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椅背上一趟,轻拍扶手,淡然开头:“何帅,平叛的过程,你同我再说说。”
“战报折子上写得比较笼统。”已换上一身藏青色闲适宽袍的何解忧也往椅背上一靠,轻袍缓带,不尽的隽永,摇开了扇子,缓缓扇风,“公主若是想听,我便说得细一点。”
“好,越细越好。”
“我帅军抵达东鲁时,青州早已失守,叛军在青州、即墨与莱州形成犄角之势,易守难攻。兵法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何解忧端起椅旁矮几上的茶,饮了一口,继续摇着扇子道,“因此,我写了封书信暗中派人送往即墨城,许李济以钱权美色。”
我从椅子上半坐起,惊诧道:“这李济怎会轻易信你?”
何解忧合了扇子,作摇头状,“他当然不信,我也不指望他信。他收书信的事,我又派人暗中散播消息到即墨叛军将领间,同时也让远在莱州的李善闻知。”
我支着胳膊,托腮瞧着他,“若是这李善高明一点,也不会轻易中你这凡间计。”
何解忧继续道:“他当然够高明,不过当他听说李济床底下发现不明来历的金银时,只怕他想相信自己族弟,也无法再相信了。何况不论他相信与否,即墨城中,李济部下因不满李济刚愎自用的大有人在,何况又亲眼得见床下金银,民怨只等这个导火线而已。李济的人头被挂在即墨城上时,人心已涣散,乌合之众只顾争权夺利。这个时候的李善想必也是反应过来了,不过等他的命令与援军到达时,我军已夺下了即墨。失了羽翼,雄鹰也是飞不起来的。随后便是公主的神武军与李善大军交战三日,顺利擒下叛军头领。”
“除了封侯,解忧,你还要什么赏赐,尽管说,不要客气。”
长乐侯毫不推辞,啪地打开扇子,“本侯希望府中人少一点好,节省开支,同时,不要再听到面首二字。”
有一种人,天生不知道客气两个字怎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