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唐长叹口气,豁出去了,“公主的坑总是挖在别人的绝路上,在埋人之前还得用一把。说吧,要我做什么,只要不做男宠。”
“好说好说。”我和蔼地扶起他,告知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都说公主府里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要看本朝谁的权势最盛,只需看谁赴的公主府夜宴最多,便可知晓。公主府夜宴名单排行榜上,一直以来高居榜首的都是简拾遗,不过最近何解忧近水楼台、独占鳌头,一时间分庭抗礼各领风骚,引起诸多议论。然而,今夜,夜宴的贵客却是很少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的一位,不由令人猜测,莫非何驸马即将领兵出征,这位便是暂时填补公主枕边空缺的新人?
荷花池外,白玉桥边,一位浅色宫装的男子正在酒席外低眉看荷,鬓发丝丝缕缕垂在胸前,风在动,荷在动,唯有他的人不动,这样一幅动静相融的画面简直就可入画。
我站在藏娇阁楼头,欣赏着这幅画,同时不放过画中的一举一动。
神医高唐步履艰难地穿过了荷丛,一脸视死如归慷概就义的神情,在几丈外调整了呼吸和表情,转脸换做如沐春风的神态,巧遇某人:“如斯晚风如斯景,阁下可是迦南公子?”
低眉看荷的男子侧过身来,目光一送,晚风都醉了,“公主不来?”
高唐转开目光,勉强笑道:“是这样的,何驸马明日便要出征,这临别之夕,自然是情意依依,二人浓情蜜意一时难分难解,也就误了时间,便由在下来作陪,公子请入席。”
迦南随之一笑,晚风流动,整个荷塘都跟着荡漾了起来。高唐硬着头皮,强颜欢笑,二人相敬如宾,把酒言欢。
我蹲在藏娇阁观察许久,一点异样的苗头都没等来,不过心中多少是有些放心了,虽然还不能完全证实一些猜想。看时候也差不多了,我拍拍衣裳下了楼,前去领东道主的责任。
二人见我到来,纷纷放下酒杯起身。
“让迦南公子久等了,本宫实在过意不去,自领罚酒三杯!”我笑意盈盈,不着痕迹瞟了迦南一眼,见他神色自然,没有使妖法的迹象,不禁稍微放松,伸手拿酒杯。
“不敢。公主殿下客气了。”迦南眼眸浅笑,袖角拂过我手背,手里的酒杯已被他夺了去。
我忙缩回手,手背上一阵阵酸麻发软,不过耳中听着他清泠略带低沉的嗓音,眼中看着他秀丽美貌的容貌,真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接下他的话。
高唐忙哈哈笑过来,给我布菜,“公主不胜酒力,可罚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