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颜伯父那里用完早饭,我便回到月亮那里,准备启程。-
其实有很多事情我都不明白,但我没有问,毕竟不能问的太多,言多必失。况且我不是一个喜欢把所有事情都去问别人的人,而且,回颜伯父没有向我提及我也就没有必要多此一举,再去问,我喜欢自己把事情搞清楚,而不是什么事都要别人来告诉我。-
我和月亮回到无客客栈已过半晌,我告诉月亮再住一晚,明天清晨再启程。我没有告诉月亮我和回颜伯父的相见的经过,只是告诉她,刑风是我们的人了。月亮也没有多问,月亮是明白之人,她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什么时候正经,什么时候可以玩笑。虽然月亮表面满不在乎的样子,可她的内心却是细腻的。我了解,只是我没有说。-
留住客栈一方面是因为落雁城地处较偏,出城赶路很难在天黑之前找到落脚之地;再者,就是刑风还没有来,尽管伯父说把刑风给我,可我却并没有见到刑风。直觉告诉我,我要等一下刑风。-
第二天清晨,我起来的走出房间,便看到刑风穿着幽黑色的长袍,倚在客栈柱子上,手里拿着一把剑身修长的黑色长剑。-
“早啊。”刚刚推开门的月亮看到刑风不但没有一点点的意外,反而上前搭讪,“哇,这就是落痕吧,好剑,好剑,咯咯。”-
刑风没有理月亮,我知道他是一个不喜欢说话的人,这大概与他是剑客的身份有关吧。作为一个剑客,是要适应孤独,只说该说之话,只做该做之事,没有多余的话,更没有废话。像我一样,坐在王位被束缚着。-
“启程。”我淡淡地说道。-
刚走出东城门没多远,就听到后面有人叫我。-我回头,一个粉色的身影映入眼帘,像一只蝶,美丽的身姿翩翩向我这边飞来,我知道那是粉蝶。-
“有事吗,粉蝶?”等到粉蝶走近,我问道。-
“哦,云公子,我要和你们一起。”粉蝶是跑来的,有些气喘吁吁。-
“你跟回颜伯父说了吗?要知道我们的行程可是危险重重的。”我不知道为什么粉蝶会来,也不希望她同我们一起冒险。-
“我跟父亲说了,父亲同意了。放心,我不会拖累你们的,我现在也是很厉害的,是吧,刑风师兄?”粉蝶把头转向在一边沉默的刑风。-
刑风只是微微地一笑,依旧没有说话。我都感到奇怪,刑风居然会笑。-
“好吧,既然伯父说了,你就和我们一起吧,不过就不要再叫我云公子了。”我知道,既然回颜伯父让粉蝶跟着我们,就一定有他的道理的,我也就不必再多问。-
“嗯…”尽管这么多年没见,粉蝶已经俨然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但说话间依然透着几分孩子气,“其实我也不想那样叫,是父亲非要我这样叫的,我也没办法啊,既然你不让我这样叫,那我就像小时候那样,叫你云哥哥怎么样?”粉蝶看着我,眨着大眼睛。-
“随你吧。”我轻轻地点头。-
记得小时候,回颜伯父会常常带着粉蝶到王宫里与我一起玩耍,那时我,清影,灵影,鹰鸠,还有粉蝶,我们五个天天在一起,只是如今,物是人非,都已长大成人,而清影走了,鹰鸠和灵影在遂炎那里,粉蝶也是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以致于,面对面,竟无法认出。心中顿生一股凄凉之意,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物是人非,这就是沧海桑田吗?世事变迁让人好生无奈。-
离开落雁城向东走,是一片荒芜的地域,没有人烟。我知道我们已经快要进入愕恟的地界。愕恟是我的宿敌,我的涅盘和愕恟的实力相当,东面接壤,时有冲突发生。父王在位的时候曾经多次击败愕恟,所以,自我继位以来,愕恟都没有轻举妄动,只是我知道他们是不会这么轻易服输的,他们一直在谋划,一直在蠢蠢欲动。-
我和刑风一路无话,我们两个人都是话比较少的人,倒是月亮和粉蝶却很谈的来,很快变得像熟识多年的朋友,一路上两人喋喋不休,聊个不停。-
一行四人,为寻清影。不知现在清影身在何处,是否安好。只是灵影告诉我说清影去了东面,我知道灵影不会骗我,她没有理由骗我的,尽管灵影现在投靠了遂炎,我也相信她。况且,我根本没有别的线索。于是,我便一路东行。-
清影是个很直白的女子,有些小小的任性,喜欢把喜怒哀乐表现在外表。很率真,从来都不会刻意去掩饰什么。灵影就不同了,她比较像鹰鸠,话比较少的,有些淡淡的冷漠。-
从小我是和清影比较合得来的,而灵影却和鹰鸠关系最好。灵影爱我,这是我没有想到的。是鹰鸠告诉我,他说:灵影爱你。我知道鹰鸠是从来都不会开玩笑的。我轻轻答道:我爱的是清影。只是自从鹰鸠告诉我之后,灵影就很少再来找我,可能是她知道了鹰鸠对我所说的缘故。我也没有去找灵影,一方面作为涅盘的王,我有很多事要忙,另一方面,我不知道见到灵影之后说些什么。只是,我也很少见到清影的身影。心中总是有种被冷落的感觉。-
清影走后,心中却愈加思念。那天我对鹰鸠说,我要去寻清影。鹰鸠没有说话。只是,后来,他又来找我,问我那句话。这是他第一次质问我的决定,尽管他知道我是不会轻易改变我的决定的。后来灵影也来了,她告诉我清影在东边。说实话,当灵影说出那几个字的时候,我的心有微微的痛。我知道灵影是用了多大的勇气,下了多大的决心。但我对灵影却无能为力,毕竟,我爱的人是清影。-
我所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鹰鸠和灵影会去投靠遂炎。要知道鹰鸠和灵影是最讨厌遂炎的作风的。他们两个一直同意我灭除遂炎,只是遂炎实力较强,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除的了的。只是没想到,养虎为患,我不曾料到遂炎会这么快出手。其实以遂炎的实力是根本无法与我抗衡的,最多能打个平手。只是走了鹰鸠和灵影,他便有了绝对的优势,他们是我的心腹。-
我不知道,也弄不明白,鹰鸠和灵影离开我的原因,大概是我的行为太不负责任,让他们忍无可忍,可他们没有理由去帮遂炎那样一个卑鄙无耻的家伙的。后来我也就不去想了,想不出干脆不想,只是,遂炎,我一定会杀了他,涅盘,永远是我的。-
暮色匆匆,赶至魅城的时候,已是日落西山。傍晚的风轻轻的吹着,凉意袭人。-
魅城是愕恟的边境城镇,就像我的落雁城。魅城便是我东行的愕恟第一站。从回颜伯父那里,我知道,清影已经早就进入了愕恟的地域,对这我也是早就料到,凭我对清影的了解,既然她想离开,她一定会走得远远的。所以,我是一定难逃愕恟之旅了。我知道清影的性格,她既然出来,就不会让我轻易找到。所以,她是不会停留在涅盘的。-
我们一行四人顺利进入魅城,可能是天黑的缘故,城内的人也不是很多。-
“先找家客栈住下吧。”月亮提议道。-我点头默许,这是必须的,这么多人怎么可能去露宿街头。-
“不住客栈。”刑风的话让所有人感到诧异。-
“那住哪?”月亮最先问出口。-
“跟我来。”刑风的话依旧是没有任何表情。-
在刑风的带领下,绕过了繁华的街市,来到了一处僻静之所,眼前是一个独立的院落,比较苍老的样子。-刑风上前扣那充满着沧桑感的木门。没过多久,门便被打开,开门的是一个白须老者,驼背,手里拄着拐杖,一身灰色的奴仆装扮,很朴素。-
老人开门后才慢慢抬起头,看了一眼刑风,然后又向我们这儿瞄了一眼,没有说什么,又底下了头。-
“燕伯,”刑风的声音稍微有一些委婉,“我们想在您这儿借住几宿…”-
“他是涅盘的王?”还没等刑风说完,那个被刑风叫做燕伯的老者便开口了。-
“对,我是涅盘的王。”虽然对老者为何知道我的身份差异,还有刑风对老者的恭敬亦很差异,但我知道,这个问题需要我来回答。-
老者微微抬头,朝我这边斜视了一眼,然后没有说话,转身走进了大门。-
“走,我们也进去。”刑风也没有多说什么,也跟着老者进到院内,我们三人紧跟其后。-
“自己安排着住吧,都是空房。”老人撇下一句话便独自进了西边的偏房。-
安排好了房间,刑风在仅靠燕伯的最西边的正房,往右一次住着粉蝶、月亮、我。-
吃过晚饭,我们便各自回房休息。没有多余的话,只是月亮好奇地问刑风那个老者是谁,刑风淡淡的说,是燕伯。便再无其他的话。月亮也是明白的,她知道刑风不想说,所以也就没有继续问。-
我能感受到那个叫燕伯的老者的特殊,他一定有着特殊的身份,而且他是个非比寻常的人。我不明白为什么刑风不住客栈,而带我们来这个地方住,或许是怕我们暴露目标吧。-
不知是怎么了,我总是能从刑风的身上找到鹰鸠的影子。刑风有着和鹰鸠相似的冷漠,相近的身影,近乎一样的长相。如果不是那眼神不一样,我会把他们当成一个人。-
残月如钩,我独自坐在窗前,无法入睡。走出涅盘的宫殿的这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很多事都让我感到不可思议,老是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却一切又是如此的顺理成章。-
望着窗外残月下的夜景,心中便涌上凄凉之意,原来离开了那里,脱掉了王袍,我真的什么都不是。为了清影,我所做的一切,是否值得。没有答案,但我却知道,我别无选择,只有走下去,不管下面还要发生什么。清影,我一定要找到,王位,我一定要拿回来。-
夜半十分,有人敲我的房门。我走上前,谨慎的打开房门,竟是刑风。我不知道刑风这么晚找我有做什么,但他一定有急事。-
刑风没有进门,就站在门口的,面无表情。-
“怎么回事?”我问道。-
“燕伯遇害了。”刑风的声音依旧很冷,只是在冷中透着几分刺骨的寒意。-
这个消息是没有人能料到的,起码我不敢相信,我一直没有睡,一直坐在窗前,没有发现有任何动静,而且,以我对燕伯的观察看,燕伯绝对是个深藏不露的功夫高手,谁会在没有人发觉的情况下杀死这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