好的运气别糟践了。但那天以后,她对我一如既往,也再没向我提起过这件事,就好像从没发生过,以至于我也怀疑这件事是否真的发生过。因为这个缘故,我的彩票一直没买,因为我觉得运气还不够好。我从没问过她是否发生过这件事,因为我知道自己有胡思乱想的毛病,而且想像力也够丰富。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这个人一向悲观,所以我不相信自己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如果我问她之后,她瞪着眼睛对我说:“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肯定觉得颜面尽失和下不来台阶。而且我还担心到时候她不仅要怀疑我的人品,还要怀疑我的神经了。我的心理素质一向不怎么样,这么短的时间遭受双重质疑,我害怕自己承受不了。我的意思是,既然明知是自取其辱,那我何必非要自己侮辱自己呢。
没胆量把话挑明,所以我没办知道这件事的结果。就像一辆上满弦的玩具汽车,撞到墙上还是停不下来,撞的很疼,但始终一声不吭。虽然我不能预知结果,但可以改变心态。这是很有必要的,要不我就会去钻牛角尖,钻得厉害了还可能被送进精神病医院。改变心态的方法还是把这件事和买彩票联系在一起。如果没发生过,就说明我没中奖,但也说明我并没买过彩票,所以不算吃亏。如果发生过,就说明我中了头等奖,既然占了大便宜,当然不能四处显摆,否则一定有人找我借钱。这样一来,我就平衡多了。虽然中没中头等奖我不知道,但头等奖不容易中是理所当然的。要是我非把中头奖理解成是应当的,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了。因此,我总对自己说:“知足吧,有点想象总比没有强。”
另外,我把这些事写在这里,其实也有向她求证的意思。当她看到这里的时候,如果没有揪住我的耳朵冲我嚷嚷,那这件事也许就是真的。
关于摊牌这件事还有一点要交待。在梦里我早就跟她摊牌了,而且摊了很多次。
大多数她都同意了,但也有拒绝的时候。如果她拒绝,我不但不会失望,反而分外兴奋,于是我就在梦里特别来劲的强奸她。如果她反抗的厉害,我就把她德在水里或冰冷的水泥地上,撕扯她的衣服。如果她不反抗,我就把她吊在树上,用皮鞭抽打她的身体。一边抽打还要一边骂:“你拿什么搪?”
每次从这样的梦里醒来,我都迷惑:“难道我真的是苗训?”
苗训离开了黑白小镇。要想搞清他离开的原因,就不得不采用以己度人的方法,虽然我最讨厌以己度人。
如果我是苗训,为什么要离开呢?
离开的原因一定和纯白色的女孩有关,我想我应该是去找她了吧。因为她的缘故,我几乎精神分裂,每天都做春梦,睡醒了还要偷着洗裤权。身心健康遭受了巨大的摧残,她总应该负点责任吧。这个想法足以说明我已经把中大奖当作是应该的了,也就是说我是在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