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急速地向医院方向驶去,十多分钟后,汽车来到了医院,左右上前,抬出担架,急速的向抢救室走去。
红发男子走向柜台交付了手术费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费用后,转头看向消失在走廊上的人影,摇了摇头,低声叹了口气,显然,他对于手术是并不不抱希望的。或许说,在他眼里,陈凯的外婆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抢救室外,外公站在门口,踮起脚尖向里面张望,似乎是想看到里面所发生的一切。
手术门突然开了,走出一个女护士,她双手端着医用药品,戴着洁白的口罩。推开外公,瓮声瓮气地说道:“走开,不要挡着路了。”说完,她径直向远处走去。
外公气闷,本想拉她问个清楚的,没想到着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挡回来了,想来就这么待在这也不是个办法,自己一干儿女又不知道这边的事情,于是,便嘱咐红发男子多多照看一番,而自己则是回家说出这个讯息。
回到家里,家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大家都很奇怪,为什么爹娘今天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有回来。兴许是发现了一个有很多东西捡得地方吧,留恋得都不想回来了。大家都笑了笑,没当一回事。
大家倒是都没有吃饭,不过时间已经不早了,舅舅和舅妈洗了洗脸,捏了下女儿的脸蛋,舅舅骑着摩托车载着舅妈向工作的厂子里去了。
家里只剩下二女儿带着小家伙们在家,准备送他们去了幼儿园后就出门走走。
忽然,外公慌不择路路地跑了进来,他空着双手,满脸的惊慌,身上沾满了血迹,闯进了屋子,一个不留神,和二女儿一起倒在地上。
他躺在地上,翻了翻身,一时却也没能爬的起来,索性也就躺在地上,不愿起来,只是在那喘着粗气,他双目无神,面容扭曲,胸膛不住地起伏着,像是很痛苦样子。
“哎呀,我滴天啊,谁啊?怎么这样?没一点素质,我···,天啊,爸爸,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了,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妈妈呢?妈妈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妈妈在哪里?”二女儿倒在地上,痛呼一声,正要开口训斥,发现撞自己的是父亲,便马上住了嘴,看到父亲身上的血迹,颤声问道。
“啊?你讲什么?”外公一时没有回过神来,下意识地说道。
“哎呀咧,你妈妈被车碰到哒咧,送到医院去了咧。”外公徒然间反应了过来,应声悲呼道。他双手紧紧抓住膝盖,面露惨色,青筋都暴起来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你不是和她在一起的吗?怎么让她被车撞了,撞得不吓人吧?没什么事吧?会不会死啊?”二女儿大惊失色,双目睁得圆鼓鼓的,猛的从地上弹了起来。
“是的啊,你快点喊他们来啊,带点钱跟我去医院啊,不然的话,你们可能都见不到你妈妈最后一面了啊。”
说道这,外公又是忍不住地泪流满面,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走向房里,想看看儿子他们在不在家。
当他转过所有房间时,他发现根本没有儿子的身影,想来是已经离开了。
他来到任然呆滞的女儿身边,催出她打电话儿子,让他取了钱马上赶到医院去。
女儿惊醒,一脸的悲容,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弟弟啊,妈妈今天早上出门被车撞了,现在送去医院了,你快点到医院去看下,我们现在已经在路上了。”说完,她也不等弟弟回答,挂掉了电话,拿了存折,拉起外公就往外面走去。
拦了一辆的士,要求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去医院。
这时,手机的铃声响了起来,抹了一下眼泪,仔细地看了看,发现是弟弟打来的,显然是他放心不下,急着想要知道事情的缘由。
“红丽啊,妈妈没事吧,到底怎么回事,妈妈怎么会出了车祸,爸爸呢?”。高夏峰的声音有点气急败坏,又有点茫然不知所措,显得是十分地恐惧,十分地愤怒。
“不说了,我也不晓得,我问了爸爸,他慌得要死,根本说不清楚,我们还是到了医院再说吧。”说完,她便挂了手机,双手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
在那边,高夏峰听了这事愤怒地将手机摔在地上,叫出妻子,什么话也没说,骑着摩托车就往医院方向赶去。
寒风吹拂着他铁青的脸庞,在这一刻,他的心也渐渐冷了下来,他不敢想象,如果母亲真的去世了,他该怎么办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现在只想马上赶回医院,确认这只是二姐和他开的一个玩笑。
他双手操控着车子,裸露在空气中的青筋疯狂的地跳动着,他的心中极度的不平静,就连手中操控的车子也开始左右晃动起来。
妻子是知道他的,双手环抱住他的腰,紧了紧,就这么靠在他的肩上,什么话也没有说。
高夏峰平复了下那颗狂躁不安的心,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操纵好车子。他知道,自己可是在骑着车,绝不能失去理智。
摩托车的速度很快,没用多久就来到了医院门口,他停下车,锁好车子,就跟妻子走向手术室的方向。
刚走上了楼梯,他们就看到了父亲和姐姐站在手术室门口焦躁不安地来回走动,脸上那说不尽痛苦与悲伤,让人怎么忍心再去刺激他们?
到了这里,两人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在门口等着,一边不停地向里面在张望,一脸的悲戚,嘴里不时地念叨着什么。
大约在早上十一点多的时候,手术室门终于开了,一家子人都争先恐后的出来的医生走去。
医生被围住,没有办法,只是低着头,片刻后,他抬起头来,认真地说道:“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啊”二女儿听到这个噩耗,直接软倒在地上,闭过了气去。儿子根本不相信这个事实,他双手抓住医生的衣领,愤怒地咆哮:“不可能,不可能,我妈妈今天昨天晚上还煮了饭我吃的,现在你居然说她死了?说,是不是你在骗我,里面的人根本不是我妈妈?说啊。”说着,他双手青筋暴跳,面红如枣,瞪红了一双眼睛,两腿却是在不住地打战,就像是靠在医生的身上似的。
“如果,你们在她被撞得第一时间就把人送医院的话,我们有能力也愿意将人救回来,但是,你们拖延的时间太久了,我们也是无能为力。”医生一脸的平静,他是见惯了生死的,并没有恼怒他的不敬行为,只是平静的述说着这个事实。
手术室里,外婆被推了出来,她身上什么也没有穿,白布盖在她身上,直盖过了头顶静静地,没有一丝气息。
放下了医生,他徒然坐在地上,忍不住地失声痛哭,想起这么多年来,母亲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总是在为自己的几个儿女在劳苦奔波,她每天那么早就起来了,都没多睡会,现在倒是想起来也都不成了。
他大骂自己,恨自己没有照顾好母亲,这么多年了,就没有让母亲过过一天平静的生活,他真是悔不当初,真不该叫母亲来城里的。
“啊···”外公猛然向着被推出来的老伴跑去,他趴在老伴身上,生怕她就此离去,嘴里不住地呼喊着她得名字。他揭开盖在她头上的那白布,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不停地向她说着话,催促她醒过来,要她再为自己洗一次衣服。
护士赶走围绕在边上的着一家子,径直将人送去太平间。
很快办理完一干事物,半个小时后,陈凯飘在空中悲戚地看着这一切,他看到闻讯赶来的自己,他看见外婆躺在那间小房子里,在那几平方的空间里,立着两口棺材,外婆就躺在那冰冷的石板上,赤裸着身体,脑袋上不住地往下滴着血水,右半边身子肿的好高好高,她的双手都被撞断了,她那一双腿也折成了几段,可怜啊,她就这么横死了啊,连身体都已经不再完整。
陈凯不忍看下去,一个人躲在角落里低声抽泣,想起外婆的好,外婆的慈祥,他的心就如同刀绞一般,痛苦难当。
还没一会儿他们就被赶来的医生赶了出来,说是要为外婆将骨头接起来,好让逝去的亲人在阴间不至于残疾,将来转世投胎也能也能投一个好人家。
呵呵···哈哈哈···,一身寿袍,工厂里可以连续不断的一次性生产的东西,要好几百元,接一次骨也能要上一千多,人性,不外乎如此啊。
接完骨,穿上寿袍,绑起手脚,疏好头发。于是乎,将人抬上担架,送上车,就向远处家的方向驶去,陈凯坐在车里,不是地往外面丢着引路钱,接引着外婆的灵魂回家。而其余人,有车的开的开车,没车的搭车,总之,所以亲人都向着那个方向汇聚着。