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瑜一听,嘚瑟的扬起一头飘逸的假发,娓娓道来:“这种妖是妖族最新培养起来的新品种,十年前曾经在人间出现过一次,妖族大概是为了试一试尸藤的功力,所以才会放到人间去害人的,它很恶质。只有少数在人间历练过的,号称‘专注收妖二十年’的天兵天将才有一些对付尸藤妖的经验。如果我魔族的士兵对阵尸藤妖,那基本等于找死。”
说到此处,张瑜这才从我的赞美中醒悟过来,神色一变:“圣尊,你说什么,妖族居然派了两万尸藤妖过来?”
我点点头:“是的,我现在已经能确定就是这种妖兵了。”
张瑜沉吟了片刻,方道:“我怀疑那两万尸藤妖肯定是钻进了魇都士兵的体内,所以我们才找不到它们的踪迹。估计现在这会儿,尸藤妖们已经把魔军士兵们从里面吃空了,差不多要破壳而出了吧。如果,我猜的不错,那两万尸藤妖应该潜入的是四隅关守军的体内,四隅关是雁迟江源头,控制周围几大魔都水路枢纽,一旦四隅关失守,那进攻其他几个魔都,简直是长驱直入一般。”
我祭出凰令,召唤魔鸢一一零号,立即让它将这个讯息汇报给华胥。我又想了想,又祭出了七禽五火扇,精缩成豆子一般的大小,塞进了魔鸢的嘴里对它道:“把本尊的七禽五火扇也交给华胥殿下,告诉他本尊这边有要事要处理,不能亲自去迎接天族的援兵,让他用本尊的七禽五火扇破了魇都的结界,让天兵天将先去四隅关收妖。他有了这把扇子,魔军才会相信他是援兵。另外,让所有魔鸢的传我的令,四隅关守将和魇都全体魔军,但凡见持有七禽五火扇的人,如本尊亲临。”
张瑜在一旁默默的看着我,等魔鸢一一零飞走了,他才道:“原来圣尊早就勾搭了天族,果然有远见。相信不久的将来,圣尊可以和佛祖一起喝茶聊天、谈经论道那也不足为奇了。仓宸太子勾结妖族反而成被妖族背叛,要不是圣尊有收留流浪狗的嗜好,恐怕小王衷心的祝福圣尊您能有个好下场。”
我恶狠狠的瞪着他,乌鸦嘴,说什么中什么。
忽然,四面八方响起了爆炸的声音,爆炸此起彼伏,连地面都微微的震动了。
我不禁问道:“怎么回事,难道是敌袭?会不会是妖兵开始行动了?”
万能的张瑜嗅了嗅空中的气息:“是的炸药。奇怪,如果是敌袭,为什么没有妖气。而且,炸药这么低级的东西也不像是句芒会用的。”
我惊慌道:“难道是那个什么蛊?”
张瑜好奇地问我:“哪个什么蛊?”
“就是藏在浮屠石里的活物,有几万只,朱彦说那个什么蛊是从小喂炸药长大的,被句芒放在浮屠石里封印着,打算用什么蛊来炸平魇都,我将他们魔化之后,用御魔令定住了,现在它们似乎不受控制了。”
张瑜冷笑道:“小王明白了。原来又是句芒搞出来的新物种,他简直是生物史上的奇才,从小吃炸药长大的什么蛊,能侵入敌人体内的尸藤。是可惜,就是品味太差了些。”
我一头冷汗,用钉棺材板的钉子当武器的张瑜,没资格批评别人的品味吧。
张瑜鄙视完了句芒,又转过头来鄙视我了,他第再一次用轻蔑的小眼神打量着我:“圣尊,你难道以为什东西都能堕魔吗?有心有智慧的生物才能堕魔,那些蛊虫根本连脑子都没有,您还想对它们施展御魔令,圣尊,蛊虫没有脑子也就算了,难道您也没脑子吗?”
我还真是急糊涂了!
又是一阵轰隆隆的爆炸声,眼前的一座小镇,就这么在我们的眼前崩塌了变成了断壁残垣的废墟。
我立即化出火凤凰的真身飞向天空,朝下一看,绿色的爬虫如同潮水一般将涌来,几乎要将魇都淹没了。
放眼望去,整个魇都都是可怕的大西瓜红色,到处都是爆破声和惨叫声,破砖碎瓦与血肉横飞。
连张瑜都不再淡定了,他一边刨着坑,一边对天空的我说:“圣尊,快逃吧,魔十三都从此要变成魔十二都了。我先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以免等会儿被炸成飞灰。”哦对了,圣尊你是不怕火的,除了涅槃天火没有任何火焰可以伤害到您。”
说完,张瑜就更加拼命的刨坑了。
看着朝魇都渐渐由绿转红,无数的人在地上中毒呻吟无力逃走,这里简直就是地狱。我绝望的抬起头,魇都难道注定今天要灭了吗?
此起彼伏的爆破声将我从绝望里拉回了残酷的现实,眼看着那些被炸飞手手脚脚在在不断的在天空划过,我气冲冲的一把揪起张瑜的衣领,吼道:“张瑜,快想办法!挖个坑躲起来算什么男人啊。我知道章鱼除了八个爪子就是一个头,既然你自认为是章鱼的是脑子分量一定很足吧!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万能的张瑜魔王大人在嘴角挂起了一个欠扁的笑容,道:“哎呀,不管这笑对我的赞美还是对我的批评,小王我受之无愧。其实呢,办法不是没有,可是,我实在是想不出你会这样做的理由。”
我最看不得他遇到任何危急的事情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我咬牙道:“你说!做不做是我的事情。”
张瑜出乎意料的弯腰捧起我那旷世美丽的一头长发,然后扯了一根下来,让它化成羽毛,双手结了法印,将离我们周围最近的十几只蛊虫一起封印进了我的凤凰羽里。张瑜掏出火折子用火一引燃,它就烧成了灰,但是羽毛里什么蛊却没有爆炸出来。
张瑜解释道:“火凤凰的羽毛是辟火的圣物,你将自己的羽毛散尽,然后,用千万羽毛将魇都所有的蛊虫都封印进去,魇都就可以躲过此劫。”
我愣住了,情不自禁的摸着自己最引以为傲的长发,它是我周身的羽毛所化,没有了羽毛,它也不复存在了。
张瑜在一旁道:“伏烛被拔了毒牙,如果圣尊您再拔光了毛,三界应该会被传为笑谈吧,我们魔族真是多灾多难啊。圣尊,不如舍弃魇都吧,只要您还好好的活着,魔族就还有希望,没有必要为了区区一个魇都伤害自己。
我默默的垂下目光,没有回答张瑜的话。
如果,拔光自己的羽毛,应该很疼吧,如果我成了一只落光了毛的凤凰……实在是太过于可怕了,我不敢再继续想象下去。
张瑜看我这般不舍,感同身受的叹道:“当初我和佛祖打赌,赌输了我那一头美丽长发,也是如你一般难舍。你如果决定舍弃自己的毛,那么,我会将我最引以为傲的一顶假发借给你戴。”
我嘴角抽了抽:“不必了,你留着自己带吧。不过,散尽了一身的羽毛,应该会很疼吧,要是我疼晕过去,封印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张瑜点点头:“圣尊请放心,如果您进行到一半就疼得晕过去了,那么我会继续为您拔光。”
我微微凝眉,这叫我如何放心的了。从第一次见到他我就觉得他是我见过的最邪恶的人,现在我依然坚信着。虽说,他刚刚还为了救我还差点死了,也是一副活得有些腻味想换个世界待待看的样子,我实在判断不出他对我是否忠诚。
我目光凌厉的将张瑜盯住:“你不是说过,你要等的主子不是我吗?那你在等的人是谁。”
张瑜微微一笑,仰望天空,声音有些沧桑:“啊,寻寻觅觅了几世轮回,找得太久了,早就已经忘记自己要找的人是谁了,也忘记自己是为什么要找这个人了。”
我反问道:“那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张瑜微挑着,一双迷离的眼睛凝望着我:“圣尊,您太耀眼了,吾辈要追随的那个人是个很差劲的人,他没有您这么优秀啊。虽然您也是值得追随的人,但是,您不是吾辈要追随的人。”
我听得莫名其妙啊,皱着眉毛想了好一会儿,或许张瑜是再说反话,值得他追寻几世的人,应该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张瑜见我一直在沉思,于是笑眯眯的问我:“圣尊,您怎么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想要和我聊心事又怕耽误自己宝贵时间的样子。我知道您想要知道什么,我要找的那个人确确实实和您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我情不自禁的竖起了耳朵,认真的听着。
张瑜笑眯眯的继续道:“他是天底下最差劲的男人,除了脸之外没有任何可取之处。他做事从来不讲道理,甚至连话都不大乐意和别人讲,他的世界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他做任何事情都没有目的,甚至不是为他自己!和他在一起,你永远都不知道他下一秒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他仅仅是活着对周围的人来说都是灾难。”
恩?张瑜说的这个人怎么这么像紫霄。像紫霄这样令人难以应付到头疼想死的人,在这个世界难道还有第二个吗?
等等!张瑜说的是……男人?
我质问张瑜:“你刚开始是怎么误以为我是那个人的,你是不是搞错了最基本的一点,我,不,是,男,人!”
张瑜故作惊讶状的望了我一眼:“啊?我一直以为你是男扮女装,原来真的这么彪悍的女人吗,明明除了胸大之外,没有任何一点女人的味道。”
我的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忽然觉得好累。我不应该这么不自量力的去和章鱼聊心事的,真的,我发现我的脑子根本不够用。
我唤出了御魔戒,将一道御魔令加在张瑜的身上:“我命令你,太阳落山之前,不能背叛我!”
张瑜受了御魔令之后,看了看太阳的方位,木然的望着我:“圣尊,你现在已经虚弱到只能让御魔戒维持我两个时辰的忠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