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很流行的一句话：当爱上一个人，便是选择将自己的尊严，将自己的自信，纷纷践踏到了脚底。
秦未看了眼近在眼前的厉川，放大的俊颜遍布隐忍的失落，领口系着的领带散落，原先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更是乱的可以，足以可见头发的主人，先前纠结犹豫时，揉了它多少次。
到嘴边拒绝的话，咽了回去。
任凭厉川将自己塞进车里，一路疾驰，很快，车停稳在了厉氏集团J市分部大厦地下停车场。
面无表情跟在厉川身后，在分部所有员工惊诧的注视下，秦未第一次踏进厉川位于顶层的办公室。
三十六楼，占地极广，视野极其开阔，巨大的落地窗前，是欣欣向荣的J市全景。大厦不远处，平地而起几栋挂着厉氏集团标志的毛坯楼盘，而在这几栋楼盘旁，还有一处也在加紧施工的工地，隐约可见盛世二字。
双手抱胸在沙发上落座，秦未扫了眼在给自己倒水的厉川，掏出手机将先前给自己发短信的号码存了起来，道，“我不知道这个号码是你的，我以为是别人，所以立刻赶了过来。”
“你应该懂我的意思——”秦未好看的眉毛皱成了团，她向来不乏追求者，拒绝人的办法一大堆，用起来早已熟稔。可不知道为何，面对眼前这个男人，先前想好要说的话，就是难以说出口。
“你以为是靳风华？”
“你认识他？”秦未心口狂跳，差点站了起来。厉川将水杯搁在茶几上，指了指办公室一面宽阔的墙壁，对秦未说道，“还有一幅画你没看过，进去看看。”
说罢，厉川就朝那面墙走去。
秦未抬眼扫过去，很快就发现墙壁后面，藏着一个房间。里面只有一张沙发，墙壁上，赫然挂着一副素描画。
跟在厉川后面，轻松穿过这面墙，当秦未第一眼看到这幅画，下意识便回头问坐在沙发上的厉川，“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事儿？为什么每幅画里，别人的五官都是空白的，只有我——”
“因为我这双眼睛只能看到你。”厉川手臂搁在膝盖上，拱着身子和秦未对视，“8岁那年，我将自己关进房间后，我就隐隐约约，能够看见另一个世界。”
“起初，我以为是我出现了幻觉，毕竟那个世界里的人，全都没有五官，我甚至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
“直到第一个有五官，我能听见她说话的人出现，我才恍然得知，原来那是30年后的华夏国。”
“我知道靳风华是因为他一直陪在你身边，你去世前一直在喊他的名字，”
川声色发涩，他说完便陷入了沉默。
“原来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来自30年后——”得知这点，秦未心里狠狠的惊了一把。
“嗯，你去世后，那个世界就从我眼前消失了，直到你换了一个身份出现，我眼前又凭空多了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现在的你……”
即便额前的碎发垂在眼前，遮住大半的视野，但厉川那双透亮深邃的眸子，依稀可辨。
秦未看了好一会，没看出任何东西，不由觉得很是惊讶。
因为从厉川话中，她已经能猜到，厉川这双眼睛不简单。
很有可能，和她的眼睛一样，也拥有特殊能力。
“主人，是佛眼。”器灵少年身影一闪，竟当着厉川的面，从通天塔里走了出来。
“是能够看透一切虚妄，穿越时空，拥有极其强大力量的佛眼。”器灵少年背对着秦未而站，秦未能够感受到他正紧绷着身体，周身的警惕提到了极致，“他很早就发现我和通天塔了，他体内的空间系统，一直想将通天塔吞噬掉占为已有，主人，一定要小心这个男人，我们现在就离开。”
“如果你担心我的嗜魔空间会伤到她，我现在就可以将它毁灭。”器灵少年抓住秦未的手腕，就要带秦未离开，可不等秦未走出这间隐藏在墙壁后的房间，一睹人墙就挡在了秦未和器灵少年对面。
“嗜魔空间？呵，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器灵少年冷冷讽刺道。拦住去路的厉川，扫了眼器灵少年抓住秦未的那只手，毫不犹豫冷笑着反击，“连名字都没有的器灵，算什么东西？”
秦未，“……”
器灵少年怒极反笑，浑身都在发颤。
秦未第一次见他情绪波动的如此厉害，本打算安抚，让两个人都安静会，谁知器灵少年直接开启了通天塔的结界能力，光明正大的当着厉川的面，带着秦未扬长离开了厉氏集团，J市分部大厦。
“他那双眼睛看的见我们，即便开了结界能力。”既然来了市中心，秦未便打算顺路去盛世房产看一看。
相比较她还算平静的心绪，器灵少年一路上都咬着牙根，气的不行。
“主人，你真的感觉不到危险吗？那个男人、他——”
“放心，我会远离他。”和器灵少年一起来到盛世房产所在的写字楼，没提前和刑振轩联系，秦未准备来一次突击检查，看一看整个公司的运作状态，是否正常。
器灵少年听秦未肯定的语气，当即悬着的心便放下了。和秦未说了声，就先回到了通天塔里。
盛世房产租下了写字楼整层楼，工作时间，电梯里只有秦未一个人。
半靠着电梯里的冷冰冰的墙壁，只有秦未自己知道，她此刻的心情，有多么的复杂和纠缠。
前世，亲眼目睹父亲被车撞死，奔溃大哭了一场后，她便能将自己控制的很好，时刻保持着警惕的理智。
因为她知道，一个连自己都控制不了的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圆了父亲的商业帝国梦。
现如今也是一样，她的商业之路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她平静理性，一步步朝着既定的目标发展。
直到遇到厉川。
秦未赫然发现，这是一个足以令她卸下一身的防备，抛弃曾经引以为傲理智的男人。
器灵少年带她离开时，她不是没有看见他失落的眼眸，低垂着眼睑，她走的时候，甚至不敢和他对视。
只是——靳风华，她要找到他。
“大概是前世临死前没能见你一面，留下的执念，”叮咚，电梯门打开，秦未低声自语，浅浅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