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解忧来到我身后,给我披上一件外衣,“外面天寒呢。”
我挣脱出去,几步上前抓住左将军衣襟,“本宫诛你九族!为何叛变?说!”
“臣等是为保圣上的江山,殿下,行叛乱之事的是简相……”
“你住口!”我一脚将他踹到地,怒火难平,扑过去拔他佩剑,他未防备,竟被我拔了出来。
我一剑在手,四下易主的御林军也都进入戒备状态,准备随时替他们主子护驾。我猛然转身,剑逼何解忧。
他白衣立于跟前,丝毫不惧,面容不起波澜,“公主拿剑的样子,也一样美得很,不知公主若杀人,是不是更好看呢。”
“这就是你尚主的目的?”我语声颤了一颤,手却稳当当,“你以为我没杀过人?你以为我没见过宫廷政变?你以为我没见过血流成河?”
一剑向他胸前刺去!
他不退不让,站在我剑前仿佛理所应当,又仿佛这不是一把剑,或者他以为我不会下手?新来的宫人会以为我仁慈,却不知我曾经手染多少鲜血。
夜风凛冽,剑风更甚,吹得彼此发丝凌乱。剑刃割破如雪的衣襟,刺入肌骨。剑力之下,他往后退了一步,眼神复杂莫名地看着我。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为了江山,我又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这个道理,难道他不懂?手上再加一分力,他脸色也渐渐苍白。
夜空里一只羽箭掼入我右肩,迫得我退步,那一剑没能完全刺入便脱离了控制,剑刃从他肌骨中抽离,带出一串血水。
“驸马——”
“殿下——”
几名御林军扶住何解忧,也来了几名宫人要为我疗伤,我一剑挥得他们散开,剑端扬起刺目的血滴,划过夜空。
方圆十步内,无人敢近前。
何解忧一手捂住伤口,血水却渗过了指缝,染红了他衣襟,另一只手却甩到一名持弓御林小卒的脸上。
各自带伤,隔着十几步的距离对望。
肩头的痛楚又算得什么,不过身上又多一道伤口而已。我倚剑拄地,随手撩开垂落的发丝,嗜血的灵魂被逼出躯体,握剑的手紧了又紧,我真的很想杀人。
兴许是浑身散发的杀意太过浓烈,周遭宫人们退了又退,仿佛第一次意识到,面热心善的公主原来是个魔鬼。
御林军护卫在何解忧身前,不给我半分再袭的机会。
强弓易折,时因势易。
我甩下手里的剑,倒拔出肩头的箭,扫视全场,“说,你们要什么?”
他们齐齐跪地。
——“请殿下还政圣上!”
我冷眼看着,“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